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狂妃難馴:娘子,為夫寵你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是,或不是

  若有似無的樂聲傳了進來,幽幽若絲,欲斷還續,琴弦纏綿中笛聲悠淺,如一縷看不見的絲線,傳入人的耳鼓,再牽起那一根心底之弦。

  讓人心顫,讓人心癢,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一抓,獲取更多。

  這聲音……

  雲微瀾蓦地握緊了手裡的酒杯。

  赫連希身邊的美人踩着妖娆的步伐一步步來到殿中央,在無數目光聚焦之下,手一揚,甩去身上那件外裳,低低的驚呼便壓不住地回響在殿中。

  冶豔的紅,賽雪的白,那紅的是肌膚上所覆的薄紗,白的是薄紗下所長的肌膚,修長雪白的腿在紅紗間忽隐忽現,每走一步皆是勾魂。

  烏發如瀑,紅紗半遮,紅唇烈豔,媚眼如絲,圓潤飽滿處更是讓人熱血澎湃,不敢直視。

  尤物。

  這一刻,在所有男人的腦海裡,隻浮現出這兩個字。

  她媚眼兒一挑,目光慢慢滑過在場所有男子,忽而在某個方向一定,擡手撩起波浪般的黑發,紅唇勾起,蛇腰輕擺,踮着塗了鮮紅丹蔻的雪足,一步步靠近。

  她的目标,是文璟。

  殿内靜得隻有那似斷似續的樂聲,幾乎所有人都屏了呼吸,看着這來自西域的美人來到文璟面前,雪白長腿往紗裙外一勾,珠圓玉潤的藕臂輕舒,柔軟至極的身子彎成了一個常人難及的姿勢,上身倒仰,面朝文璟,酥兇噴薄欲出。

  眼神兒盛滿了赤果果的勾引。

  除了少數幾個人面色不變之外,絕大部分人都在心裡抽了口涼氣。

  這赫連希,究竟是何用意?

  坐于文璟身邊的慕容丹微微沉了臉。

  雲微瀾緩緩喝了口酒,握着酒杯的手有些用力。

  一模一樣的開場,連這舞娘的走姿,身段,動作,舉手投足間的妩媚風情也如出一轍,連容貌都有幾分相近,是巧合?絕不!

  北陵江那一場心機狠毒的暗殺,那些被害于船艙的無辜女子,她從不曾忘記。

  沒想到,這場舞,今日會重見。

  對面的赫連希憊懶地枕着美人肩,手端美酒,那一雙魅惑天成的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獻舞的美人,或許是燈光太亮,她看不清掩蓋于這晶亮之下的那些東西。

  目光一轉,望向玄冰,卻見她隻是淡淡瞥了眼那舞姬,便垂下眼睑,再不曾多看一眼,似乎這些事都與她無關。

  樂聲忽而一變,嗚咽的琴笛之聲驟息,随之而起的是節奏明快熱情洋溢的鼓點。

  十數名上了豔妝的女子踩着鼓點曼舞而入,身上皆隻着了薄紗,顯露出豐滿又玲珑的身姿,隻有一片抹兇遮了羞。

  妖娆,媚惑,大膽,性感……

  在激越的鼓聲中,雪白豐潤的身子抖動如浪,扭擺如蛇,這異域的風情便成了讓人心跳加速難以抗拒的誘惑。

  而最大的誘惑,是那領舞的女子。

  她媚如妖姬,紅唇似火,每一次旋轉,每一次款擺,都在向文璟盡情展示着她柔若無骨的身體。

  她在誘惑。

  誘惑這個淡然淺笑,矜貴無雙,風姿卓絕的男子。

  女眷們羞得滿臉通紅,紛紛轉過頭去不敢多看,如此有傷風化的舉止,怎可……

  多數官員也是面有尴尬,稍稍轉開了視線。

  雲微瀾沒有避。

  她凝着眸,注視着那舞姬,神情冷肅。

  相似的情況再次上演,可到底隻是相似。

  領舞之人不是媚娘,她眼裡閃爍着的也不是征服,而是,引誘。

  而且,沒有極樂仙,那鼓聲,也隻是尋常的鼓,不是魔音鼓,不會對身懷内力的造成傷害,也不會激發人的欲望。

  赫連希,那次的暗殺,到底是否與他有關?

  若有關,他今日為何要安排這一出?豈不是暴露了他自己?

  若無關,他又如何會編排這支舞蹈?難道說,這支舞在西域本就盛行?

  不,不可能。

  哪怕其他都是巧合,那舞姬此刻對文璟所做的又如何解釋?

  若非赫連希授意,她絕不敢如此。

  愈來愈急的鼓聲,愈來愈妖娆的舞姿,與那日何其相似。

  蓦然,那舞姬腰肢一擺,朝文璟再次靠近,手裡不知何時多了隻金杯,玉手執起桌上的酒壺,倒滿酒杯,雙手奉于文璟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聚過來,全都看着這滿了酒的杯子,等着文璟作出反應。

  是拒絕,還是接受?tqR1

  拒絕,便是不給赫連希面子。

  接受,他人又如何看待于他?

  畢竟那舞姬妖豔至極,動作又是如此“放蕩不堪”,這杯酒若喝了,豈不是等于認可了她的所為。

  皇帝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他身邊的明貴妃倚着坐椅扶手,懶懶地笑着,也未開口。

  至于其他人,更是不能說什麼。

  慕容丹臉色一冷,想要說什麼,卻見文璟唇含淺笑,優雅一拂袖,修長指尖輕輕一掂,便将那酒杯掂在手中。

  這是……接受了?

  雲微瀾掃過衆人,忽然笑了,“三王子這美人兒偏心啊,皇上明貴妃都在上頭坐着呢,旁邊還有這麼多殿下公主,這酒倒是先敬了安平王,我等隻看得喝不得,心裡可是酸得緊哪。”

  朗朗清音透過鼓聲,隻要不是離得太遠,多數人都聽得清楚,慕容憐擡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赫連希從美人肩上直起身子,正要說話,卻聽得文璟已輕聲一笑。

  “不過是一杯酒,雲大人酸什麼,本王借花獻佛,把這杯酒轉贈于你便是。”

  “當真?”雲微瀾斜眸睇來,“這美人兒敬的酒,滋味可是獨一份,王爺莫後悔。”

  “這有何可悔。”文璟起身,端着酒杯朝她走來,“雲大人心裡酸,用這酒壓一壓,定然就不酸了。雲大人不酸,本王便是行了一善,這豈不是兩全齊美的好事。”

  “如此說來,倒是有理。”雲微瀾伸手去接那杯子,笑道,“下官便謝過王爺慷慨相贈了。”

  她接了酒杯,忽似有所感,轉身往四周看了一眼,又是一笑,“王爺您看,美人兒給您敬了酒,三王子似乎心裡也泛着酸呢。”

  “哦?”文璟眸光流轉,輕笑一聲,“既如此,雲大人何不效仿本王,也借花獻佛一回?”

  雲微瀾雙眸一亮,“好主意。”

  她一手拿着金杯,又給自己的酒杯滿了酒,繞過桌面朝赫連希走去。

  赫連希坐在那裡不動,隻是似笑非笑地挑着桃花眼,看着雲微瀾将金杯放在他面前的桌案前,“雲大人這是何意?”

  “借花獻佛嘛。”雲微瀾笑眯眯地道,“省得三王子因自家美人兒給别人敬酒而不高興。”

  “雲大人心裡頭酸,赫連可不酸。”赫連希道,“赫連的舞姬敬的酒,代表的就是赫連的心意,既是赫連的心意,又何來酸不酸之說?”

  “我知道。”雲微瀾點頭,“這人哪,難保沒個口是心非的時候,就像殿下現在,明明心裡酸着,偏偏為了面子又不好表露出來,隻得把苦水往肚子裡咽……唉,我都理解。這世上哪,像我這樣敢于直面内心的人已經不多了。”

  “噗……”幾個年輕的官家子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許承玉亦抿了絲笑意。

  “真不要臉!”特敏低罵一句,礙于那蘇在身側,不敢太大聲。

  北漠使臣身後的高挑侍女毫不掩飾地彎起了唇角。

  赫連希笑道:“可是赫連心裡真的既不酸,又不苦……”

  “那就是殿下不給我面子?”雲微瀾一挑眉,打斷他。

  這話說的。

  殿内的大臣們心裡都微微懸了起來,這雲微瀾膽子也太大了,這可是西域王子,不是随便一個百姓,怎能如此無禮,影響了邦交豈不是壞了事。

  赫連希笑看着雲微瀾,許久,站了起來,身子前傾,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放心,那杯子沒毒,害不了他。”

  雲微瀾垂眸一笑,亦附到他耳邊,同樣低聲道:“不管有毒還是沒毒,我就是要你喝了它。”

  赫連希一頓,低聲笑道:“我若不喝呢?”

  “那就給你灌下去。”

  “……為什麼?我跟你無怨無仇。”

  冷笑,“我跟你怨仇大了去了。”

  “比如?”

  殿内所有人都看着他倆在那裡旁若無人地咬耳朵,連音樂什麼時候停了都不知,隻是詫異于赫連希與雲微瀾何時親密至此了?若非親密,所談又為何事?

  在這寂靜無聲衆目睽睽之下,雲微瀾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字傳入赫連希耳中,“我那錢袋,是你讓人偷的吧?還有屁股,可是你摸的?”

  赫連希一怔,話裡的笑意便有些抑不住,“你是男人,我摸你屁股做什麼?我可沒有安平王那樣的癖好。”

  “你敢說不是你?那天我明明可以追上那小賊,偏叫你攔住……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那個人就是你,就你這雙桃花眼,貼一萬張人皮面具我也能認出來。至于摸屁股,那時候被你表象所騙,看着挺老實一人,誰知道你是個心理變态,連男人屁股也摸?不過自打看了本尊之後,我也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

  “像你這種一刻離了女人就會死的人,摸個男人屁股又算什麼?有聊勝于無,好歹解了饑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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