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洵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随便找了個丫鬟，要她去拿紙筆墨來，接着指着剛才那個穿的像是要去拜堂一樣的女人，道：“你，過來，報上身份年齡以及平時對兩位死者究竟是個什麼想法，不然我就詛咒你這輩子來葵水都痛的下不了床。”

　　“紙筆墨都還沒拿來，你就開始問了？”那個女人不樂意，蘇若洵撐頭，“你看着就像是廢話多的，我等會兒挑重點寫就得了，有意見啊？憋着。”

　　蘇若洵此時此刻的态度嚣張的簡直像是來抄家的，身為捕頭的令以明看着，清楚她是在給他惹麻煩外，并不阻止。

　　畢竟…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我是高大人的妾侍，你喚我程姨娘即可。”程姨娘逆着光坐着，蘇若洵一擡頭，差些就被那些金光給閃瞎了眼，“你生孩子沒？”

　　“我到府時間不長，年紀尚小，暫未為大人添個孩子。”程姨娘一臉不快，蘇若洵想了想，在這種府邸裡沒有孩子貌似是很丢臉的事，而這程姨娘既然這麼樂意将自己的想法都擺在臉上，那問她關于别人的事，估計效果不錯。

　　蘇若洵想到這，看向令以明，想和他說讓他先去問另外的兩位姨娘以及幾位公子小姐的話，還沒說話，令以明就自覺走去了，蘇若洵見狀，有些認同剛才卞守靜和她說的話。

　　令以明這個人的行為她不想多說什麼，但在查案這方面，的确是挺不錯的，起碼經驗是有的。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蘇若洵把目光放在程姨娘臉上，“剛才我心情不好，見你傾城傾國的頓時就嫉妒了，所以才說了那麼惡毒的話，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程姨娘原本還以為蘇若洵還要和她鬥嘴呢，沒想到問完是什麼身份就變成這态度，程姨娘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沒事，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覺着你是個很直爽的人，現在高府出了兩條人命，事情嚴重，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蘇若洵壓低聲音，然後伸出手去握着程姨娘的兩隻手以表真誠，順便确定等會兒程姨娘在說話時，身體自不自然。

　　“你問吧，能說的我都說。”程姨娘抱着反正她沒殺人，多說别人的事或許就能讓别的多些嫌疑，可能她還會因此少一個敵手的心态，很樂意将高府任何情報告訴蘇若洵。

　　“可有哪位姨娘是特别希望當上正妻，或是特别恨高大人與高夫人的？”蘇若洵表情裝的很真摯，當她看到程姨娘也是如此真摯時，有些惡作劇後的快感。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知道湯姨娘從前與高夫人鬥得厲害，現在這麼虛弱就是當初高夫人下的手，喏，湯姨娘就是那邊一直在咳嗽的那個。”程姨娘壓根不看那頭，生怕别人注意到她是在洩密一樣。

　　噢，因為身體緣故，所以應該很恨高夫人，有可能想殺了高夫人的兩個孩子作為報複。

　　“那她的孩子是？”身體差，那怎麼可能親自動手殺了兩個人，她不能動手，最有可能為其代勞的就是孩子了。

　　“她就生下一位小姐，高高瘦瘦，模樣秀麗的那個。”程姨娘見蘇若洵似乎是起疑了，很高興，但一想到不過是對那麼個沒用且年老色衰的家夥起了疑心，又有些洩氣。

　　蘇若洵看着湯姨娘和她的女兒，細細分析着。

　　湯姨娘是不可能親自動手的，而她也就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看上去也是柔弱的很，應該不能為其代勞，如果是請的殺手，那殺手入高小姐屋子時，高小姐就會出聲，如果不是殺手……

　　“湯姨娘和管家關系怎麼樣？”蘇若洵轉過頭，繼續盯着程姨娘，看她的表情像不像是在撒謊，程姨娘聞言，立即翻了個白眼，“管家就是條狗！一天天的盡會給大人與夫人拍馬屁，哪能和我們這幾個姨娘關系好啊！”

　　嗯，管家長得就很像是這種人，能讓程姨娘的白眼翻得如此帶感，想來那管家應該是真的很賤，綜合來想，湯姨娘有嫌疑，但是完全不具備犯案的能力。

　　“嗯…那位穿着青色衣裳的該怎麼稱呼，既然高夫人的孩子都死了，你又沒有，湯姨娘隻有一個女兒……那麼也就是說，這剩下的兩位公子兩位小姐都是她生的了？”蘇若洵細思極恐，天呐，這也太能生了吧？

　　“江姨娘哪有這福分，兩位小姐是她的沒錯，另外的兩位公子的生母已經去了，我聽說啊，也是高夫人下的手！”程姨娘就跟談八卦談上瘾了一樣，現在已經不是蘇若洵抓着她的手了，是她死死捉着蘇若洵的手不放。

　　蘇若洵聽着程姨娘的話，被開口那幾個字裡透露出來的生兒子是福分，生女兒就是造孽似得氣息弄得滿心不快，但又隻能繼續問，“那兩位公子知不知道呢？平時對高夫人尊不尊敬？”

　　“我就問你，倘若是你的生母被夫人害死了，而你壓根沒有能力反抗，恰巧這夫人對你還算不錯，你會不會去尊敬？”程姨娘似笑非笑，讓蘇若洵覺得原來這程姨娘也是有長腦子的，“明面上如何那是明面上的事，我問的是私底下。”

　　“我哪能知道他們的想法，不過二公子成天待在書房不出門，就是個腐朽書生，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倒是三公子成天愛練武，如果有那心思的話，也是能做得出的。”程姨娘抿嘴一笑，跟懷春少女似得，看的蘇若洵打了個寒顫。

　　“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個愛讀書一個愛練武呢？”這一天天光讀書練武多無聊啊，就不讓人有些别的愛好？

　　“啧啧。”程姨娘瞥了那兩人一眼，“大人總是忙，不會常來看我，若換做是你，有機會對着如此俊俏的人，你會如何？”

　　哎喲喂！

　　這是給老的當小妾還惦記着小的啊！

　　蘇若洵被這程姨娘吓得一下就甩開了她的手，然後坐到令以明旁邊，一塊聽别人說的話，令以明一直有注意着蘇若洵的動靜，見她走了過來，便問，“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冷，你這邊好像暖點。”蘇若洵雙手抱臂，臉色難看。

　　以前都是什麼人和她說的從前的人封建保守？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時代，但明顯現在的人就是她以前聽過的‘從前的人’這明明開放的不得了啊！

　　不行…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得了！

　　蘇若想瞄了一眼兩位公子，的确是都長得挺好的，再看向程姨娘，見她一臉沉迷男色的樣子，蘇若洵無言别過頭，為這兩位公子祈禱不會被程姨娘鹹豬手。

　　原本查案就夠驚悚了，沒想到現在還有些更驚悚的，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