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被囚,宴懿接管軍權,隻是宴懿與燕丹的看法不無一樣,宴懿深知若是在城外與秦軍交戰燕軍必定損失慘重,吃不到什麼便宜,因此薊都城外的軍隊全數退回城中,與此同時代王嘉北上退回的趙軍也派了一部分入城,而另一部分卻是留在城外與秦軍周旋試圖騷擾秦軍,薊都外的土地全部落入秦軍之手,薊都成為了一座孤城。
“依我之見,我軍的進攻主力理應放在南門,而在北門,東門以及西門則布置少量兵力佯攻,分散薊城的守衛。”
秦軍大帳,數名秦軍中的高級将領正圍在一個巨大的演示沙盤上,激烈的讨論着什麼?
蒙恬看着手下的将領争執不下,看了看靜坐一旁的王贲,“王将軍有什麼看法?”
王贲站起身來說道:“剛才宋将軍的布置極好,隻是我覺得應該還缺些什麼?”
“缺什麼?”
“依我看不如将北門的兵力盡數去掉!”王贲拔掉了北門外的秦軍旗幟。
“你說的是圍三缺一的策略!”
“不錯!燕軍現在雖然疲弊,我軍攻破薊都滅亡燕國隻不過是遲早的事,隻是薊都城中還有着至少五萬人馬,這還不算燕國所能組織起的民夫,我軍想要攻下這樣的城池必定傷亡慘重,而圍三缺一的策略雖然老套但是能夠有效的瓦解燕軍的氣勢,對于我軍的進攻會容易不少!”
“如此甚好!”
“禀将軍!外面有燕國使者要見你!”
燕國使者!蒙恬淡淡道眼中卻有恨意,上次便是因為僞裝成燕國使者刺客的暗殺這才使他身受重傷,導緻原定的進軍計劃受阻,對于燕國來使他實在談不上好感。
“有多少人?”
“隻有一人!”
“一人!”蒙恬驚異。
“這些燕人又想耍什麼花招?”
有不滿的秦軍将領叫道。
“如此各位将軍便下去準備吧!”
不一會整個營帳便隻剩下了蒙恬與王贲二人。
“帶他進來!”
随着蒙恬的話語落下一名身材中等身着深色便服的男子便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在下李頻乃是燕國使者同時也是宴懿将軍的幕僚!”
李頻遞上手中的木匣。
蒙恬打開木匣隻見在木匣中靜靜躺着兩塊晶瑩剔透的美玉!蒙恬關上匣子,看着李頻說道:“你這是何意?”
“上次将軍受傷!我家将軍為此深感歉意,特意獻上一對美玉,這玉乃是我家将軍在東海尋來價值千金!”
蒙恬吩咐下人将這個木匣拿了下去,這才細細看着眼前這人緩緩說道:“我想你家将軍費勁力氣将你送來不隻是賠罪這麼簡單吧!”
李頻拱手,“雖然我是燕國的來使,但我更是将軍的私人幕僚!并不代表太子丹!”
私人太子丹
聽着這些話語蒙恬與王贲對視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均有喜意,蒙恬按耐住兇中的喜意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瞞将軍!我家将軍有意降于大秦,隻是不知道我家将軍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終于确定了這件事,即便是蒙恬也震驚不已,
“若是宴懿将軍投降我朝,我以蒙家的祖上發誓,必定保證宴懿将軍的安全,待他日攻下薊都,保留爵位,甚至于獲得陛下的封賞也不是不可能,我想我秦國的将軍與燕國的将軍孰輕孰重,我就不必在此細說隻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太子丹的人頭!”
李頻有些為難,“這個”
蒙恬笑道:“怎麼宴将軍不肯答應?”
李頻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還需回去與将軍和王上商議一下!”
“我當然知道你不能做主,隻是你應該知道我們等不了這麼久!”
李頻連聲稱是!行禮告退,在走去營帳時步伐踉跄差點摔了一跤。
看着李頻的背影,王贲疑惑的看向蒙恬,“蒙将軍真的認為燕王喜能夠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再來投降!”
蒙恬頓了頓道:“無論燕王喜是真心或者假意,想要攻下薊都城我們也要付出沉重代價,而且前幾日羅網在薊都城中接連刺殺了多位朝堂官員以及軍中将領,燕丹被囚燕王喜兇無大志,現在燕國上下群龍無首,他們已經撐不下去了。”
“隻是燕丹難道就甘心這樣被殺死!”
“那就要考量一下燕王喜的膽量了。”
……
……
夜已深了,燕王宮中此時卻是燈火通明。
燕王喜身着一身明黃的便服,他的臉色蒼白,眼眶深陷,就連原本梳的整齊的發現此時也淩亂不堪,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他的疲憊與病态,就連原本并不顯眼的白發,這時間都仿佛全部冒了出來,在他的身旁無數侍奉的太監宮女也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這位帝王發怒。
燕王喜最喜愛的妃子凝妃也沒有在他的身邊,沒有什麼能夠再提起他的興趣,在他的眼中充滿着死氣,自秦軍圍城之後便再也沒能消散。
随着嘭的響聲,厚重的宮門被打了開來,僅有的一條縫線映着天邊的光亮,随後便被黑夜吞噬,燕王喜充滿死寂的眼中出現了一抹亮色。
一身戎甲的宴懿快步而進。
“臣宴懿拜見王上!”
“愛卿請起!”燕王喜急切問道:“那件事情怎麼樣了!”語氣中帶着一抹急切和希望。
宴懿看了看四周。
燕王喜會意,“你們先退下!”
殿中仆人盡數退去。
看着燕王喜此時疲憊的模樣,宴懿眼中閃過一抹譏笑,随後快速的隐去,低聲道:“秦國同意了,隻要我們放棄抵抗,開城投降獻出全部的土地,秦軍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聽着這些話語燕王喜并沒有任何的變化,因為這些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古往今來被他國攻陷,獻城投降之人大抵便是這般,然而接下來的話語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還有太子殿下的首級!”
什麼?
燕王喜聽着這話像是直直撞進了他的心髒,他頹然的坐回了王座。
宴懿将這些看在眼裡事,“情況緊急還望王上早做決斷。”
雖說燕丹是他最為喜愛的兒子,但是他終究是老了,早已失去了年輕時的銳氣,死亡的恐懼最終戰勝了親情。
随後他點點頭仿佛耗盡了所有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