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周日下午,孫清彥帶着張牧辰來到了麗園弄11号。
這次拜訪是張牧辰主動提出的。
他現在在事業上和林筱帆是創業夥伴,在生活上又和浦應辛、林筱帆都是好朋友。
林筱帆和浦應辛在美國幫他照應着小汪,他也想要替兩位好朋友照應一下郭麗平。
“阿姨你好!我是張牧辰~嘿嘿嘿!”
張牧辰拎着一大包從美國帶回來的禮物,站在郭麗平床前,笑得又傻又憨。
他早就在唐書月那耳聞了林筱帆有個特别特别厲害,令人聞風喪膽的母親,現在第一次見到了真人,他不禁有點緊張。
孫清彥看到張牧辰這副慫樣,忍不住用手機擋着臉,站在旁邊偷笑。
“你是應辛的好朋友?”
郭麗平用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張牧辰。
“我是!我跟浦應辛是大學同學,關系一直很好。我這次去美國就是住在浦應辛和筱帆那的…我們還一起去旅遊了…我們…”
張牧辰像個小學生背書一樣,一句一句、老老實實。
“哎喲,什麼拉加斯啊,洛杉矶的,我都聽暈了。我就想問問應辛和丫頭到底怎麼樣?丫頭的身體恢複了嗎?”
郭麗平拍了拍額頭,眼底泛起了一位母親綿綿不絕的操心和擔憂。
自從林筱帆瞞着她在南京動手術後,她總覺得女兒會報喜不報憂,所以無論在電話裡林筱帆怎麼說自己已經恢複了健康,她都抱有懷疑。
她覺得還是旁人說的話更可信。
“阿姨,這你不用擔心,有浦應辛在身邊,筱帆肯定恢複得好好的。她如果沒恢複,怎麼會跟我們一起長途旅行呢。”
張牧辰一邊認真回答着郭麗平,一邊瞟了孫清彥一眼。
這句話,張牧辰是同時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
“那就好!小張啊,我腿疼卧床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丫頭和應辛啊,拜托你了!”
郭麗平笑眯眯地對着張牧辰說道。
“好的,阿姨,我肯定不會說的。”
張牧辰畢恭畢敬,聽話得很,一邊點頭一邊回應,還偷偷踢了旁邊偷笑的孫清彥一腳。
“哈哈哈!”
孫清彥實在忍不住了,扶牆而笑。
“這是怎麼了呀!清彥!”
郭麗平不明所以,被孫清彥笑得一頭霧水。
“阿姨,沒什麼,你終于喊我名字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孫清彥馬上用跟張牧辰一模一樣的姿勢,與他并排站在郭麗平面前,一副很慫的小孩子模樣。
“哈哈哈!你這死出!你這死出!”
張牧辰龇牙咧嘴,側過身對着孫清彥就是一腳。
李靈站在床的另一側,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牧辰,注意形象!這裡有美女,可不像你家小汪夫人那麼豪放,哈哈哈!”
孫清彥嬉皮笑臉,像隻袋鼠似的,一蹦一跳的躲避着張牧辰的攻擊。
“你們倆啊!跟我那兩個侄子一模一樣!孫清彥就像我那大侄子,小張你就像我那小侄子。”
郭麗平看到這兩人跟小孩子一樣開玩笑打鬧,不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阿姨,這不行!憑什麼我就像那個吃屎的大表哥!我明明比張牧辰年紀小。”
孫清彥見郭麗平心情好了很多,立刻抓住機會修複關系。
“就憑你現在說的話,你就跟我那吃屎的大侄子一模一樣!我小侄子又老實又溫順,乖得很!”
郭麗平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孫清彥一眼,拍了一下床鋪。
“喔唷~牧辰寶寶乖~你是我的小心肝~哈哈哈!”
孫清彥對着張牧辰做了個鬼臉,一轉身就快速躲到了陽台上。
“哈哈哈!”
李靈被這副場景逗得笑得蹲在了地上。
“孫清彥!阿姨說的一點沒錯,你是不是吃了米田共?”
張牧辰笑得滿臉都是褶子,用手指着孫清彥。
“李靈,你去叫鐘點工多燒點菜,今天晚上他們都在這兒吃晚飯。”
郭麗平大手一揮,商量都沒跟這兩個年輕人商量,直接做了決定。
“好好好!我在這兒吃。”
孫清彥邊說邊對着張牧辰丢眼色。
“我也吃!我吃完就發一堆照片給浦應辛看,我羨慕死他。哈哈哈!”
張牧辰馬上配合着孫清彥搞氣氛。
這一來二去,郭麗平心情大好。
一是張牧辰帶回來了女兒恢複得不錯的好消息,二是心裡對孫清彥的這口氣終于下去了。
她突然發現這日子還是有盼頭的,自己雖然身體不好,女兒不在身邊,但還是有人照應的,不是個孤寡老人。
此時正是波士頓時間黎明前,鄧助理披星戴月,連夜從紐約趕到了波士頓,出現在了浦應辛的面前。
“浦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鄧助理非常敬業,沒有一點抱怨。
浦應辛擡起手表看了一下時間,沉默了一下。
“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九點以後你再去家裡,我老婆林筱帆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浦應辛神情嚴肅,沉靜之中透着威嚴。
“好的,我會準時過去。”
鄧助理語氣頗為淡定,但是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他長期在美國協助浦逸處理一些公司的跨境事務。
除了半年前因為浦應辛倉促赴美,他臨時負責了緊急招聘,其他時候他從不參與處理浦逸的家庭私事。
據他所聞,老闆的兒子應該是單身未婚。
“章老師醒了,他找你!”
章老師的陪同人員突然從病房裡跑了出來,對着過道裡的浦應辛揮手。
浦應辛對鄧助理點頭道别,随即快步跑進了病房。
“老師~”
浦應辛聲音很輕柔,彎着腰,将章老師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應辛,我沒事,我有數。”
章老師對着浦應辛微微一笑,非常平靜。
“老師,你受累了,是學生沒有照顧好你…”
浦應辛心如刀割,緊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對恩師的自責和擔憂。
“應辛,你跟蓁蓁聯系,讓她盡快送呂夫人去醫院就醫,切莫耽誤。”
章老師輕輕拍了拍浦應辛的手,用眼神完成了跟愛徒的交心。
“好,我馬上打電話。”
浦應辛心領神會,一口答應。
他懂老師的苦心,也敬佩老師的仁心。
他老人家高燒得連續昏睡了好幾個小時,一醒過來首先想到的就是寬慰自己、保護自己。
他無比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