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心裡立即閃現出兩個大字,找死。
果不其然,龐宏達的眉頭忽然擰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淡定,不急不緩的對仙鳴說:“你可要把王律師陪好了。”
仙鳴微笑點頭,看不出有什麼心理波動。朔銘心想,以前還是低估了龐宏達,這個老東西城府深得可怕故意在我面前裝平易近人。就連他身邊的人也不簡單,王沖的口氣俨然把她當成了一個普通陪侍,可仙鳴不喜不悲。
朔銘笑着說:“王律師,都說客随主便,你到了我們明山市可要按照我們這習慣喝酒啊。”
王沖脖子一橫,真有一股欠揍的模樣,傲然的說:“我喝酒還真沒怕過誰。就怕簽合同,呵呵。”
哪壺不開提哪壺,王沖等于明說會在合同上為難朔銘,朔銘身旁的栾洪波臉色更難看了,不過朔銘毫不在意,心說一會有你受的。
仙鳴挪動椅子,靠的王沖更近一些,王沖燦爛一笑,猥瑣的樣子讓人惡心,這個豬腦該不會是以為仙鳴是他可以染指的吧?
“我先說說明山市喝酒的規矩吧。”仙鳴聲音婉轉,口氣非常恭敬。王沖點點頭,仙鳴說:“我陪你喝,可以不管其他人,但要跟我喝好了。因為小妹是女生,你要讓着我。我喝多少你喝多少,行麼?”
“沒問題。”王沖大咧咧的笑着:“那我們喝啤酒吧。”
王沖也真是個有心計的人,啤酒度數太低,幾瓶下去仙鳴的小身材就要被裝滿,無論喝沒喝醉他都赢了。
“哎呦。”仙鳴撒個嬌,朔銘差點滑到桌子底下,這聲音,簡直酥到骨頭縫裡。仙鳴搖晃一下身體,晃動着兩團碩大讓人炫目:“我說喝什麼就喝什麼,我說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男人呀,千萬不能說不行,那樣妹妹會失望的。”
“沒問題。”王沖的口水快要流出來,早就把朔銘幾人當成空氣無視了。
龐宏達示意朔銘與栾洪波挑陪侍,朔銘雖然不喜歡與剛認識的女人有過于親密的接觸,可身在江湖也由不得自己的喜好,轉過頭看到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對其點點頭。女孩溫順的搬過椅子坐在朔銘身旁,因為太近,兩人的胳膊很自然碰觸在一起。
栾洪波挑了一個體态豐潤成熟知性的陪侍。龐宏達擺擺手,示意無關的人可以出去了。龐宏達說:“我不喜歡多喝酒,就一杯吧。你們年輕人多交流交流。”
朔銘三人閑聊,王沖則與仙鳴私聊。可以說這一桌飯吃的有點不是味。
栾洪波說起官場酒桌的一些樂事,朔銘即便覺得不好聽也幹笑幾聲。其實幾人的注意力幾乎都在王沖身上,尤其是朔銘。朔銘沒想到一個合同能變得這麼複雜。整個酒局變成了兩夥偶人在談心,朔銘與栾洪波很有默契的沒對身旁的陪侍動手動腳。
等菜上齊,仙鳴與王沖一杯白酒已經下了肚。朔銘不禁暗暗心驚,王沖臉色不變,眼神清明,看來也是個能喝的人才。很适合混酒精考驗的官場,隻是這人品脾氣以及為人處世就差了太多,這種人到哪都混不好。
仙鳴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喝白水一樣輕松自如,隻是讓朔銘奇怪的是這個美女似乎出汗了,時不時用無紡毛巾擦身上。白玉凝脂般的皮膚很快就透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仙鳴神态優雅的輕輕拭去,那感覺就像剛剛出水的芙蓉,帶着露珠格外誘人。
仙鳴拒絕服務員倒酒,親自為王沖填滿酒杯:“王哥,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我已經有些頭暈了呢。”
“哪裡哪裡,仙鳴妹妹真是女中豪傑啊。”王沖喜不自勝的誇耀仙鳴。
朔銘一陣惡心,這厮還拽上文了。
“王哥,我今天把你陪高興了合同的事是不是松松口啊?”仙鳴把身體向前靠了靠,兇口差點碰到王沖的胳膊。
“松松口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咬着妹妹了?”王沖一臉猥瑣,主動靠向仙鳴,而仙鳴卻适時的向後躲了半分。
“你可真壞。”仙鳴媚态畢露,端起酒杯:“來,王哥,我敬你。感情深一口悶哦。”
朔銘心驚不已,暗暗的想如果自己是王沖遇到仙鳴這樣對手應該怎麼辦,想來想去似乎隻有一種可能,被放倒。
仙鳴與王沖連喝了四杯,這已經是一斤白酒。仙鳴如沐春風般自如,王沖眼神有些迷離了,就算他酒量再好也不能喝這麼快。
看着仙鳴擦汗,朔銘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仙鳴不是能喝,而是一種特殊的體制。明山本地人對這種體制有種說法,酒漏。
酒漏到底是什麼朔銘不知道,也沒見過這種人。聽說這種體制的人喝下去的酒都會變成汗水,要和非常多的酒才會醉。想到此,朔銘笑了,王沖就是酒量再好也幹不過開了外挂的仙鳴,勝負已定。
兩斤白酒的時候王沖舌頭大了,說話帶着濃濃的鼻音。王沖酒量算是非常了得了,隻是倒黴遇上仙鳴。
“來,王哥,小妹再敬你一杯。”仙鳴一直在喝酒,幾乎沒吃什麼東西。
“緩緩,你先讓我緩緩。”王沖已經感覺頭皮發麻了,舌頭不聽使喚。
仙鳴站起身,幫王沖端起酒杯:“王哥,男人千萬不能說自己不行哦,那樣要人家多失望。”
王沖受不了這種激将法尤其是魅惑之極的仙鳴。豪氣幹雲的站起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妹妹,哥酒量還行嗎?”
看着王沖喝酒朔銘突然想起一個故事,為了調節氣氛就講給栾洪波聽。
這世上原本沒有酒,大家都知道是杜康發明了酒。杜康是一個貴族,家裡自然存了很多糧食,有一天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神仙傳授他一個做酒的方法。
這個方法很簡單,從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向東走,太陽落山之前取到三滴血,用人的三滴血代替酒曲進行發酵。
那個年代人口稀少,杜康從太陽一出來就開始走,到中午才遇到一個讀書人。杜康把自己造酒的願望說了,讀書人很通情達理,給了杜康一滴血。
繼續向東走,傍晚時分杜康遇到了第二個人,一個威武的将軍剛從戰場上厮殺而歸。将軍更豪氣,不就是一滴血嗎?在戰場上流了千萬滴血怎麼會在乎這一滴,痛快的給杜康第二滴血。
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離神仙告訴他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杜康始終沒遇到第三個人。就在杜康以為要失敗的時候突然發現樹下躺着一個憨傻的瘋子。瘋子時而呆傻,時而發瘋,他的血一定不是好血。可杜康已經沒時間了,隻能勉強取了一滴。
從那以後這世上就有了酒。因為是用三滴人血鑄成的酒魂,喝酒的人也就有了這三滴血的品格。
剛端起酒杯的時候都是詩人,這第一杯如何如何,這第二杯如何如何,第三杯……。無論是誰端杯總要有個說辭,用來彰顯心中的學問,每一杯酒都有講究,說的你不喝不行。這是那個讀書人的品格,是他那滴血發揮了作用。
酒過三巡,喝酒的人都會變得豪邁,碰杯的時候再也不說為什麼喝酒,酒液四溢,一切都在酒中,嘴裡說出的話隻有一個字,幹。這是那個将軍的品格,豪爽大氣。
當所有人都盡興,有的人滾到桌子底下,有的人瘋傻賣乖。有打人的,有說胡話的,也有酣睡不起的。
朔銘呵呵一笑,看了眼王沖:“這時就體現了第三滴血的品格。”
所有人都笑了,似乎已經看到王沖即将變成什麼狀态。
王沖已經喝大了,差點滾到桌子底下,嘴裡胡話連篇表達着對仙鳴的欣賞,愛慕之情溢于言表。
仙鳴端起酒杯放在王沖面前:“王哥,幹了這杯,男人可不能說自己不行哦。”
“我……”王沖一定是想說自己不能喝了,可仙鳴已經封死了他的退路。
仙鳴幫他端起酒杯:“帥哥,請滿飲此杯。”
王沖喝了,也倒了,這次真滾到桌子底下了。
龐宏達擺擺手,仙鳴招呼兩個人擡死豬一樣把人擡走,悄聲說了一句,朔銘知道這句一定不是什麼好話,王沖的罪孽還沒洗刷幹淨。
酒足飯飽,龐宏達安排栾洪波去休息,并囑咐一定好好招待。具體怎麼招待朔銘知道卻裝作沒聽見,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似乎已經形成一種極為微妙的默契。
朔銘看看時間,打算告辭離開。
龐宏達說:“朔老弟,老哥有份禮物要送給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
朔銘用得着龐宏達的地方多了,怎麼會接受他的禮物,朔銘還指着六标段的這個人情日後幫他個大忙。不等朔銘拒絕,龐宏達拍拍手,包間裡的服務員識趣的離開,門外走進一個身材高挑容顔美麗的短裙女人。
“老哥,我……”朔銘雖然也有男人的劣根性卻不喜歡與不熟悉的女人發生什麼,錢肉交易讓他反感。
“以後她就是你的了。”龐宏達笑着站起身:“我先去休息,怎麼安排他與我無關了。”
龐宏達離開,立即出現一個服務員将他們帶到客房區。
進了房間朔銘覺得頭疼,縱然盛情難卻,這個女人再漂亮也不是他喜歡的感覺。
朔銘轉身想走,沒想到身後的美女突然一把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