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長舒一口氣,同時對孟梁的能量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兵哥哥走出兵營可不是小事,沒有軍事化行動這一切都是違規的。一個搞不好孟梁以及後方下命令的人都得受處分。
兵哥哥可都帶着槍,一幫混混徹底傻眼了,一直很冷靜的中年也懵逼了,拿出電話快速的發了條消息出去。
孟梁拍拍郭天成的肩膀:“還行?”
“死不了。”郭天成強忍着,摸了下後背,還好刀口不是很深,血差不多止住了。
孟梁說:“你先去醫院,我處理好這邊之後再去找你。”
郭天成被一輛軍車送走了,朔銘也從吧台跳出來與孟梁并肩站到一起。孟梁盯着朔銘:“娘的,你倒是滑頭,瞅準這麼好的地方也不喊一聲。”
“我是被逼進去的,裡面伸不開腿還跑不了,你當我想進去啊?”朔銘狡辯。看了眼爬坐起身,頗有幾分姿色的收銀員成了一個豬頭,朔銘不免心有餘悸。這些混混也真是夠狠的,不憐香惜玉。
中年人也被控制起來,孟梁揉着已經紅腫的手腕,上前把胳膊搭在一個兩毛一的軍人肩膀上:“再晚來一會,老子就交代在這了。”
兩毛一一臉苦笑:“你想怎麼解決?”
孟梁招呼朔銘過去,卻沒介紹兩人認識。朔銘就是認識軍方的人也沒什麼用,而對方也不見得能瞧得上朔銘。孟梁對朔銘說:“兄弟,你說咋辦?”
“看你的意思吧。”朔銘長舒一口氣,四下瞟了一眼,還是有些擔心軍人走出軍營會有什麼不良後果。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口頭警告,也就是沒什麼事。往大了說脫了軍裝甚至更嚴重,送進法庭也不為過。軍人是什麼,保家衛國的一把利刃,怎麼能針對自己的老百姓有軍事行動呢,混混再不是人也是老百姓。(曾經看過一則故事,不知真假,改編加工。)
孟梁擡頭看着兩毛一:“帶了多少人來?”
“這是一個排,外面還有預備役。”兩毛一聳聳肩,看起來倒是一身正氣,與孟梁這個軍痞形成鮮明的對比。
“全弄進來,過過瘾。”孟梁看向把一群混混控制在牆角的兵哥哥。
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但卻不會聽孟梁的胡話。兩毛一點點頭,這才站出一人跑出酒店,沒一會,排着隊整齊劃一的另一個排進入大廳。孟梁說:“把酒店砸了。”
“什麼?”兩毛一也愣了:“這不行吧。”
“不行嗎?”孟梁站起身,牽動傷勢,皺皺眉強壓下痛感:“我他麼的剛結婚,就我現在這模樣你說我怎麼回去見老婆。”
兩毛一肯定比孟梁的級别高,但卻拿孟梁沒辦法,歎口氣點點頭,咬牙下了兩個字的命令:“砸,快。”
早砸完早利索。孟梁瀉火出氣了也好趕緊把這件事了了。
幾十個人砸個酒店速度是相當快的,由于所有人都在大廳裡,兵哥哥就從二樓往上砸,然後又從頂樓砸下來……
二樓正熱鬧着,外面響起警笛聲,沒過多久沖進來一群警察,看着一幫混混臉上挂彩被幾個當兵的堵着蹲在牆角心裡就毛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走進大廳,左右看了眼迎着兩毛一笑呵呵的走過去,兩人握手,小聲交流幾句。領導轉身,擺擺手示意大家可以撤了,這裡就交給兩毛一自由發揮。
朔銘在這群警察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兩人對視片刻,朔銘微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錢康平看到朔銘的那一刻差點忘了呼吸,倒抽一口涼氣。這個朔銘,到底是什麼身份,老神在在的站在兩毛一身旁。錢康平立即就想到,今天這個場面該不會是朔銘參與其中或者是他搞出來的吧?那朔銘的背景可就厲害了,警察局長都不鳥,絕對是猛人中的戰鬥猛人,以前咋不知道呢?
警察走了武警又來了,同樣的結果,打個招呼轉身離開。緊接着孟梁就開始接電話,一個接着一個電話。孟梁走到一旁,對有些人是嬉笑,對有些人是訴說委屈,那腔調絕對到位,朔銘如果閉上眼聽就會感同身受,就像孟梁被一萬個猛男輪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差不多。可看到這厮臉上的壞笑就知道,電話對面的人全都被他忽悠着。
朔銘坐到一旁,給郭天成打過去:“怎麼樣?”
“老子在處理傷口呢,你打電話過來是看熱鬧?哎呦……嘶……妹子,你輕點……”郭天成一邊與朔銘說話一邊哀嚎。
“醫生漂亮不?”朔銘嘿笑問。
“漂亮,大長腿,哎,還穿着絲襪,趴在這床上看真他娘的帶勁……哎呦……妹子我錯了……”郭天成沒心沒肺的,完全搞不懂朔銘是故意讓他這麼說。
挂了電話,朔銘瞧了眼依舊是電話不斷的孟梁。看着孟梁輕松自若的對待每一個來電話的人,朔銘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感情是可以拉近距離,但卻不能成為一切利益的紐帶。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圈子,讓朔銘與孟梁的世界觀都不在一個頻道上,更不要說價值觀人生觀了。
覺得有點無趣,朔銘歎口氣,想等孟梁打完電話招呼一聲,還不如去醫院看看郭天成,相比之下與郭天成更能掏心窩子說話。
孟梁的電話沒斷,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個面相富态花白頭發的老頭。手裡拿着龍頭拐杖,步履略有些蹒跚,在身旁一個英俊小夥與漂亮姑娘的攙扶下緩緩走進,朔銘差點笑出來,就這老态的樣子身旁還放着金童玉女呢。
兩毛一看到來人,笑了笑迎上去與之握手。
“魏老闆,這次真對不起了,我隻是奉命行事。”兩毛一的話毫不客氣。
魏老闆聽着樓上叮叮當當的聲響,知道自己的店完了。臉色異常難看,但還要陪着笑。兩毛一看了眼打電話的孟梁,對魏老闆譏笑說:“這件事還沒完,以我對他的了解能讓你脫層皮。”
孟梁自然看到魏老闆,但卻根本不理睬,打完電話也站在櫥窗前欣賞夜景,時不時的活動一下手腳,雖然身上隻有一點小傷,内傷以及鈍器傷肯定不少。朔銘也有點難受,不過不是不能忍受。
魏老闆湊上前,面皮抽動陪着笑臉:“孟少爺,這事是我手下做的不對,你看向怎麼懲罰隻要你一句話,我絕不讨價還價。”
“剛才你幹什麼去了?”孟梁哼了一聲:“我挨揍的時候你在幹嘛?那個孫子沒給你打電話?”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孟少爺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理這些不成器沒長眼的東西。”魏老闆把姿态做到最低,甚至對樓上不停砸牆砸地的古怪聲響置若罔聞。朔銘再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一句真有度量。都說人老成精,魏老闆拄着拐杖渾身上下無不散發着幾近腐朽般的老态,但仍對孟梁低三下氣的求饒。
孟梁随手拿起一旁的一個擺件花瓶:“一個杯子都一萬二,哦不對,一萬四。那這個花瓶是不是上古時期的文物,一百二十萬還是一百四十萬?”
“孟少爺說多少錢就多少錢。”魏老闆依舊是面帶微笑,除了進門時臉色難看之外,在這之後對孟梁一直是和藹歉意的笑容,從未改變,而且看起來還很真誠,就連朔銘這個見慣了爾虞我詐的老油條都差點信了。魏老闆說:“孟少爺覺得二百萬怎麼樣?”
這個二百萬就不是孟梁賠魏老闆的,而是魏老闆送給孟梁瀉火。
孟梁說:“我也是當兵的,從小當就教育我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要犯錯誤一樣,我那兄弟也不犯這種錯誤啊。”
魏老闆這才回頭看了眼朔銘,給扶她進來的漂亮姑娘使個眼色,姑娘立即書寫了一張支票遞給魏老闆。
魏老闆看了眼孟梁,轉過身把支票送到朔銘面前:“小兄弟,還請笑納。”
朔銘有點蒙逼,這是替孟梁收錢還是其他意思,朔銘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孟梁。孟梁沒什麼表示,這就說明完全可以收。朔銘笑笑,接過支票瞧了眼,二百萬沒錯。朔銘說:“謝謝魏老闆了。”
“客氣了,小兄弟,經常來我這吃飯啊,不過……呵呵……要過些時候了。”魏老闆還能笑得出來,再次轉身,對孟梁拱拱手:“孟少爺,你看這件事……”
孟梁很誇張的擺出一個聽樓上動靜的表情,朔銘也注意到,動靜是越來越少了,基本都是很零碎的打砸聲音,看來二樓以上已經完全成了廢墟。
孟梁笑着說:“不知道裝修一次要花多少錢?”孟梁摸着下巴。
魏老闆眼睛也沒眨,很淡然的說:“等我讓人把賠禮送到孟少爺府上。”
“我是在跟你要錢嗎?”孟梁笑笑,對朔銘說:“也不知道砸牆好不好玩。”
朔銘沒明白孟梁話裡藏着什麼意思,隻看見這厮表情不善,眼珠亂轉,心裡肯定沒癟什麼好屁。
魏老闆緊跟一步:“孟少爺難道還有别的要求?”
“我能有什麼要求。”孟梁走向那堆蹲在地上驚恐的望着槍口的混混:“魏老闆的兄弟可真多,我還真有點後怕呢。”
臉色鐵青的魏老闆靜靜的站在孟梁身後沒再說話,孟梁轉過身,怪笑說:“我可不敢要你的錢。要不這樣,你把酒店裝修好,我找人再來砸一遍,咱就兩清,這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