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來的很快,一下車朔銘差點沒認出來。退伍時孟梁雖說不瘦但渾身沒點贅肉,如今卻五大三粗,就連個頭都覺得要高上一點。下車之後直接給朔銘來了個熊抱。
“老班長,不對啊。你這多大歲數了怎麼還二次發育?”朔銘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就如今這幅尊容在路上碰到絕對不敢認。朔銘嘴裡啧啧有聲:“該不會小弟弟也跟着再發育一次吧。”
“你這體型倒是變化不大,不過腰上的闆油倒是大了不少。”孟梁奸笑:“走,先安排住下再說。”
孟梁安排的酒店四星級,高端大氣上檔次。朔銘與郭天成住一個标準間,扔下手裡的包:“老班長,班長夫人呢?”
“行了吧。”郭天成也是一肚子委屈:“上回我來給他送錢都沒看上一眼,怕我搶走了似的。”
“就你們兩個貨都不是什麼好人,誰能放心。”玩笑開過了,孟梁一臉委屈,歎口氣:“其實我真不想結婚,老子還沒玩夠呢。”
“得得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郭天成鄙視的看着孟梁:“要沒有班長夫人你現在還是雛雞呢,裝什麼大頭蒜。”
朔銘也埋怨說:“你明天結婚,昨天才通知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不管啊,份子錢沒有,而且你今天還得找個姑娘讓我們兩個洩洩火。”
“姑娘?”孟梁冷笑:“我自己都餓着,你們能有好飯吃?”
朔銘問:“伴郎是怎麼回事?有沒有我的份?伴娘漂亮?”
“你還真想當伴郎?逗你玩呢,伴郎早就定下了。”孟梁說:“不過伴娘,嘿嘿,是我老婆的一個好朋友,那模樣……啧啧……”
“嫂子的朋友?那也是個小富婆喽?”郭天成一臉猥瑣。不過他也就能想想,沒有朔銘以他的身份去不了糜仙醉,沒有孟梁這種規格的婚宴也沒機會參加,就連四星級的酒店也不舍得住一晚。
孟梁一臉古怪,拿出煙點上,煙盒随手扔在床上:“就住你們隔壁,有本事就泡。”
看到孟梁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朔銘也沒什麼興趣,倒是屁也沒有,窮的叮當響的郭天成兩眼放光,差點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笑鬧一陣,孟梁表情變得嚴肅,對朔銘說:“這婚結的有點憋屈,雖然老子願意,但總有種被逼的感覺,尤其是之前出了點狀況。原本不想請戰友的,所以就沒聯系你們。不過這次朔銘來我還真打算送一個人情。”
朔銘對人情不感興趣,追問:“既然願意就别說逼婚的事,裝什麼大頭蒜。說說怎麼回事。”
孟梁撇撇嘴:“那天老婆被下藥了,我送他回住處,嘿嘿……一來二去的我們就那啥了……”
“你能不能說重點,我就想聽那啥的那一段。”郭天成忍不住開玩笑。
孟梁繼續說:“夢溪瑤在河省絕對算得上大小姐了,他也知道不怪我,哭了一頓鼻子這事就算過了。可誰也沒想到老子槍法好,竟然懷上了,她知道藏不住了,就把當天的情況全說了。我老丈人與老領導有點親戚,尤其是老領導重權在握也不好得罪,一肚子火氣全撒在我頭上,差點就要把我拉出去斃了,要不是我爺爺當年的幾個老戰友站出來給我當靠山,沒準老子墳頭都長草了。就我那老丈人,黑白兩道通吃的主。”
說的雖然簡單,但朔銘也算聽明白了。夢溪瑤家裡應該是經商的,而且還有官方背景。孟梁隻是個窮小子,配得上夢溪瑤?看來孟梁身後的那些老人給他撐了腰,一來是許諾了好處,二來也算告訴夢溪瑤的家人孟梁将來絕對會飛黃騰達。不然夢溪瑤這樣一個大小姐能下嫁給孟梁?
“靠,有這麼個好丈人還借錢買房,真他麼的不要臉。”朔銘也不無羨慕。在朔銘兩個牲口看來,孟梁的人生足夠讓人羨慕了。雖然出身并不顯貴,但祖上餘蔭也算是一把通往天堂的金鑰匙。這下好了,結婚又攀上夢家,孟梁可算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人物了。
朔銘心裡也在慶幸,當時給孟梁錢看來是一步好棋,雖然戰友情大如天,但畢竟過去幾年了,而且人越來越世故,有朔銘這次雪中送炭,孟梁日後肯定會投桃報李。
想到這,朔銘猛地想起,剛才孟梁說要送朔銘一個人情,這人情恐怕不會小了吧。朔銘故意開玩笑說:“你現在錢權都有了,說說怎麼感謝我們倆吧?”
孟梁撞朔銘一肩膀:“咱明山市有個空軍學校你知道嗎?”
朔銘點點頭:“你想讓老子去開飛機?又或者能弄兩架戰鬥機拿出來賣賣?”
郭天成嘿嘿笑,不停的比劃着活塞運動的手勢:“他打飛機還差不多。”
“空軍學校要建新校區,我想把這工程弄給你。”孟梁說:“具體的我不懂,等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京裡的大少。很多軍工基建都是他做的。”
“有這麼好的事,那我呢?”郭天成一臉希冀的望着孟梁。
“等我找找關系。”孟梁故意一臉沉思的樣子,很為難的說:“要不在你們村多給你分點口糧地,多種地也能發家緻富。”
别看郭天成個頭小,那可是練過的,按住孟梁就要一頓胖揍。
孟梁可打不過看似柔弱的郭天成,掙紮不成趕緊說:“你就不能跟着朔銘分杯羹,那工程算你們兩個的還不行?”
這就不同于朔銘向郭天成抛去的橄榄枝,等于是孟梁在給郭天成送錢。朔銘也樂的于此,一個空軍學校能掙多少錢沒見圖紙沒有報價誰也說不好。孟梁這幾句話的關鍵信息是能給朔銘介紹一個大鳄,京城的大少。如果攀附上,朔銘還會愁沒有工程做?
如今三甲醫院也不用自己操心了,朔銘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剛困了就有人送枕頭。
接着孟梁就說這兩天的安排,這是結婚頭一天,孟梁也沒時間招待客人一會就走,結婚當天就是吃個喜宴,結過婚的人都知道,忙前忙後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招待朔銘兩人,尤其是無論孟梁還是夢溪瑤,能請的客人都不是小人物。
三個戰友雖然多年未見,但孟梁還有很多事要忙,鬧了一陣也就告辭離開,臨走時不忘對朔銘說:“京城那個大少姓花,綽号叫花無缺,到時候會把你們安排到一個桌上,具體的事你們自己談吧,他會給面子的。”
朔銘點點頭,臉色略有古怪:“小魚兒來不來?”
“你認識?”孟梁奇怪的問。
“靠,還真有啊?”朔銘大為驚歎,迫不及待的想見識見識絕代雙驕。
“也在你們桌上,不過……你最好别沾着他,沒什麼好處。”孟連該提醒一句,轉身就走,頭也沒回:“小魚兒名叫餘修文。”
回到房間,朔銘暗暗咋舌。孟梁隻要不樹敵,鐵定有一個美好前程。這才什麼身份,京城大少都能交往上。這個圈子完全不能與自己交往的圈子相比較。一個是凡夫俗子的草民,另一個就是鬥牛之間的日月星辰。随便攀附上一根細枝末節就能讓自己飛黃騰達,甚至雞犬升天。
朔銘點上一支煙,靠近窗戶看着外面的繁華。孟梁的婚禮會熱鬧到什麼程度朔銘已經不關心了,心裡想的是這一趟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機遇。
“怎麼還裝上深沉了?”郭天成沒這份覺悟,從思想上與朔銘由着本質的區别。
“在想一會吃什麼。”朔銘敷衍。
“想不想立功?”郭天成嘿嘿笑,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獎金不少啊,一個十萬哦。”
“啥獎金?”朔銘回頭,郭天成正翻看着報紙。
報紙上印了一張不算清晰的照片,闆幅很大,若沒有頭版頭條上關于某項重大會議這新聞絕對是第一頁。村委定了報紙,看報可是政治覺悟的一種,三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屠戮四人,目前正在追捕中。幾天過去了,似乎沒什麼消息。
郭天成手指輕彈,似是打在對方的臉上啪啪作響:“是一個人頭十萬,這種人就該死,死活不論啊。”
高高在上的人每天想的是如何投機取巧,又如何壓榨剩餘價值。而對于郭天成這種純種的草根,每天的想無外乎一夜暴富,可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就算這三個人渣真在面前出現真有命拿這三十萬?不過郭天成的身手不錯,一打三似乎問題不大,但想都留下就難了。
朔銘笑說:“仔細瞧瞧,人家手裡有槍,三個人其中一個是槍殺。你覺得你的身手能比得過子彈?”
郭天成讪笑:“我也記是随便說說,真讓我碰上了還不扭頭就跑?打個電話讓警察叔叔來處理,沒準也能給我二十萬。”
朔銘有點擔憂,郝笑雖然嘴上沒說,但這幾天比較忙,應該大範圍在布控抓捕這三個亡命徒,誰知道會不會逃亡明山市,如果讓郝笑碰上,就這傻姑娘的虎犢子性格鐵定沖上去。朔銘最瞧不起的就是警察的辦事風格,明知道對方是亡命徒如果看到直接一槍崩了得了,非要很蛋疼的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