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有些幽暗的甬道在甬道兩旁偶爾有滴水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空氣中混雜着潮濕的腐氣,這是位于東郡的某處監牢。
在甬道兩旁無數的火盆被盡數擺放,火星四濺。
踏踏的腳步聲自甬道盡頭傳來,那是一名身穿着盔甲的年輕将領,在他的身後跟着數名監牢的獄卒。
其中一人身着官衣的牢頭,那人看上去約莫四十餘歲,隻是他此時的臉上乃是一臉的谄媚。
“白将軍您慢點,小的為将軍帶路。”
那名姓覃的牢頭小心的在一旁伺候。
那名姓白的将軍正是此前被楚南押入大牢的白屠,隻是他此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哪裡還能夠看出此前剛被押入監牢時的頹廢,白屠看着那名牢頭,“此前我被押入獄的時候還多虧了你的照顧。”
“哪能呀?是将軍有福,小的隻是順手而已。”
“呂高遠便是被關在這裡。”
“是。”
那姓的牢頭點頭說道。
自從楚南被皇帝陛下下令通緝以來,首當其沖受到波及的便是楚南以前的管轄地帶東郡,東郡之中各個大小的官員已經全數被捉拿,少有逃脫者,更為重要的是軍隊的指揮權已經全權被王離接管,與楚南有間隙的白屠卻是被重新啟用仗着祖上白起的功勞重新任用甚至于比以前的官位還高了不少。
白屠在幾人的背叛下,來到其中的一處牢房,牢房之中一名披頭散發衣衫褴褛的男子此時正半躺在牢房中的雜草之間,仿佛已經睡着了一般。
在牢房的門口擺放着一隻已經缺了口子的瓷碗,瓷碗中還放着一隻已經馊掉的饅頭。
砰砰的敲擊聲将呂高遠震醒。
“醒醒,白将軍來看你來了。”
那名牢頭将牢門打開。
呂高遠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白屠。
白屠用手黨在自己的臉上,迎面而來乃是一股酸臭的氣味,極其難聞,由于先前在醉夢樓的時候他便被楚南打入獄中算起來幾月有餘,然而若不是因為那件重要的事情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想着此處他眼神更加熱切。
“沒有想到如呂某入獄之後第一個來看我的竟然會是白将軍。”呂高遠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雖小但是語氣中毫不掩飾輕蔑之音。
“我來這裡是想看呂先生最後一面。”
“你什麼意思?”
呂高遠道。
“陛下已經下令與叛賊楚南有關的人員一并處死。”
呂高遠思索一會笑道:“我看白将軍到這裡不光是為呂某送别的吧!”
白屠看了看四周,那名牢頭領會到他的意思帶着人先退了下去。
“呂先生現在若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便隻有一條路可走。”
“哦!呂某這可要多謝将軍提醒,隻是什麼東西能夠換回呂某這條命。”
白屠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先生應該很清楚據我所知楚南以前的文案全是交與先生隻要先生将文案交出白某便有機會在上将軍面前為先生求情。”
呂高遠忽的笑了,“原來我的價值便隻剩下這一點。”
“從現在的時局來看這對于先生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呂高遠淡淡道:“我也很想幫助先生,相必有了這樣的功勞将軍在上将軍前也會更有面子或許連升幾級也有可能,隻是我并不知道什麼文案,我勸将軍還是不要再我身上浪費時間。”
白屠看着呂高遠髒亂的臉隻覺得甚是可惡,他抽出了自己的劍柄将呂高遠狠狠地擊倒在地。
疼痛的聲音忽的充滿了呂高遠的腦中,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整個神經便已經罵了。
呂高遠俯下身劇烈的咳嗽起來,無數的血漬白沫自他的口中吐了出來,他身子本來就弱這個時候面色更加蒼白。
呂高遠此時面孔扭曲,看着白屠看着他身後卻是笑了起來。
“看來今日先生隻有死在牢房裡了。”
“我看先死的恐怕是将軍你?”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呂高遠的喉嚨中擠出來一般。
白屠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陣後勁風之他的腦後襲來,白屠順勢一道,避開了這一拳,然而他的整個身體呈現弓壯,巨大的肘擊幾乎将白屠的膽汁都給擊打出來。
看不清那人的人影,他手中的佩劍被擊落在地,一柄冰涼的刀刃出現在他的脖頸,繞着他的脖子甚至劃出了一道血痕,隻要稍稍用力便是身首分離的下場。
“白将軍最好不要動不然趙某手中的刀可不會留情。”
趙青,白屠聽着這聲音很快的判斷出來。
“是我。”
趙青乃是楚南身邊的得力幹将,刀術更是精湛,隻是當日白屠率軍圍攻郡守府之時,讓他逃掉了,沒有想到現在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刀劍無眼趙統領有什麼話好好說,好好說。”
白屠的聲音中已經帶着一絲祈求,不同于楚南,趙青一直以嚴酷著稱,而且白屠很确信趙青此時已經下了殺意。
白屠的目光此時投向了監牢的外面。
“難道将軍希望外面的那幾個蠢貨能夠救出将軍,恐怕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
白屠知道趙青既然能夠突進到監牢的最裡部,外面的人恐怕已經被全數解決了,他此時已經有些絕望。
“你想要什麼,權力女人,我都可以幫你。”
“我想要白将軍帶我們出去。”
“好。”
趙青看着倒在一旁的呂高遠出聲道還能走嗎?
“這點小傷還攔不住我。”
呂高遠強撐着站立起來,将旁邊的一杆長矛削短,跟在趙青的身後向着監牢的外面而去。
憑借着趙青一個人是斷然不可能突破這樣一座防備完善的監牢,在監牢的外面同樣有十餘名身着黑色勁衣的男子,手中拿着利劍正警惕的防備着外面。
呂高遠自這些人的面孔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身影,這些人全是忠于楚南的下屬。
在經過獄卒的身旁時,白屠的臉突然一抽因為他看見了剛才還和自己攀交情的幾名獄卒,隻是他們此時已經斜斜的歪倒在簡陋的桌椅上不是生死。
“他們?”
“放心我隻是将他們打暈了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