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千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怕你?”
雖然偶爾郭旗風瞪眼她的确會害怕,可這種陰私的手段郭千莺是不怕的,反正,郭旗風又不會用到她身上來,她為什麼要害怕?
郭旗風莞爾,“說不定你哪天惹了我生氣呢?”
郭千莺再次搖頭,十分笃定,“你不會!”
前幾次她都那麼惹他生氣了,最過分的時候她連他臉都打了,他不也縱着她什麼走沒做嗎?
至于那幾次打她屁股,完全不能算作是用手段教訓她。
男人挑眉,“這麼自信?”
“就是自信!”小姑娘擡了擡下巴,一臉倨傲自信。
郭旗風沒再說别的,隻是眉心稍稍皺了皺,心說自己這次還真的要對不起郭千莺這份信任了。
是夜,郭千莺睡的并不好。
半夜冷汗淋漓的醒來,恍惚間還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逼仄的車内空間,滿手黏膩的血腥,郭千莺一頭從床上栽了下去,又吐又嘔。
她又做夢了。
夢到當年父母去世時的那場車禍。
那年她虛歲才八歲,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隻知道父母驚叫的凄慘,隻記得那逼仄車廂裡飄滿血腥的殘酷。
她吓得大哭,哭聲惶惶,不知道自己怎麼被人從車裡抱了出來,父母也被拖了出來。
黑沉的夜裡救護車叫嚣着過來,車子滑下山坡掉進了水裡,她被郭旗風抱着進了醫院,可是沒到醫院她父母就死了。
失血過多而死。
從那之後,她便多了一個怕黑和暈血的毛病。
床頭燈的幽黃一點點越于眼底,郭千莺抹了把冷汗,晃晃悠悠的進了衛生間,洗澡。
這些年其實每到父母忌辰的時候便會夢到當年的事,可如今,并不是父母的忌辰,而且她才拜祭過不久,怎麼會做夢呢?
郭千莺頭大如鬥,吐得滿身虛汗,匆匆沖了沖身上的味道如踩在棉花裡一般晃晃悠悠的下樓鑽到了郭旗風的床上。
郭旗風一摸就覺得不對,“不舒服?”
“做夢了。”她剛才嘔吐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嗓子,火燒火燎的,聲音也有些嘶啞。
男人動作一僵,才慢慢環住她。
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睡吧。”
他很清楚,别的夢絕不會将郭千莺折磨到如斯地步,她是做那個夢了。
郭旗風半夜無眠,郭千莺也睡的不好,早晨醒來時眼底還帶着疲倦。
郭旗風忍不住說:“要不然你在家休息?”
“不要。”郭千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今天說好帶我轉轉的。”
郭旗風拗不過她,起床準備早餐,讓她再睡會兒。
郭千莺也睡不着,穿了衣服上樓去收拾自己的房間。
她怕黑,郭旗風就将家裡的燈改成了聲控和光控的,隻要光照條件不足,但凡有腳步聲響廊燈便會亮起來,而他們兩個的房間床頭晚上都會亮着一盞小夜燈,轉給郭千莺照亮用的。
郭千莺收拾了房間依舊覺得奇怪,她每年隻到父母忌辰的時候會做夢,其餘時間絕不會做夢,昨天是什麼情況,難不成……她爸媽突然變卦了?又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