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郡城注定是個不眠夜，楚南成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座郡城，剩餘的糧食被盡數的搬了出來，以往郡城上隻有城牆上才允許點亮的燈火遍布郡城，在殘破的郡守府的殿前更是挂滿了紅燈，婦人尋遍了整座城才找到剩餘的幾條紅絲帶。
米糧的香氣傳遍了各街道，按照上官的話來說今夜管飽隻是不能飲酒這是鐵律。
在許多人看來今日的成婚諸多事宜都盡量從簡，沒有下彩，便是連彩衣都沒有，作為新郎的楚南更是穿着鐵甲。
整個過程簡單異常，隻是兩人是滿足的。
在一旁的蘇妍臉上更是挂着淚痕。
“我一直以為你是冷血，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趙青的手中配着刀出聲道，若是以往的蘇妍怕是會和趙青打上一場，隻是不是今日。
連日依賴的陰霾似乎都被沖淡。
隔着郡城不遠的楚軍軍營中沉悶的氣氛似乎要将這些楚軍兵士逼瘋，連日以來的戰鬥楚軍戰損高達萬人，受傷之數更不知幾何。
随風矗立的楚軍軍士看着城中冉冉升起的燈火以及，偶爾傳來的歌聲，這是秦地的歌聲。
“這些人莫不是瘋了。”
“不過是最後的狂歡而已。”另一人附和。
張良看着遠處的郡城若有所思聽着身邊兵士的議論以他對楚南的了解，他絕不會是這樣的人，隻有他才知道一個能夠用自己的血肉飼養逆鱗古劍的人，絕對是一個瘋子，瘋子往往能夠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吵吵鬧鬧的衆人将兩人送入洞房。
楚南掀開蓋頭看着石蘭雖然蒼白卻依舊絕美的面貌不由的有些癡了。
“怎麼了真像個傻子。”
“我就是個傻子。”楚南笑到道。
“騎其實我真實的名字不叫石蘭。”她頓了頓随後說道：“虞姬這是我在蜀山的名字。”
“我知道。”
“你知道。”
石蘭有些驚訝。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為什麼？”
“因為太悲慘。”
楚南沒有說為什麼？霸王别姬不是一部喜劇，好在現在再也不會上演。
“我想給你生個孩子。”石蘭緊咬着嘴唇有些嬌羞。
紅帳青鸾，天邊的月色此時也籠罩在雲層之上。
……
……
鹹陽城内早已經不複始皇帝鼎盛時期的勝況，街上行人匆匆不時有軍馬而過，在城東的街口每日斬殺的人頭直欲堆滿街口，這些人中有官員有将領，有兵士，整座鹹陽城都籠罩在陰霾之内。
在一條僻靜的小巷中兩道人影避開人群匆匆而過，待兩人拐過一個街巷之時一道鮮紅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前。
鬥笠下忽的射出兩道精茫，蓋聶的手指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喂，你這個女人為什麼擋着我們的去路。”
天明掀開自己頭上的蓬子，看着前面的女人大聲說道。
“好可愛的孩子，可惜我不喜歡。”
呲的一聲爆響，赤練腰間的軟劍如同一條毒蛇一般向着天明襲擊而去，天明劍術雖然有進步又得到了蓋聶的指導，然而面對如此的突然襲擊又怎麼能夠躲過，他腰間的鐵劍還未出鞘。
一道清麗的亮光将把柄襲來的軟劍躲過，淵虹乃是排名第二的名劍，劍刃直直向着鍊蛇軟劍的七寸而去，無比的精準，赤練手中的軟劍已被打落，未待她反應淵虹劍已經來到她的頸劍。
隻是一擊之下赤練便毫無反擊之力，與以往相比蓋聶的劍術更加精進，而且也更加迅猛。
淵虹劍再進一步甚至能夠削掉赤練的頭顱，赤練纖細的手指摸着淵虹的劍鋒将淵虹移開，退開一步笑道：“衛莊大人在裡面等着先生。”
蓋聶收劍沒有再理會她，他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
路過赤練身邊的時候天明甚至做了一個鬼臉。
“我讨厭這個小鬼。”
“你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有何必撩撥蓋聶。”
白鳳凰自屋頂落下，聲音落入赤練的耳中。
“總要試過蓋聶的身手才知道。”
想着蓋聶方才的那一劍即便是赤練都心有餘悸，“這便是劍聖的真正力量。”
白鳳凰淡淡道：“别說是你便是你我聯手在蓋聶的手下也不能全身而退。”
“天明你在外面等着。”
“哦！”
天明雖然是這樣答着，但是有些失落。
“不要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
靠着窗邊的衛莊依然是一頭白發，隻是目光更加深邃，如果說以前的衛莊鋒芒畢露現在則是完全将自己的鋒芒掩蓋在體内，隻是出鞘之時必然會震驚所有人。
“師哥。”
蓋聶看着數年未見的衛莊依然如同往常一樣和在鬼谷之時并無兩樣，隻是當他看見衛莊左手的扳指時目光微凜，這是鬼谷的扳指，而且是下一任鬼谷的傳人。
然而自從蓋聶離開鬼谷之後便沒有想着當下一任鬼谷子，他隻是想要知道師傅的消息。
“你見到師傅了。”
衛莊搖頭。
“天下大勢，風雲再起，怎能少了我鬼谷。”
“這是你的意思。”
“是師傅的意思。”
蓋聶上前，“你知道我找你并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師哥想要闖秦皇陵，無疑是為了那個孩子，我與師哥不同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師哥身邊有太多的羁絆，這便是你不如我的地方。”
“你知道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隻要你能夠闖入皇陵将麗妃帶出來，其餘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
“真的什麼事情？”
蓋聶點頭。
“我要你加入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