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裡,沒有一絲風。這樣一片虛無的感覺是不是曾經有過?
清月覺得莫名熟悉。像是一片羽毛,又或是一塊浮萍,在無所依托的飄蕩着。像是找不到今生的遊魂,執著于前世的旅人,在無知無畏的躊躇着。
清月在迷茫着。她感覺自己在黑暗裡走了好久好久,似乎久到滄海都已變作桑田,高山都已化為河谷。她無知無覺的遊蕩者,困惑着,直到。。。。。
那一聲近乎呢喃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阿姐,阿姐,阿姐。。。”那聲音似乎直扣靈魂,清晰地響在耳畔,重重的擊在心上。
清月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她隻知道她一直在尋找一個人。
她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那個人,也許就在下一秒,也許她窮其一生她也找不到那個人的半點影子,可是她想去找他,要去找他。這是她一直執着以對的,她内心深處最重要,最溫柔的秘密。
而如今她還沒有等到答案,還沒有找到那個人,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
竹修背對着的黑暗裡,清月皺緊了眉頭,眼睛緩慢睜開。入目是一片黑影,那是仍在怅惘中的竹修。
隻見他沉靜的坐在那裡,仿佛一截沒有生機的枯木。
清月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毛輕微抖動,嘴角弧度輕輕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竹修對王清易的在乎程度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隻這麼随便一提就将他激怒了。
黑暗裡,清月伸手握住袖間的匕,眼睛緊緊的看着竹修的身影。匕之前被她做了手腳,刃上塗滿了野狼最喜歡的姬草的汁液。那汁液沾上血液,片刻就會散出來,而這裡,距離狼群亦不過是二十米。
隻要,那汁液沾上竹修的血散開來,狼群就會在第一時間有所察覺,再加上清月之前掙紮時往竹修身上撒的能夠讓野獸瘋狂的藥粉,清月相信,竹修此次必定得栽在這裡。
到狼群争相朝竹修跑去時,清月不信在這樣的大好時機下她還不能獨善其身。
為了算計竹修,清月不可謂不煞費苦心。精準算好時間吃下假死的藥,如果早一分藥效作就會讓竹修看出端倪,晚一分自己就得真被竹修掐死了。
至于激怒他提前對自己動手也不過是賭他在盛怒之時不會向自己拔劍,步步都是驚險,稍有錯着就是魂歸奈何。而如今,清月緊緊盯着竹修,這最後也是最關健的一步絕不能失敗!
清月閉上眼,放松緊皺的眉,同時手握緊了匕。睜眼,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裡閃過自信必勝的光。
翻騰,跳躍,清月欺近竹修,整個過程不過一息。竹修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想側身避過,然而己來不及了,清月匕己深深沒入他的身體。
竹修甚至能聽到匕撕裂血肉的聲音,在這個安靜至極的空間裡,那個死在自己手下的女子竟執着一把匕刺入自己的肩胛。
她竟沒死!
那一瞬竹修失去了反應,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他欣喜若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