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漫漫,看你這滿腦子不健康的東西
她扭頭看了看病房裡,拉着财務經理的手往一邊走,小聲說:“我會抽空去開會,你召集好大家在公司等我。”
财務經理沒有久呆,快步離開。
林惠在外面調整了好半天,帶着一臉笑容回到了病房裡。
林梓龍正在穿她帶來的衣服,擡了擡頭,一臉鐵青地說道:“怎麼了?刀”
“沒事,讓我簽幾份文件。”林惠走過去,溫柔地給他整齊衣領和袖子。
“黎水,一點也不好玩。你們抓緊辦事,不要拖久了。我希望看到黎水成為我在亞洲最大的貨物中轉地。”林梓龍冷着臉說道。
“知道,我會辦好的。”林惠溫柔地撫了撫他的月匈口,7;150838099433546輕聲說道:“怎麼樣,晚上是讓安淩陪你四處走走,還是我另外給你安排好?”
林梓龍的神情稍微緩了緩,拉下了她的手,低聲說:“安淩就好,她很不錯。年輕,漂亮。我很喜歡。不過,你要和她說說,如果她願意,我想帶她回意大利去。我給她更好的職位,讓她有更好的發展空間。恍”
“好,我會勸她。”林惠笑了笑,一口應承下來。
林梓龍終于有了笑意,抱住她,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小聲說:“惠,你是個很好,很賢惠的女人,把這裡交給你,我很放心。”
“是。”林惠輕輕點頭,“你是我心愛的先生,我的原則就是一切讓你開心。”
林梓龍眉開眼笑地點頭,活動了一下肩膀,快步往外走。
林惠強擠的笑臉一下就垮下去了,惱火地說道:“一大把年紀了,怎麼一點都不克制。安淩怎麼可能跟他回意大利,這真是給我出難題。”
“慢慢來。”許衡安慰道。
“慢慢來……”林惠在沙發上坐下,撫着額,小聲說道:“可我等不及了,我隻要想到我的婧妃,我的心就要疼得裂開了。我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享受到,處處受挫。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兒也被他害成那樣……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讓他下地獄。”
“讓他下地獄的辦法很多啊,讓他身邊的人下地獄,對他來說就是地獄。不要總是想着從生意上打敗他,我們還有很多辦法。”許衡彎下腰,輕拍她的肩膀,“稍安勿躁,現在不是我們急躁的時候,而是紀深爵着急的時候。他就是想看你亂了陣腳,四處亂撞。我隻勸你這麼多回,你下回再擅作主張,我不會再幫你了。”
林惠慢慢擡眸,盯着他看了會兒,小聲問:“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許衡咧着嘴笑,“我們都不是,他是。我們拿誰的錢,就替誰辦事。”
林惠咬咬牙,起身就走。
“黑的,白的,都得有人。我們匆匆而來,現在是要做準備,然後狠準出擊。我已經安排人去約了這裡的幾個黑道上的人,晚上見見面。當然,我們自己不要出面,讓底下的人去辦。有些我們不好辦的事,都交給他們。”許衡跟在她的身後,小聲說道。
“喬家不管事之後,羅戰來了,在黎水稱王稱霸。難道你要找羅戰嗎?對了,他不光是紀深爵的死對頭,他還很害怕紀深爵。你找他,隻怕沒用。”林惠擰擰眉,輕聲提醒道。
“呵呵。”許衡不置可否地笑笑,按開了電梯。
林惠眼波一轉,主動扶住了他的肩,小聲說:“不然我們晚上開了會之後,一起去喝幾杯?”
許衡搖頭,低聲說:“我今晚不喝酒,還有太多事要辦。”
林惠收回手,闆起了臉,冷傲地說道:“好吧。”
“改天,改天我一定陪你好好喝。”許衡從光亮如鏡的電梯門上看看她,臉上的笑容堆得快漏下來了。
林惠鼻子裡冷哼幾聲,高擡起了下巴。
陸漫漫從高高的滑梯上一滑而下……
清涼的水花從四面包湧而來,浸過她的頭頂。她浮上來,抹了一把臉,又被紀深爵砸出來的水花給澆了個撲頭蓋臉。
她從來沒有這樣放肆地玩過,從來沒有!她甚至感覺到前面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人還能這樣瘋着玩,瘋着叫,瘋着放肆!
陸漫漫感覺自己掉進了糖罐子裡,捧着糖罐的人是紀深爵。
人都有需要放松的時候,她腦子裡的神經弦繃得太久也太緊了。
紀深爵這雙擅長彈鋼琴的手,也擅長給她腦子裡的弦松綁。他的手指靈活地在她的腦子裡來回拔動,把所有讓她不安的、緊張的弦都給解開,揉成一團,丢得遠遠的。然後,他又給她的腦子塞進了水花,沖得她暈頭轉向的,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身邊何人,不知明日如何……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原來這麼的好!
“好玩?”紀深爵一手摟住她的腰,眉眼染笑。
“很好玩。”陸漫漫笑眯眯地點頭。
“想不想再好玩一點?”
紀深爵的笑變得有點壞。
陸漫漫連忙搖頭,“不要了,這樣已經太好玩了。”
紀先生玩起來,沒連沒際,沒臉沒皮的,她可不想冒險!
“漫漫,玩一次。”紀深爵拖着她往水上滑梯前遊。
“我不要……”陸漫漫想想都害怕,都不知道紀深爵想讓她幹什麼。從這麼高的滑梯上滑下來,已經很驚悚了,她以前從來都沒有嘗試過,現在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呢。
“你看你,老虎山都敢闖,你現在給我說不敢?”紀深爵停下來,好笑地說道:“快來,再給我扭扭捏捏的,我不客氣了。”
“那你能把我怎麼樣,還把我丢進水裡,用快艇拖一次嗎?”陸漫漫沒好氣地瞪他。
“我的手段你還不知道?”紀深爵反問道:“要不要再試試新鮮的,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忘不掉。”
“我呸……”陸漫漫奮力往一邊遊。
紀深爵浮在原地不動,陸漫漫的腳蹬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細細的腳踝,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拖了回來。
陸漫漫在水裡撲騰了半天,沒勁了。
“你要幹嗎?”她懊喪地扭頭看他。
“帶你玩。”紀深爵笑着把她往樓梯上推。
“我不滑了。”陸漫漫央求道:“換個,我不愛這個。太高了,我害怕。”
“我抱着你。”紀深爵推着她往上走,到了頂上,抱着她一起往滑梯上坐。
陸漫漫突然覺得明明是他自己想玩,結果打着陪她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在這裡玩滑梯。
“你多大年紀了,你還玩這個。”她想明白了,不留情面的嘲諷他。
紀深爵唇角揚了揚,擡頭看前面。
陸漫漫順着他的視線看。已是日暮,夕陽西沉。豔麗的紅色塗滿河面,風搖浪起。河對岸的樹林漸漸沉進了暮色裡,長長的一片草坡,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
“挺好的。”陸漫漫小聲說道。
說真的,她也很久沒有這樣放松地欣賞過風景了。她以前怎麼就活得那麼累呢?她靠在紀深爵的懷裡,有種閱經滄海的疲憊感。而身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依靠,是讓她可以放松,可以安心的人。
“看,”紀深爵呶了呶嘴,笑着說道:“看那邊。”
陸漫漫往那邊看,一道彩虹出現了。
“彩虹啊。”她驚喜地說道:“沒有下雨,怎麼會有彩虹。”
但是,這道彩虹是倒挂在空中的!
“這叫幻日弧光。”紀深爵微笑着說道。
“幻日弧光?”陸漫漫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叫法。
“對着它許願,你能心想事成。”紀深爵輕輕推了推她。
陸漫漫仰頭看着彩虹,小聲說:“我希望時光倒回……我在網上認識你的那一天。”
紀深爵低眸看她。
“那樣,我能多用你幾年錢,不必那麼辛苦。”陸漫漫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
“終于開竅了。”紀深爵手指輕輕往前一推,把她推倒在了面前。
陸漫漫抱緊雙臂,緊張地說道:“你别亂來啊,光天化日之下……”
“天黑了……”
“這是公衆場合。”
“清場了。”
“你下去。”陸漫漫腳一蹬,卻被他趁機擠進了雙月退中間。
“陸漫漫,我們好好說話,看你這滿腦子不健康的東西。”紀深爵一手撫着她的臉,笑着說道。
“你才思想不健康!你不僅思想不健康,行動也不健康。”
“隻對你不健康,那不就行了?”紀深爵不和她鬥嘴了,往她身邊一坐,和她一起看遠方的水光山色。
每天都過得急匆匆的,難得像個孩子一樣過了一天。
陸漫漫笑了一會兒,抱住了他的肩,小聲說道:“孩子們快來了,我們下去等他們去。”
“難得見你這麼溫柔地和我說話。”紀深爵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拉她坐了起來。
因為小小淺要準時喝藥,所以他們會在家裡了晚餐再出來。看時間,也應該到了。紀深爵跳下去,遊到岸邊去拿手機,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戛。
接電|話的是安娅,紀媽媽一個小時之前就把孩子帶出來了。
“出來了?”紀深爵擰了擰眉,立刻給紀媽媽打了過去。
“哦,我帶她們玩會兒,就在廣場上喂鴿子呢,你們兩口子自己玩。”
紀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背景聲是廣場上震耳欲聾的廣場舞音樂。
“過去找找看吧。”陸漫漫也遊過來了,匆匆換衣服。每當紀媽媽單獨帶着兩個孩子的時候,她總是很擔心,總害怕會出什麼事。
“有保镖跟着,不會有事。”紀深爵安慰道。
“怎麼沒有事,廣場上人多車多,若不小心吃了什麼,碰了什麼,過敏了怎麼辦?小小淺最愛亂跑了,不盯緊不行。”陸漫漫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停車場。
“她愛亂跑,随誰?”紀深爵打趣地問道。
陸漫漫反月退踢了一腳,拉開了一門。
紀媽媽挂掉了電|話,扭頭看兩個正蹲在腳邊喂鴿子的小家夥,笑眯眯地說道:“小乖乖,别讓鴿子咬到你的手。”
“鴿子不會咬我的手,鴿子是好孩子。”小小淺伸着小巴掌,掌心裡躺着幾顆黃澄澄的玉米粒。
“好孩子也有調皮的時候。”紀媽媽打開水壺,喂到小小淺的唇邊,溫柔地說道:“要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她喜歡這兩個孩子,他們兩個總能讓她想起紀深爵的小時候。那時候紀深爵隻依賴她,信任她,他的世界隻有她。後來紀深爵長大了,翅膀大到能飛去他想到的任何地方。而她老了,再也跟不上他的腳步,不管她跑多快,都隻能看到他的背影。更重要的是,他身邊有陸漫漫了,她不再是紀深爵最想陪伴的人,甚至可能成為他最想遠離的人……
她心酸,并且無助。
她隻能把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這兩個孩子身上來,從他們的身上找紀深爵的影子。
“阿姨。”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她擡頭看,隻見安淩站在面前,正朝她微笑。但是她分明聞到了一陣酒意。
“安小姐。”紀媽媽點了點頭,客套地打了聲招呼。
“她們長得真好看。”安淩在她身邊坐下來,神情恍惚地看着小小淺和小小深。
“阿姨也很好看。”小小淺看了她一眼,甜甜地笑道。
“好乖巧。”安淩撫了撫小小淺的小臉,羨慕地說道。
安淩喜歡紀深爵的事,紀媽媽多少知道一點。見她這樣子,于是警惕地把小小淺拉到了身邊。
“安小姐,喝了不少酒吧。”她擰了擰眉頭,輕聲說道。
“哦,陪朋友應酬。”安淩揉了揉眉心,柔柔地一笑,“阿姨,你真有福氣,家裡有個好媳婦,生了這麼漂亮的孩子,還能幹賢惠,讓紀深爵那麼愛她。”
“還行吧。”紀媽媽站了起來,準備走開。
她雖然不喜歡陸漫漫,但也不怎麼喜歡安淩。這麼多年了,真正能入她眼的趙婧妃,卻成了最傷她心的人。
“阿姨……”安淩飛快地站了起來,攔住了紀媽媽,急匆匆地說道:“阿姨,你要讓紀深爵小心林惠,她不安好心。”
“你們不是和雲中國際合作了嗎?”紀媽媽扭頭看她,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消息,可以直接告訴他。”
安淩的臉紅了紅,慢慢坐回椅子上,“阿姨不要諷刺我,誰不是想做得更好一些呢。我喜歡紀深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不喜歡我,但我的情份還在,我不想看到他有什麼事。”
紀媽媽想了想,也坐回來,輕聲問道:“那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林惠想幹什麼?”
“想對付他,她身邊的許衡是老狐狸……”安淩慢吞吞地說道。
紀媽媽擡頭看了看,小小淺和小小深又蹲回了鴿子的面前,正在往裡面灑玉米粒。保镖在一邊站着,看着兩個孩子。
“安淩,她們想怎麼做?”她收回視線,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安淩捂住眼睛,用力搖了搖頭,人軟軟地往後倒。
“安小姐……你喝醉了……”
紀媽媽皺了皺眉,搖了安淩幾下。
安淩醉得厲害,睜開眼睛,嘟囔道:“孩子們都要小心呢……”
人群裡一陣陣的嘈雜聲傳了過來,紀媽媽扭頭看,小小淺和小小深已經不在鴿子旁邊了。
“小小淺。”紀媽媽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一躍而起,猛沖向剛剛兩個孩子呆着的地方。
“人呢?”她抓着保镖的手質問。
保镖撓腦袋,也慌得滿頭熱汗,“剛剛,小小深讓我撿他的玉米包……”
“快找,快找……”紀媽媽急得快暈過去了,撒月退就往人群裡鑽。
此時小小深和小小淺手牽着手,正驕傲地往一輛賣鮮花的推車前跑。
“我們要給女乃女乃買最漂亮的花。”小小淺踮着腳尖,指着車上的鮮花大聲說道。
小小深像小大人一樣,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疊錢。
小老闆看到他居然抓着這麼一疊錢,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飛快地看了看四周,大聲問:“小朋友,你們自己來的嗎?你們的爸爸媽媽呢?”
“我要買車上所有的花。”小小深抖着錢,擡着下巴,神情動作都像紀深爵。
“啊?”小老闆又楞了一下。
“要買所有的嗎?”小小淺咬手指尖,歪着小腦袋問小小深。
“把花全都鋪在女乃女乃的面前,她會很開心。”小小深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女人都喜歡花的。”
“嗯,我也喜歡花。”小小淺笑眯眯地點頭,沖着小老闆晃她細白的手指頭,“我要買所有的花,我要給女乃女乃大大的驚喜。”
“呃……”
小老闆猶豫不決,這一車能賣一千多塊錢。但這兩個漂亮的小孩子的手裡捏的,絕對不止一千塊兒。果然豪門家的孩子出手闊綽!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你不要賣嗎?那我買别人的去了。”小小深收回錢,拉着小小淺就走。
小小淺乖乖地跟着他往前走。
“小朋友,我賣,我賣。”小老闆急了,連忙叫住了他們。
趕緊把花賣掉,然後回家,就算家長找來,也不關他的事了。他在這裡轉了一晚上了,都沒能賣掉一百塊錢的花,再拖下去,花都要蔫了。
小老闆心痛了半天,按花的原價收了錢。這麼漂亮的小東西,想坑她們都不忍心。
小小深把錢收回來,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你蠻誠實的,媽媽說,誠實的人都要受到表揚。”
小老闆樂了,“那你要怎麼表揚我?”
“上帝會表揚你的。”小小深又看他一眼。
小老闆更樂了,“你這小孩說話真有趣。”
小小深咧咧嘴,繞着小推車走了一圈,“你幫我把這些花全都拿下來吧,我要擺出一條大大的花做的魚。”
“哥哥,為什麼是魚?”小小淺不解地問道。
“這樣她就會記得,明天燒魚給我吃了。”小小深掀了掀眼皮子,慢吞吞地說道:“不然她每天都忘掉。她老了,我都不好意思抗議。”
小小淺用力點頭,伸開細手臂,“好,我們就擺這麼大大的魚,鲸魚,女乃女乃做鲸魚給你吃。”
小老闆已經把花全都擺出來了,玫瑰,百合,鸢尾……一股腦地堆在兩個小家夥的面前。
“哥哥,不然我們還是擺隻蛋糕吧,我想吃蛋糕呢。”小小淺蹲在一邊,看着小小深幹活。
小小深裝聾,把花一捧捧地拿起來,往兩邊鋪開。
這時一隻手輕輕地放到了小小淺的肩上,然後捏了捏。
“小乖乖,你在幹啥?”低低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