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許太平便感應到他的腦海之中,那大推演之力所化七朵金蓮之中的第三朵,驟然綻放開來。
許太平當即飛速将手收回。
這七朵金蓮,正是許太平在初次得到蓮瞳大推演之力之初,所推演出的七件影響他大道運數之事。
在飛升上界之前,已經綻放了兩顆。
此刻綻放的是第三朵。
許太平當即心頭一緊道:
“難道說,這大殿地底掩埋着的事物,關乎我的大道運數?”
按照蓮瞳曾經說法,這七朵金蓮之中所顯現的場景,許太平但凡有一件沒有做到,其大道便會止步于此。
後面的幾朵金蓮便會跟着枯萎。
這也是為何許太平到了上界之後,一直沒有打開那剩餘五朵金蓮的原因。
差不多在同時,蓮瞳的聲音響起:
“許太平,躲是躲不過去的,你也是時候打開那第三朵金蓮了。”
許太平不經意地輕輕颔首道:
“我知道。”
這時,一旁的平安見許太平遲遲沒有說話,當即有些擔心地問道: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太平收回按住地面的手,站起身來,擡頭一臉嚴肅地看向平安道:
“平安,你在一旁稍待片刻,莫要觸碰這片地面。接下來我們所做事情可能關乎生死,我須得以蓮瞳推演一番。”
平安當即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道:
“大哥,我在一旁為你護法!”
許太平點了點頭,随即便站立在原地,閉目凝神。
雖說他們眼下還有煉制合魂丹這件要事要做,但很顯然,這七朵金蓮内預示之事,遠要比合魂丹重要。
旋即,許太平沒再猶豫,直接打開了那朵金蓮内的神魂印記。
“轟隆隆隆……”
神魂印記被打開的一瞬,一陣猛烈的天地震顫之聲,便從那神魂印記内畫面中傳出。
緊跟着,那畫面中便出現了一座巨大宮殿。
隻見那宮殿之中,一名身形枯瘦,須發皆白,滿身屍斑的高冠道人,正端坐于一座熱浪滾滾的丹爐前。
看清老者的臉後,許太平猛然心頭一顫道:
“這是我刺眼在蓮瞳推演中看到過的,那兜率宮内,準備用項大哥與海棠姐煉丹的,那位奇異道人?!”
正當許太平在心中這般說着的時候,那一直一動不動坐在丹爐前方的老道人,忽然扭頭看向許太平。
旋即,在許太平的駭然目光之中,那老道再一次隔着光陰長河與他對話道:
“哦?小家夥,你居然還能再次踏入本座光陰長河之中。”
比起此前那一次,這老道說話的語氣和神色,溫和了許多。
還未等許太平開口回應,伴随着一陣“嘩啦啦啦”的鎖鍊之聲,一名女子的身影忽然沖入許太平的視線之中。
這名形容枯槁,手上腳上全被鎖鍊鎖着的女子,眉眼之間依稀可見昔日風姿。
正當許太平好奇着這女子是何來曆時,她忽然一臉激動地大喊道:
“太平,是你嗎?你能看到我對嗎?我是你海棠姐!走!快走!莫要繼續踏足此地!莫要與這妖道做任何交易!”
“你不是他的對手!”
“這世上沒人是他的對手!”
聽到這聲音的刹那,許太平忽然隻覺得心頭一滞,一臉不可置信道:
“海棠姐?海棠姐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
于是許太平高聲道:
“海棠姐,你這是怎麼了?項大哥呢?”
隻是,那畫面中的戚海棠,卻好似壓根聽不見許太平的話一般,依舊在那裡不停重複警告着許太平。
“聒噪。”
這時,那老道忽然有些不耐煩地一掌朝戚海棠甩去。
“砰!”
巨響聲中,戚海棠被這一掌拍得重重砸在了那牆壁之上。
許太平意識到戚海棠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當即便向那老道喊話道:
“前輩,你不是答應過我,在我用龍骸與你交易之前,絕不會傷害我那兩位朋友嗎?”
“如今距離你我約定時間,至少還有一年!”
對于尋找兜率宮一事,許太平并未忘記。
老道面無表情地注視着許太平道:
“小家夥,今日老夫興緻不錯,便懶得治罪于你了。”
或者,老道轉頭看了眼疼得蜷縮在地的戚海棠,然後又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向許太平道:
“老夫才懶得傷他們。”
“她此刻這模樣,不過是擅闖兜率宮,被那禁制所害。”
“至于你口中的項大哥,老夫好心将他收留在我丹方内,讓他免受兜率宮禁制所傷。”
“不想他自己卻是逃了去。”
“如今的話,他應當是被困在兜率宮的某處。雖然還活着,不過應當也是生不如死吧。”
許太平聞言當即心頭一緊。
雖不知這老道言語真假,但眼下的他除了相信于他,什麼也做不了。
于是許太平正色道:
“前輩,你法力高絕,必然也已經感應到我已經身在上界,而且身上還帶着真龍遺骸。”
“若前輩你還想交易的話,便請無論如何護住我那二位友人性命!”
“不然的話,交易作廢!”
老道聞言冷笑道:
“你在威脅我?”
許太平被老道那空洞無神的眼瞳看得心跳劇烈,但即便心中無比恐懼,他也仍舊還是不卑不亢地與之對視道:
“老前輩你可以這麼算!”
枯瘦老道咧嘴一笑,随即擡起頭來,仰看向大殿頂部道:
“小家夥,你的确距離老夫已經很近了。”
聽到這話的許太平陡然心頭一震。
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道極為驚人的念頭——
“難道……難道我腳下的那處所在……便是那傳說中的兜率宮!!”
就在許太平心神巨震之時,那枯瘦老道忽然低下頭來,微笑着看向許太平道:
“小家夥,你這些年成長讓本君有些意外,你能這麼快便來到此地,讓本君更加意外。”
“所以為了獎勵于你,本君可以答應你,在你我交易之前,會想盡一切辦法,抱住那項南天……”
說着,老道又轉頭看向了戚海棠,繼續道:
“還有這女子的性命。”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緒,然後才仰頭看向老道:
“與老前輩的這場交易,在下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
他不可能就這般貿然進入兜率宮。
老道冷笑道:
“怕了?”
許太平眸光堅定地搖頭:
“不是!”
老道靜靜注視着許太平,良久之後才又開口道:
“我可以再給你半年時間。”
許太平再次搖頭道:
“最少一年半!”
老道冷哼了一聲道:
“得寸進尺。”
在沉默了片刻後,老道眸光陰戾地看向許太平,問道:
“給我一個答應你的理由。”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卑不亢地直視着老道,正色道:
“因為一年半後,我的戰力相比此刻,至少将提升兩倍!”
一年半後,他将完成星魄鍛體二階。
老道咧嘴一笑道:
“一年半提升兩倍戰力?好,本君給你這個時間!”
差不多在老道聲音消失的同時,許太平眼前畫面陡然碎裂。
但很快。
這道神魂印記之中,又出現了一道畫面。
隻見那畫面中,許太平背着戚海棠扶着項南天,一步步走過四周的大殿廢墟。
同時,隻聽他邊走邊喃喃道:
“項大哥,海棠姐姐,再次堅持片刻,隻需再堅持片刻,我便能将你們安全送出去!”
到這裡時,那道神魂印記内的畫面,驟然消散開來。
蓮瞳的聲音這時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許太平,一年半後,你若救不出他們兩個。你今後的修行,必将止步于此。”
許太平沒有回答,而是“呼”的一聲長長地呼出了兇中的一口氣濁氣。
旋即,他睜開了眼睛,低聲喃喃道:
“沒關系,一點也沒關系。”
“若連這世上僅剩下的幾個珍視之人都救不了,求這大道何用?”
這時,平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哥,你在說什麼沒關系?”
許太平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
說着,他低頭看向腳下地面,然後一臉嚴肅地對平安道:
“平安,腳下這處通道,我們暫時莫要亂動。”
平安點頭道:
“我剛剛也想了想,眼下情況不明,的确不能貿然亂動這大殿内的東西。”
“我們直接在這殿内起爐煉丹便好。”
說到這裡時,他忽然眸光一亮,激動道:
“大哥,我看你剛剛尋到了靈月姐留下的玉佩,或許靈月姐她下去探尋過也說不一定!”
在平安看來,連他們都能夠發現的東西,靈月仙子不可能發現不了。
許太平心頭一動道:
“你說的對!”
不過馬上,他心中便又有些擔心道:
“靈月姐應當不會貿然進入那兜率宮吧?”
在他看來,那兜率宮之兇險,恐怕就算以靈月仙子的修為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雖然知道,靈月仙子早已去到了那處戰場廢墟,但一想到她可能孤身進入過那可怕的兜率宮,許太平心中便莫名地有些不安。
于是心中很是忐忑的許太平,拿出了那玉佩,然後又拿出了自己那塊月煌石,一手握住一個。
“嗡嗡嗡……”
旋即,在一陣輕微的震顫之聲中,一道虛像在許太平握着月煌石的那隻手的上方浮現了出來。
隻是,尚未等那虛像内的畫面清晰,便聽到靈月仙子有些緊張的聲音從畫面之中傳出:
“太平!切莫打開這大殿底下的那處通道!”
“切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