阮梓銘睨了鄒俊珑一眼,探尋地停留在他臉上幾秒,才又移回江雲雁的臉上。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顯然是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出來而郁悶。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阮梓銘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江雲雁正要開口,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哽住了喉嚨。
“如果你是來向我宣布婚期的話,大可不必親自來這一趟。讓下人遞一張請柬就行了!我們阮家和鄒家是世交,自然是會前去道賀的!”
呵,原來,他還是那麼的驕傲!
看來,今天她是來自取其辱的!
江雲雁冷笑了一聲:“是啊,我和俊珑的婚禮訂在了下個月初一!你們阮家和鄒家是世交,我們自然應該親自來通知你一聲,才算有誠意!”
阮梓銘眼中的眸子更深了幾分,在他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一種無形的氣場包圍着,令人窒息。
所以說,這個女人今天是來向他搖旗呐喊的?
鄒俊珑在車内,雖然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不過從兩人的神情,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忙下車來,大步上前。
“雲雁……”
還未來得及詢問,耳畔已經傳來阮梓銘的冷漠地嘲笑聲:“恭喜你!這雙舊鞋反正我已經穿膩了,既然你不介意,盡管拿去穿好了!”
鄒俊珑臉色驟變,頓時一拳揮在了阮梓銘的臉上:“你的這個混蛋!”
“俊珑,别跟他一般見識!我們走吧!”江雲雁一把拉住鄒俊珑,柔聲勸道。她的鼻子酸酸的,卻隻能将眼淚往肚子裡咽。
阮梓銘嘴角滲出了血。他手背一把抹去血漬,勾拳便朝鄒俊珑臉頰襲去。
“你以為我敢打你是不是?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正好,這一個多月來的怨氣,正愁沒地方可以發洩!
“俊珑,你不要跟他打了!我們走吧!”江雲雁将鄒俊珑扶穩,眼睛終于還是不争氣地紅了起來。
可這在阮梓銘看來,卻是在心疼鄒俊珑。
該死!這個女人,真的該死!
“那你怎麼辦?肚子裡的孩子又怎麼辦?”鄒俊珑皺着眉問。
“孩子?”阮梓銘怔忡了一下,望着江雲雁質問:“什麼孩子!”
“沒什麼!”江雲雁一把拽着鄒俊珑的手肘,悻悻地說:“俊珑,我們走!”
“不許走!”阮梓銘長腿一邁,大步上前,右手一攔,擋住了她的去路。“要走可以,先把話說清楚!”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江雲雁一把挑開他的手臂,便鑽進了車裡。
阮梓銘忙一把拉住鄒俊珑,悻悻地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
“既然雲雁不想說,我自然也不會說!況且……”鄒俊珑将目光故意别到一邊,帶着一絲的鄙視。“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做孩子的父親!”
阮梓銘愣住原地,眼看着江雲雁坐着鄒俊珑的車子,漸漸遠去,良久卻回不過來神。
一陣寒風刮過,那麼的冷……
……
醫院裡。
阮梓奕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回蕩在病房的四面牆間。
“梓奕,你一向都聞不慣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不如早些回去吧!”沈文君勸道。
阮梓奕搖了搖頭。“咳……媽,我還是留在這裡,陪你們多說些話……咳咳……”
“你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還能跟我們說什麼?”阮梓熙輕拍了阮梓奕的肩膀,含笑勸道:“你還是跟梓欣一起回去吧!”
“就是,就是!你在這裡一直咳嗽,把孩子吵醒了怎麼辦?”沈文君說。
董思敏看了阮梓熙一眼,輕咬了一下嘴唇,終于還是開口說:“其實我聽思媛在電話裡說,她認識一名專家,治這種病很在行,要不然讓梓奕去英國試試?”
“去英國?”沈文君眉心皺起:“雖然說梓奕現在還是阮家的四少爺,但是你們不是不知道,财政大權掌握在阮梓銘那個混蛋的手裡。别說阮家在英國沒有産業,就算是說分一些錢出來,讓梓奕在英國買一套房子養病,阮梓銘也絕不會同意的!”
“其實他同不同意都無所謂!”阮梓熙做回床邊,一隻手臂從董思敏的後背穿過,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攬在懷裡。“我和思敏已經打算去英國,開始新的生活!”
“媽,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還有梓欣、梓奕,我們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我爸當初給思媛在英國買的房子很大,他好像知道我們家會破産似的!”董思敏釋然一笑。
“去英國?”阮梓欣有些吃驚。
“是啊!這樣,我們一家人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了!”阮梓熙站起身,一把拉住沈文君的手,柔聲勸道:“媽,讓我們都忘掉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吧!就算你現在留在鄒家又能怎麼樣呢?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清楚你的不甘心!但是……有些事情,老天爺一早就是注定了!無論是阮家還是鄒家的産業,都不是屬于我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
蕭條的柏油大馬路上,黑色的轎車不急不緩地開過。
車内,隻有阮梓奕不時的咳嗽聲。
梁肖透過後照鏡望去,阮梓欣還是離開醫院時的表情,迷茫、失落。他幾次三番,都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車子開到了阮家大門外,阮梓奕已經先下了車,進屋裡去了。
阮梓欣回過了神,向梁肖問:“梁肖,你是不是認識孟大哥?”
“算是吧!”梁肖從後照鏡裡望着她。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能跟我說說嗎?”
“他是徐萬閑的手下,而我們梁家生意,你知道,都被徐萬閑那個老烏龜搶去了!”不提還好,一提起此事,梁肖的眉毛都飛了起來。
“那……你一定知道孟大哥現在在哪裡吧?你帶我去見他好嗎?”阮梓欣振作了一下,眼睛望着梁肖,充滿了祈求的意味。
“我不會帶你去的!”梁肖睨了她一眼,不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