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曲自趙高府邸外而出來到馬車前,隻是他的臉色鐵青,那名車夫看着自家大人的臉色,料想一定是在中車府令大人那裡被訓斥,隻得低聲勸解。
“這次率先發現李開的行蹤大人可是功不可沒,辛好李開沒有逃脫,這全是大人的功勞!”那人架着馬車谄媚說道。
劉曲本是一肚子火,此時聽着自己手下的話更是覺得諷刺,重重的哼了一聲,那名車夫瞬間一個機靈,他不知道大人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自己拍馬屁沒有想到反而拍在了馬腿上,頓時悔恨不已,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
劉曲回到自己位于渭水河畔的住處,來不及換下衣服,便向着屋子裡面走去,他打開一個暗格,低下身去自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裡面正是李開的骨灰,他摸索着盒子表面凹凸不平的花紋,轉身來到渭河邊上,沒有任何猶豫将李開的骨灰傾倒在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風将李開的骨灰吹向了四處與整個渭水融為一體,至此以後李開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點痕迹也消失無蹤。
李開與劉曲在對于整個鹹陽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劉曲卻并不甘心,他想要在鹹陽爬上更高的位置,為了這個目的他不介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些,手段更加卑鄙一些。
與此同時,李斯行走在陰暗的通道裡,在這些通道旁邊燃燒着數鼎火盆,升騰而起的火光将他的背影拉得極長,這裡是位于鹹陽城最深處的地牢,偶有不知何處而來的水聲混雜着滿室的塵埃,更加讓這個地方顯得恐怖異常,陰暗死寂是這裡的主旋律,李斯一身鮮豔華麗的衣衫與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大人到了!”在李斯前面負責帶路的獄牢守衛說道,雖然他不知道身為帝國丞相的李斯為什麼會親自到這種充滿腐氣的地牢但是這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恭敬。
“打開!”
那名獄卒使了一個眼色,于是在地牢兩旁的守衛開始奮力的搬動砌牆兩邊的機軸。
一陣塵土自厚重的石門而起,眼前足有上千斤重的石門緩緩上升,這是一間特殊的監牢,在這間牢房的正中央是一個由無數精銅鑄成的鐵牢,在鐵牢中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正盤坐于地。
聽着牢房外的聲音那名男子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沒有看上一眼。
“開鎖!”李斯對着身旁的獄卒說道。
“大人這?”那名獄卒有些猶豫,同時深深的看了一眼鐵牢中的人,眼中滿是警惕以及畏懼。
雖然知道眼前的大人身份之高遠不是他所能夠得罪的但是他也隻能硬着頭皮道:“這名犯人自從被關押進時便一直桀骜不馴,再者加上他的實力高強與他住在一間牢房的犯人被他盡數殺死,這才将他單獨關押,而且數名監牢的守衛也被他所傷,平時送飯都是由特殊的機關送進去,現在打開牢門隻怕會傷了大人!”
“開鎖!”李斯沒有理會這人的勸解依舊是這般說道。
那人無奈隻得上前打開了鐵牢。
突然沒有等牢籠完全打開,那名盤坐的犯人暴走而起,一拳擊向李斯的面門。
大人!旁邊的守衛完全變了眼色,若是李斯在這牢房裡出了一點點事故也是他們擔不起的責任,不僅是他們的職位便是向上人頭也保不住。
那巨大的拳頭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李斯的鼻尖,由那拳頭所帶來的巨大力量,讓着密閉的牢房内無緣無故的起了一陣風,就連李斯頭頂上的發髻也被吹亂。
見着丞相大人沒事,這幾名獄卒執戟而上将那人圍住。
那人看着鎮定自若的李斯收回了手中的拳頭,“你不怕死!”
李斯笑着回答,“這世上人人都怕死,我自然也不例外,隻是我确信我今日還不會死!是吧!勝七。”
“你認識我!”
“對你我自然認識,還未自我介紹在下李斯,帝國丞相。”
“李斯…秦國丞相,不知你今日來有何事?”
“我今日來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我想讓你幫我啥殺一個人,作為回報我可以讓你離開這個牢房。”
勝七重新坐回了鐵籠,“就算你不放我出去,我也自會有辦法出去!而且我最喜歡做的事便是越獄!”
“如果我讓你殺的人是蓋聶呢?”
勝七豁然站了起來,他之所以會入獄便是拜蓋聶所賜,換句話說,他被蓋聶擊敗,但是即便是那樣他也沒有任何挫敗之感,與此相反每敗一次他便會比上一次更強。
“這是一個不錯的交易,我接受,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必須要回我的佩劍巨阙!”
巨阙乃是劍譜上排名第十一的名劍,隻是巨阙由于劍身極重,普天之下就是将他擡起來也少有人,更不用說揮動他,直到它遇到了勝七這才有短短數年的時間内從排名兩百開外越升到了第十一位。
自從勝七被抓之後他的佩劍巨阙,因為沒有人能使得動便被保存在了武庫司裡。
李斯點點頭,“這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