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誰動我的寶貝,我動他全家
老中醫眉頭皺了皺,低聲說:“對于她這種情況,現在中醫西醫都還沒有治愈的辦法。”
“沒有?”紀深爵的心沉了沉,難道小小淺一輩子都得過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活?那她要失去多少美好的時光!
“隻能預防,增強免疫力,情況可能會好一點。”老中醫坐下,仔細看她的病曆。
厚厚的一撂。
紀深爵能想像得到陸漫漫抱着孩子奔波在各大醫院時的樣子,眼含希望,失落而歸…射…
若他做到了足夠讓她信任,讓她足夠依賴,那後面的事都不會發生。
很可惜,當初相處時間太短,他還不夠合格礬。
時間仿佛停下,紀深爵把老中醫的每一點細微的表情都收進眼底,緊張得手心冒汗。
“小孩子天真活潑,很無辜。看你也是愛女心切,我就破個例。”老中醫責備了幾句,擡頭看了看他,低聲說道:“先吃一個月的藥,應該會讓她比現在看上去要結實健康一些。”
“謝了。”紀深爵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真誠地道謝。
“現在市面上的中藥質量也參差不齊,就從我這裡帶藥回去。另外你既然表明你這麼有錢,那就多付一點吧。你昨晚吃了我幾個香瓜,一起付了。”老中醫在上面寫了個數字,遞給他。
紀深爵有些尴尬,繼爾一笑。
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直接、灑月兌的人。
“我會留個人,和老先生談談中醫藥的事,是辦學還是辦藥房,我們詳談。”紀深爵捧起了藥方,沉聲說道。
“這可是送錢的事,不要想着從我身上掙多少錢。”老中醫擡了擡滿是褶皺的眼皮子,淡淡地說道。
“我送。”紀深爵笑了笑,穩步出了小院。
“怎麼樣。”陸漫漫快步過來,緊張地問道。
“抓藥吧。”紀深爵揮了揮手裡的藥方,笑着說道。
“太好了,一定就能好了吧。”陸漫漫激動地說道。
“要一個過程。”紀深爵笑了笑,沒把老中醫的原話告訴她。有希望是好事,可以減輕她心裡的負疚感。
“趕緊去吧。”陸漫漫拽着他就往藥房跑。
這裡的中藥都是老中醫的幾個徒弟從山裡挖來,從各地精心采購來的。老中醫為了給人看病,已經耗盡了幾乎全部财産。他住的房子,還是村裡最古老的平房。幾名徒弟也是抛下一切,追随他來到這裡。
“這世上,還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意境,都活得那麼功利。”陸漫漫環顧簡單但幹淨的藥房,感歎地說道。
“人首先得活着,才能有能力實現别的。如果讓我抛下你們母子,去做什麼慈善,我也做不到。”
紀深爵按藥方上的價格三倍付了款,拉着她出來。
7;150838099433546小小深和小小淺正在大榕樹下追着兔子跑,小小淺快活的笑聲穿過樹蔭,潑灑得到處都是。
“誰對我的寶貝,我動他全家。”紀深爵走過去,輕輕地摁住了小小淺的肩,憐惜地看着她。
小小淺擡起小腦袋,沖他眯眯笑,“爸爸,你給我買個動物園吧。”
“好。”紀深爵拍她的小腦袋。
陸漫漫有點嫉妒小小淺了,她的童年,怎麼沒有人給她買下動物園呢?
她想父親了,盡管不是親生的。
人就是這樣,越缺什麼,就越渴望什麼。陸漫漫五行缺愛,無愛不成魔。紀深爵命中缺陸漫漫,非她不可。
小兔子蹦蹦哒哒地跑了,小小深撒月退就追,紀深爵趕緊跟了上去。村子裡小巷多,他可不敢讓孩子離開他的視線。
這時小小淺跑回來了,手裡拿着一隻紅漆小木牌,大聲說:“媽媽,這個掉下來了。”
“我們把它挂上去。”陸漫漫接過木牌,牽着她的小手往樹邊走。大樹上挂的都是村民和慕名前來求醫的人挂上的祈福心願。
“就是從這裡掉下來的。”小小淺仰着小腦袋,指着頭頂的位置說道。
陸漫漫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踮着腳尖把牌子系上去。挂好後,她沒急着下來,而是好奇地托起眼前的幾隻小牌子看。
來這裡的人,心願全都這麼簡單,都是求家人平安。
正要下來時,她碰到了一塊獨特的木牌。這塊木牌的繩子比别的繩子要粗,上面還拴着一枚小小的鑽戒。她一時好奇,拉起牌子看了一眼。
“願得吾愛。”
這個……挺複古的。
她看了看落款,寫的是:紀瑤。
居然也姓紀!真有緣份哪!這名字取得挺漂亮的,想必是一個很秀氣古典的女孩子吧!
她正想像那女孩子的樣子,很快發現,這個紀瑤居然挂了十多面牌子在樹上。
看牌子的新舊程度,他每一個牌子的心願越來越古怪。
倒數第四隻牌子上面的字也讓她很震驚“讓我失去孩子的
人啊,你會碎成粉末”。
最後一個居然寫着:“願一切毀滅,我得重生。”
為愛癡狂了吧,是她愛的男人背叛了她嗎?
陸漫漫擰了擰眉,把牌子放回去。
這個紀瑤……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做了可怕的事?
“媽媽,你挂好了嗎?”小小淺拉了拉她的褲腳。
她點點頭,從椅子爬了下來。
旁邊有幾位村民正在刷紅漆牌,一看就是要賣給來村裡求醫的人的。
“每年這季節,那個最愛哭的女人都來,今年居然沒來啊,不知道還會不會來。”一人咬着一棵甘草,和身邊的人聊天。
“哎呀,真沒見過那樣愛哭的人。”另一人附合道。
“而且她脾氣還壞,看誰不順眼就會罵人。哈,那個女人,我一看就是給有錢男人當小的,不然怎麼一副怨婦樣子。”
“媽媽,什麼是怨婦哦。”小小淺好奇地問陸漫漫。
“就是喜歡生悶氣的女人。”陸漫漫草|草解釋,拉着小小淺走開。
叮……
手機響了,是紀玥。
紀玥,紀瑤,名字差不多,聽上去都這樣古典娟秀。她看着屏幕上面的名字,心裡頭無端地滋生起了一絲涼意……
老實膽小的紀玥,找人把紀桐打成了豬頭,還在外面養着小男人。這樣的紀玥,是被生活逼成了怨婦,才做出了這樣可怕和離譜的事嗎?
她扭頭看了看大榕樹,接通了電|話。
“漫漫,聽說你們去給小小淺看病了,她病怎麼樣?”
紀玥的聲音溫柔地灌入耳中,讓陸漫漫實在沒辦法把她和那些可怕的事聯系起來。
“挺好的。”陸漫漫回道。
“那就好,什麼時候回來?我安排晚餐。”
陸漫漫輕聲說:“謝謝二姐,我們自己解決,還沒定回去的時間。”
“山裡蚊蟲多,小寶貝不一定适應,能早回來就早回來吧。”
“你來過嗎?”陸漫漫順口問道。
手機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回她,“沒有呢。若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那位老中醫非常有名氣。”
“要我替你約一個時間嗎?”陸漫漫小聲問。
“不用了,我暈車,坐不了長途。你們注意安全,我等你們回來。”紀玥柔聲說完,結束了通話。
陸漫漫聽着嘟嘟的盲音,腦子裡紀玥紀瑤兩個名字不停地重合。
瘋了!
“在看什麼?”紀深爵過來了,把小兔子給了小小淺。
“二姐……她有别的名字嗎?”陸漫漫問道。
“小名?”紀深爵想了想,沉聲道:“沒有。”
“大姐呢?”陸漫漫追問。
“也沒有,不過中間有段時間改過叫紀瑤,後來改回了紀桐。”紀深爵淡淡地說道。
陸漫漫拉着他就往榕樹前走,紀瑤四年前失去孩子,紀桐在那一年也失去過孩子。難道真的是紀桐來過這裡?以前謀算紀深爵的人,會不會真的是紀桐啊?
紀深爵久久凝視着木牌,突然手指用力,拽下了一面。
牌子上詛咒的這十年,和他的那十年,軌迹一緻!
看病的事比想像中的順利多了,紀深爵返回的時候本想帶着母子三個去附近轉轉,但陸漫漫忙着回去熬藥給小小淺吃,當晚又趕回了黎水。
不管怎麼樣,這事讓陸漫漫沒時間去想林惠帶給她的痛苦了。
一個她深愛了十年,又等待了十多年的女人,從母親的身份轉變為對立者,不管對誰來說,真的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是陸漫漫這樣一根筋地、重視感情的人。
“哇……”小小淺看着爐子上的小陶罐,一臉驚恐地問道:“裡面是煮了便便嗎?我不要吃哦。”
“什麼便便啊……”陸漫漫撫額,小小淺要是不肯吃,這藥不是白熬了?
“爸爸,路易絲煮便便給我吃啊。”小小淺尖叫了聲,撒月退往客廳逃。
紀深爵抱起她,溫柔地哄道:“那是吃了可以變成宇宙小超人的神秘魔法水。”
“才不是……好臭的……”小小淺捏着鼻子,嫌惡地說道:“我才不要吃。”
“膽小鬼。”小小深白了她一眼,繼續扭手裡的魔方,“那你以後都不要健康了,我和爸爸媽媽變成超人去星星上面,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好了。”
小小淺嘟起了嘴,生氣地看着他,“哥哥好壞。”
“生病就要吃藥……”小小深教訓道。
小小淺扭開了小腦袋,眼眶都紅了,“才不要吃。”
兄妹兩個正鬥嘴,門開了,紀媽媽大包小包地進
來了。
“你……”陸漫漫見她居然知道門鎖密碼,一下就楞住了。
“哦,我讓他們給我改了改密碼,你那個太簡單了。”紀媽媽賠着笑臉,把手裡的包放到茶幾上,小聲說:“漫漫,我給你道歉,我不是想監視你,我真是好心。”
陸漫漫拍拍額頭,返回了廚房。
紀媽媽看了看紀深爵,在紀深爵開口之前,逃進了廚房。
“婆婆,你就坐在外面好了。”陸漫漫埋着頭,小聲說道。
“熬藥啊,你會不會,我來吧。”紀媽媽卷袖子,賠着笑臉說道。
“不用了,我會的。我十歲就會了。開始是給爸爸熬藥,然後是給大伯大嬸。”陸漫漫平靜地說道。
紀媽媽看了看她,她的動作确實很熟練,麻利得很。
廚房裡靜了好一會兒,紀媽媽尴尬地說道:“漫漫,我确實沒有惡意。”
陸漫漫沒出聲。
“哎,我以後不管了。”紀媽媽搖搖頭,歎息道:“既然你确實不想我和你們住在一起,我自己住吧……就是,周末我想來看看孩子。”
陸漫漫擡頭看她,歲月是把殺豬刀,紀媽媽老了。兩鬓染白,眉峰刻紋。
“周末可以的。”她輕輕點頭。
“明天周末,我晚上可以住在這裡嗎?”紀媽媽眼睛一亮,馬上就問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漫漫還真的隻吃軟不吃硬。
“好吧。”她猶豫了好一會兒,輕聲說道。
長輩先放低了姿态,就再試試吧。不然她和紀媽媽兩個人杠着,紀深爵要夾成肉|夾馍了。
“我真不是想和你作對……”見陸漫漫神情有些放松,紀媽媽趕緊說道:“我聽說你回來,心裡确實不舒服……你把深爵丢開,也不那麼愛他,他卻心心念念地惦記着你。”
陸漫漫沉默不語。
“你當了母親了,你可以體諒我的吧?如果以後有女孩子這樣讓你兒子傷心,你會不會生氣?”紀媽媽試圖喚起陸漫漫的共鳴,搜腸刮肚地想形容詞射。
陸漫漫從冰箱裡拿了個黃瓜出來,咔嚓咬斷,頗有些示威的意思。
“那我就把那女孩子綁回來,綁到我兒子的房間裡。我兒子要什麼,我翻遍天下也給他弄來。我是這樣的母親。”
紀媽媽一臉地尴尬,盯着她看了幾秒,轉開了頭,嘀咕道:“好吧,好吧。”
陸漫漫悄悄看了她一眼,咬着黃瓜,關火,倒藥。
紀媽媽也悄悄看了她一眼,見她咬着黃瓜去關火,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陸漫漫悶不作聲,端着小藥碗往外走礬。
“咬着黃瓜多不好看哪。”紀媽媽終于忍不住了,沖着她的背影說道。
“好吃……”陸漫漫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别燙着。”紀媽媽跟出來,念叨道。
她穿上绫羅,帶上珠寶,淩厲起來讓人難以接近。但現在一臉渴求地跟着陸漫漫身後,一副讨好的樣子,又讓陸漫漫無可奈何。
這是她孩子的祖母,她丈夫的母親,她主動求和,難道她繼續揮拳就打?
“啊……”
她踩到了小小深的玩具小汽車,硌得腳底一陣痛,嘴一松,黃瓜掉了,手一抖,藥潑了一半。
“你說你,你走路嘴巴裡咬個黃瓜幹什麼……”紀媽媽趕緊從她手裡接過了藥碗,再撿起了黃瓜。
陸漫漫捧着腳坐到沙發上看,腳底上一個紅紅的印子,那一腳踩下去,硌得挺厲害。
“還要吃嗎?”紀媽媽把黃瓜伸到她的面前,眉頭輕鎖。
陸漫漫接過來,順手往旁邊一放。
紀媽媽搖搖頭,端着藥去房間哄小小淺喝。
“臭臭湯啊……”小小淺在房間裡尖叫,不一會兒,小小深也跟着尖叫了起來,屋子裡鬧哄哄的,活像揭開了世界大戰。
陸漫漫單腳跳過去看,安娅,紀深爵,紀媽媽三個人追着小小淺跑。她在幾個大人中間鑽來鑽去,連聲訴苦。
“媽媽,路易絲,這裡有幾個壞人要抓小孩啦。”
陸漫漫攔住了她,抱着她哄了好一會兒,她才眼淚嘩嘩地接過了藥碗,瞅一眼黑乎乎的藥,哽咽着說道:“這是毒藥嗎?你們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這是能治好病的藥。”陸漫漫抿了一口藥,小聲說:“你看,我也喝了。”
小小淺着小眉頭,看着陸漫漫的嘴,哭得更厲害了,“路易絲,你喝光光吧,你去當宇宙小超人,我還是留在地球好了。”
“小小淺,你看這個,你看……你喝了藥就給你吃。”紀媽媽拿了一塊巧克力出來,在小小淺眼前晃。
“她不可以吃。”陸漫漫連忙攔住紀媽媽。
“可以吃,喝了藥就吃。”紀媽媽慢慢地剝開了巧克力的包裝,露|出一隻小貓咪造型的巧克力,“你看,很甜,很香……”
紀媽媽小聲誘哄小小淺。
小小淺的眼睛盯着小貓咪,捧着藥碗的手遲遲不動。
“哎,等下這巧克力就要化掉了,我自己吃吧。”紀媽媽一臉惋惜地說道。
小小淺猶豫了一下,眼睛一閉,小臉埋進了藥碗裡,張嘴就喝。
“好苦……”她喝了一口,又哭了。
陸漫漫被她哭得心肝都要裂了,手足無措,有些不忍心再強迫她喝這苦澀的藥。
“好吧,今天喝一口,可以吃一個。明天還有小牛,小羊,隻要你乖乖地,一天喝一點點。”紀媽媽把小貓咪給她,笑眯眯地說道。
“婆婆,不能吃,”陸漫漫急了。
“都是我親手做的,和紀深爵請的營養專家一起……成份都是安全的……我吃一個你看。”紀媽媽從口袋裡拿了一個出來,一口吞進嘴裡。
“你嘗嘗吧。”紀深爵點頭了。
小小淺小心地咬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一口吃掉了小貓巧克力。
陸漫漫還是很擔心,盯着小小淺的臉,觀察她的反應。
“明天還有嗎?”小小淺期待地看着紀媽媽。
“有,明天要喝兩口藥,好嗎?”紀媽媽拍她的小腦袋,笑吟吟地說道。
“好吧……”小小淺很不情願地點了頭,跟着安娅去洗身上的藥漬。
小小深趁機要了個巧克力,坐到屋角去吃。
“哄孩子吃藥要想點辦法,我知道你們要抓中藥回來,所以提前和營養師一起做了一些她能吃的小點心。”紀媽媽扭頭看小小深,見他握着咬了一
口的巧克力,一臉呆萌的樣子,小聲解釋道:“那是給妹妹吃的,不是巧克力,是用小麥粉做的小點心。明天我帶你喜歡吃的來。”
小小深放下巧克力,歎氣道:“妹妹真可憐。”
紀媽媽眸光黯了黯,難過地說道:“我有責任,是我的責任……”
這是紀媽媽第一次在陸漫漫面前說那晚的事,陸漫漫捧着踩痛的腳不出聲。
“漫漫,我睡了。”紀媽媽見她不出聲,失望地看了看她,牽着小小深進房間。
紀深爵在她身邊坐下來,拉起她的腳看。腳心的紅印子已經消了,微微破了點皮。
他抓起她放在一邊的黃瓜,掂了掂,“還吃嗎?”
陸漫漫搖頭,“不吃。”
“吃這個?”紀深爵攤開手心,上面閣着一塊樣子差不多的巧克力。
“給小小淺留着,”陸漫漫小聲說道。
“這是給你做的。”紀深爵剝開糖紙,往她嘴邊喂。
“肯定放毒藥了。”陸漫漫搖頭,别扭地說道。
“那一起吃毒藥。”紀深爵一口咬下巧克力,再吻向她,“要麼吃這個,要麼吃黃瓜,你自己選。”
陸漫漫死死閉着嘴,紀深爵索性咬着巧克力在她臉上亂塗……
“紀深爵,你好讨厭啊。”陸漫漫被他鬧成了大花臉,伸手一抹,用力往他的臉上摁去。
“讨厭嗎?”紀深爵停下來,看着她的小臉,笑出聲來。這漂亮的小臉被他畫成了花貓,從眼睛到嘴唇,全是在融化的巧克力。
“算了,不浪費。”他擁着她倒下去,親吻她臉上被塗上巧克力的地方。
“深爵,回房間去,我要去衛生間了。”紀媽媽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紀深爵的動作僵了僵,一躍而起,抱着陸漫漫就往卧室走。
陸漫漫聽得出紀媽媽聲音裡的渴望,讓她留下,還是讓她離開?
紀瑤這名字有二十年沒有出現在紀桐的生活裡了,她突然聽到有人叫紀瑤,于是擡頭看了看。
“誰啊?”她擰了擰眉,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
走廊上有人來來往往,沒人朝她看。
“有毛病。”紀桐嘀咕了一句,又捧起了咖啡杯。
“大姐,我來晚了。”紀玥氣喘籲籲地過來了,小聲道歉,“你看我頭發怎麼樣?衣服呢?”
“可以了。”紀桐上下掃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絲嫉妒。
紀玥今天是自己去打扮的,她也是第一回沒有管紀玥穿什麼戴什麼。這樣一看,紀玥還真年輕,明明隻比她小五歲,但看上去就像年輕了十五歲一樣。
“真的嗎?那個造型師非讓我試試這樣的,我都不好意思出來了呢。”紀玥撫了撫臉頰,不好意思地說道。
“剛剛有人叫我紀瑤。”紀桐往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在那裡玩時認識的男人看到我了?今天我可不想多出什麼事呢。”
“聽錯了吧,不然就是同名的。”紀玥抿唇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左右照了照,興奮地說道:“姐姐我這妝化得怎麼樣?聽說化妝師是好萊塢大明星禦|用的化妝師呢!水果姐黴黴就喜歡她化妝。”
“醒醒吧,蠢!活該讓人騙錢!”紀桐冷笑,尖刻地說道:“若真是那樣的人,她能給你化妝?你在她們眼裡,就是這個。等下千萬别在别人面前亂說,會被别人笑話的。”
紀桐伸着小手指,在紀玥面前晃了晃。
紀玥點頭,輕聲說:“知道了,我不會亂說話。”
“好了就走吧。”紀桐拿了個口罩出來戴上,再戴上墨鏡,嗡聲嗡氣地說道:“我去給你加油鼓勁,你給我好好表現。”
“嗯,好的。”紀玥連連點頭。
紀桐丢了三百塊錢在桌子上,搶先一步往外走。紀玥像小丫頭一樣跟在她身後,垂着眸子,亦步亦趨。
“大姐,你聽說了嗎,雲中國際又換老闆了。陸漫漫可能要辭職,到時候她沒地方工作,我看不如讓她回到OT來。她本來對OT就很熟悉,能力也很強……”出門的時候,紀玥突然小聲說道。
“行了,我看到他們一家人就煩。有事的時候看不到人影,還要把他們弄到公司來。”紀桐擺了擺手,不滿地說道:“你快去開車,我在這裡等你。”
紀玥趕緊打電|話,“我帶了司機,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開車。”
紀桐又掃了她一眼,冷笑,“還挺會享受,我告訴你,司機是最靠不住的人。”
“那……”紀玥握着手機,不知如何是好。
車到了,紀桐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走了。”
紀玥聽到她招呼自己,這才上了車,挨着
紀桐坐好。
“雲中國際賣給誰了?”紀桐問道。
“不知道呢。”紀玥搖頭。
“陸漫漫那個小?蕩|貨……哎,她就是有這本事,讓男人為她前赴後繼啊。”紀桐歎息,捧了捧還在腫的臉頰,“我是真的老了。”
“姐姐年紀正好,等全部恢複好了,我陪您去醫院。”紀玥挽住她的手臂,微笑着說道。
紀桐遐想了一會兒,點頭微笑,“那樣最好了。”
“當然最好。”紀玥垂着眸子,輕輕地說道。
紀桐已經擔任了四年女子商會會長,她雖性格暴躁,但出手闊綽大方,許諾也大都實現了,所以在籠絡人心方面有一套。
今天晚上
“唷,紀二小姐。”衆人看到紀玥亮相,紛紛眼前一亮,直接忽視了跟在她身後幾步遠、戴着口罩的紀桐。
“大家好。”紀玥溫婉地向衆人微笑問好。
“紀玥今天真漂亮。”大家圍過來,大聲贊美她。
紀桐心裡堵得慌,繞到一邊的椅子坐下,聽他們那邊聊天。
“你姐姐呢?她不來嗎?”有人問紀玥。
“她忙……”紀玥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你也應該出來主事了,你大姐太過霸道。”有人不滿地說道。
“對了,你家紀深爵,是不是娶了一個外國公主?”又有人好奇地問她。
“哦,對。”紀玥還是點頭,溫柔配合。
“來了,你看那是……誰來了。”這時人群裡有些躁動,大家轉眼看向門口。
陸漫漫來了,還沒有正式辭職之前,她得履行她的工作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