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新集團很正式的與幼兒園方面進行了交涉,畢竟幼兒園的這塊土地是通過建新集團才拿到的。如果幼兒園不給足夠的工程款,建新集團完全有理由拖着幼兒園不交付。大不了把幼兒園方面之前給過的資金還回去,幼兒園從新找個買家。
如此一來,遲淩再沒别的辦法,隻能開始逐步打款。
朔銘定了一家飯店,檔次挺高。除了郝笑的要求之外,朔銘還想着盡量與郝笑的同事搞好關系,畢竟在社會上混誰還不遇到點煩心事。有幾個警察朋友總是沒錯的。
傍晚,朔銘接了郝笑。郝笑說:“我還叫上了上次的那兩個交警,你沒意見吧?”
郝笑這是為朔銘好卻不露聲色,朔銘點點頭:“這是好事,但我以後喝酒就不開車了。就算找個代駕才幾個錢,一旦被攔下來欠上人情代價更大,更何況一旦出現點什麼狀況,蹭蹭刮刮的還好說,碰着人怎麼辦?”
“包工頭竟然這麼有覺悟了?”郝笑掩嘴輕笑,抱着朔銘的胳膊說:“今天美琦姐是不是會回市裡了?”
朔銘看着郝笑:“你好像巴不得他走。”
“其實也沒有。”郝笑說:“隻是喜歡跟你單獨待在一起。”
這是人之常情,雖然郝笑與賀美琦都是被動或者迫于無奈接受現在這種狀況,但畢竟都是自私的個體,兩人世界是每個人都向往的。
朔銘沒多說,但此時卻想起白茹雪,也不知白茹雪過得好不好,肚子應該比之前更大了吧。
朔銘張張嘴,很想借助郝笑的關系試着能不能查到白茹雪的去處,但最終還是把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如果朔銘說出口會讓郝笑怎麼想,朔銘是要三宮六院?
出于自私郝笑就算是嘴上答應也不會實心實意的幫朔銘,所以朔銘最好好是别找這個晦氣。
朔銘兩人先到了,點好菜之後郝笑的同事就陸陸續續來了。
這些警察很多都是轉業回來的軍人,朔銘也真看到了什麼是喝酒。一瓶啤酒直接塞進嘴裡,不到十秒鐘就喝了下去,把朔銘震驚了一把。
面對這些酒場悍将,朔銘老老實實的坐在那端着酒杯慢慢喝着,他可不敢參與進去,所以隻能推脫說自己酒量奇差,幹脆就不掃大家的興了。
吃過飯,朔銘等人分乘幾輛車去了已經預定好的練歌房。鬧騰到半夜才散場。
回去的路上朔銘默不作聲,這天也不知怎麼了,總是想起白茹雪,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一樣心裡極為忐忑。好在知道回去躺下睡了也沒有什麼狀況。
這一天賀美琦差點累死,真正坐上這個軟綿綿的副院長的位置才知道,說話辦事的有多累。早上剛上班就被院長拉去聊談,打聽賀美琦的關系倒是其次,主要是對賀美琦好一番恭維,就好像院長有求于賀美琦一樣。
一天忙下來,到了下班的時間賀美琦就回去睡了,精神極度疲勞,很快就進入夢鄉。
季王莊的港口工程雖然是明山市的重點項目,但卻是在豐城區,所以往來賬目肯定要經過豐城财政以及水利局。按照以往經驗,這種大工程前期肯定會有不小的資金到賬,朔銘沒太大的資金壓力才對,可到此時,朔銘竟然沒看到一分錢。
朔銘打電話給胡科長,這個老狐狸含糊其辭但卻讓朔銘套出來一點東西。到現在為止沒有人去主動要錢,真是為人民服務不圖财一般。
這種狀況朔銘還是第一次遇到,抽着煙琢磨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範宇光沒什麼事,坐在朔銘旁邊玩手機,轉過頭對朔銘說:“哎,你之前那個同學不是挺玩得開嗎?怎麼突然換了聯系方式了?”
範宇光說的是田佳,田佳還真是從良了,從上次在朔銘家見到之後在沒有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成天悶在家裡相夫教子?朔銘呵呵一笑,哪來的孩子啊。
朔銘說:“以後别去勾搭她了,白費心思。”
“呦,搞的好像那是你的女人一樣。”範宇光撇撇嘴。
朔銘說:“範哥,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找個女人結婚啊,再過幾年你那東西不好用了估計就是找老伴了。這點你要向範宇華學習。”
“嗨,我這人自由慣了,真要有個女人還受不了。”範宇光抽着煙,看着工地上忙碌的人笑着說:“你看這些人,是不是讓女人給累的?白天拼命掙錢給女人花,到了晚上還要伺候女人爽,到底值不值啊?”
“歪理。”朔銘不理他,盤算一下還真沒有合适的人選介紹給範宇光。
“你好像心裡有事啊?”範宇光看着朔銘:“跟你接觸這段時間我也找到規律了,一般你坐下抽煙都是心裡堵着事,不然肯定到處閑逛找人吹牛。”
朔銘琢磨一下還真是這樣,考慮問題的時候朔銘喜歡一個人,也不喜歡把心裡話說出來。
範宇光說:“能說給我聽聽?或許就能幫到你。”
“我為錢發愁啊,到現在季王莊這的工程一分錢沒下來,我打聽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着急沒一個去要錢的。”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朔銘就直說了。
範宇光說:“我覺得有這麼幾個原因。一個是都等着别人先上,探探路也好知道那些管錢的大老爺們想要什麼好處,這樣也能知己知彼。另一個原因就是去要了也沒用,這錢一直拖着不放。”
朔銘點點頭,的确是這樣,不過錢是不是真的到豐城了誰也不知道,還能查查财政局的賬目嗎。
眼看着季王莊這兩座樓起來了,剩下的大多是配套工程,雖然配套工程用時更久但使費卻低了很多,朔銘也等不起了,琢磨着最好找何梓珊聊聊。
朔銘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尋思好了之後當即就給何梓珊打過去,可惜是那個漂亮秘書接的,告訴朔銘何梓珊正在開會。
成天哪來這麼多會議,朔銘覺得何梓珊是不想與自己溝通,也知道朔銘想說什麼。
第二天上午,朔銘把郝笑送到警局之後就去了水利局,正巧遇到從辦公樓出來的胡科長。
朔銘客氣的打招呼,請了個安就問胡科長:“何局長在?”
“在呢。”胡科長用下巴指了指水利局院裡的公務車:“車不在這呢麼。”
朔銘說:“何局長沒什麼事吧?現在方便嗎?”
何科長哪能不知道朔銘什麼意思,呵呵笑着說:“我覺得你找他也是白找。”
“為什麼?”朔銘趕緊拿出煙遞上一支,恭敬的等着胡科長解釋。
胡科長說:“這事你問我也是白問,何局長也做不了主。”
話盡如此,胡科長也就不再多說了,能在這個圈裡混的人嘴巴都嚴實的很,想要問到有價值的線索不容易,能說這麼多已經證明關系夠好。朔銘也就不麻煩胡科長了,既然已經到水利局了,不妨就去拜訪一下,至少也混個臉熟。
撬開何局長的門,朔銘等到回話才開門進去,何梓珊正在低頭看着文件,一手撐着頭頭也沒擡的說:“誰?有什麼事?”
“何局長,是我啊,朔銘。”朔銘走到距離辦工作兩米的位置站定,等着何梓珊忙完。
何梓珊擡起頭,看着朔銘笑笑:“坐下吧。”
朔銘沒坐,等着何梓珊從辦公位起身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後才半個身體挨着沙發坐下,顯得很拘謹的樣子。朔銘說:“何局長,你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每天都這麼忙嗎?”
朔銘心裡腹诽,喬紅杉做局長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每次朔銘來找他似乎都在喝茶聊天。但這并不能朔銘喬紅杉的工作做的不好,隻能證明喬紅杉更會做事。畢竟喬紅杉在豐城水利局局長這個位置上做了兩屆,各種水利項目也都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何梓珊說:“朔老闆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朔銘搓搓手,故意猶猶豫豫的說:“季王莊那邊的工程已經有段時間了,前期的賬款是不是下來了,工人們都等着錢吃飯呢,我這也是沒辦法,就過來看看。”
“喬局長在的時候朔老闆也不是這麼心急吧。”何梓珊淡淡的笑着,意思很明白。以前的工程款要兩三年的賬期才會結算,怎麼自己以上為工程還沒做完就要錢來了。引黃工程錢款到位快,是把朔銘這些包工頭慣壞了。
朔銘讪讪笑着不多說,何梓珊說:“你說的這事我也沒辦法,畢竟錢不在我自己兜裡。就算在我兜裡能得幾個利息?如果你要問還不如去财政局或者區政府。”
“何局長,這不就我們的關系近嘛。”朔銘說:“季王莊那邊畢竟會從水利這走賬,所以我就來問問,也沒别的意思。”
看來是真不行,對這筆錢何梓珊沒什麼發言權。如果是何梓珊故意扣下這筆錢暫時不放那就是要好處,可何梓珊的表現非常明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朔銘歎口氣,看來是真的白來了。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朔銘就起身告辭說不耽誤何梓珊工作。
朔銘臨出門,何梓珊說:“聽說豐城在建的三甲醫院嗎?豐城财政很窮你也知道,這事緩一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