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北齊的蕭王爺負手而立,問面前的一個婆子。
「果真看清楚了?」
「回王爺的話,看清楚了,黃色的衣裙,上面綉著海棠花,必定是福德郡主,老奴還特意打聽了,福德郡主並不在座位上……」
王府的婆子恭敬的回答。
蕭王爺看了一眼隨從。
隨從掏出一個荷包,丟給了那婆子。
那婆子把荷包塞進懷裡,對著蕭王爺福了福身,匆匆走了。
蕭王爺舉步向著婆子指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看到了涼亭裡那個黃色的身影。
蕭王爺眉頭微微一皺。
衣裙相同,但是頭上的發簪不一樣……
隨即想到,小姑娘們都愛美。
說不得前來赴宴之前,換了發簪。
這樣一想,蕭王爺給隨從使了個眼色。
隨從瞭然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蕭王爺加快腳步,踏上了石山的石階。
石山上,白書晴揉了揉眼睛。
牡丹花的花梗不僅在動,好像還會爬。
向著石山爬……
白書晴:「……」
白書晴坐直了身子,酒也有些醒了。
然後,慢慢的低頭——
一條青綠色的菜花蛇,正在和的她的繡花鞋,做零距離的接觸……
「小郡主……」
「啊!」
蕭王爺走到白書晴的身後,剛一開口。
熟料,白書晴尖叫一聲,一回身跳到了蕭王爺的身上。
雙手死死的摟著蕭王爺的脖子,尖聲叫道:「有蛇!」
說完,腦袋紮到蕭王爺的兇前,雙腿盤在蕭王爺的腰間,渾身不停的顫抖。
蕭王爺在白書晴出聲的瞬間,已經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隻不過,事發突然,略一遲疑,白書晴便摟住了他的脖子。
蕭王爺:「……」
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不過,倒也沒有把人扒拉下去。
更何況,白書晴現在這副樣子,完全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怕是也不容易扒拉下去。
地上的菜花蛇,被白書晴一聲尖叫,嚇得快速爬走了。
「這位姑娘,蛇已經走了,你可以下來了。」蕭王爺皺著眉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白書晴慢慢的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果然沒有蛇。
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而且,姿勢還那麼的不雅。
白書晴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慌忙鬆開蕭王爺,跳了下來。
但是,腳一著地,身子一歪——
「啊!」
「小心!」
蕭王爺攔腰扶住了白書晴。
白書晴又羞又臊,頭都不敢擡。
「多謝蕭王爺。」白書晴聲如蚊蚋。
說完,扭頭就往石山下面跑。
然而,沒跑幾步,又一臉驚恐的退了回來。
原來,石山的台階上,趴著幾條蛇……
「蛇……還有蛇……」
白書晴要哭了。
她想起來了,石山的另一側,也有蛇往上爬。
白書晴回頭。
果然,幾條綠色的蛇在涼亭外的廊柱上,露出了蛇頭……
「哇!」的一聲。
白書晴哭了出來。
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蕭王爺的袖子。
這時,一群王府的護衛和家丁,嘴裡嚷嚷著走了過來。
「快!這裡也有蛇……」
「還有沒有雄黃?這邊也要撒……」
蕭王爺身邊剛剛離開的那個護衛,伸手一指涼亭,大喊一聲。
「涼亭裡也有蛇!」
一群人都向著涼亭看去。
然後,發現涼亭裡有兩個人。
一個姑娘滿臉是淚,緊緊的抓著一個男人的袖子……
**
榮王府的春日宴上,發生了蛇災一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而且,還被賦予了許多的靈異色彩。
有的說榮王府得罪了蛇仙,所以群蛇前來報仇。
有的說榮王府有人修鍊邪術,操控蛇群失控,所以這些蛇都爬了出來。
還有的說,榮王府正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總之,五花八門。
人們盡情的發揮著想象力,滿足自己以及其他人的八卦之心。
隻不過,沒有一個說法,是對榮王府有益的。
「啪!」的一聲。
榮王爺狠狠的把手裡價值千金的白玉茶盞,摔到了地上。
「到底是誰和本王過不去?!」榮王爺狠聲說道。
他才不相信,那些蛇是無故爬出來的!
必定是有人驅使!
「王爺,莫非是南夷之人?」榮王妃猜測道:「臣妾聽說,南夷之人善於驅使蛇蟲猛獸。」
榮王妃說完,拍了拍心口。
她一想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
好在,那些蛇並沒有傷人。
很快就鑽進花叢或是牆縫裡不見了。
榮王爺聽了榮王妃的話,皺了皺眉頭,說道:「本王和南夷素來沒有瓜葛,南夷的使臣雖然到了大燕,卻整日待在驛館裡,從不外出,除非……」
榮王爺說到這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大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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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去一趟別院,今晚不回府了。」
榮王妃:「……」
望著榮王爺的背影,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了一抹擔憂。
難道是……別院裡藏著什麼東西?
榮王妃心裡「咯噔」一下子。
不由的想起了,她無意中聽到的話。
皇上的玉璽,竟然是假的……
那,真的呢?
自家王爺,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榮王妃越想越心驚。
「母妃。」軒轅惠從外面走了進來。
榮王妃揉了揉額頭,問道:「你妹妹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但是還沒有醒,一直在說害怕……」軒轅惠憂心忡忡的說道。
榮王妃聞言,越發的心焦。
「來人!」
榮王妃的心腹嬤嬤,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
榮王妃吩咐道:「讓管家拿著王爺的帖子,去請天龍寺的師父們,前來王府做道場。」
榮王妃覺得,王府最近點太背,必須要驅邪才行。
嬤嬤聽了榮王妃的吩咐,答應一聲,快步出去傳話。
軒轅惠看向榮王妃,遲疑的說道:「母妃,您說這一切,會不會和那個蘇家小姑娘有關?」
「她?」榮王妃一皺眉。
軒轅惠點了點頭,說道:「我聽素心妹妹說,那個小丫頭有些邪性,運氣好的不得了。」
軒轅惠說到這人,頓了頓,又道:「敏兒在宴席上,一再的和那個小丫頭作對,怕是惹了那個小丫頭嫉恨……」
榮王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本妃精心養育了多年的金蓮花,都讓她拿走了,她竟然還敢這般不知好歹,難不成以為榮王府好欺負?!」
一提起那朵金蓮花,不但榮王妃心疼的不得了,軒轅惠也萬分心疼。
早知如此,她絕對不會說送人的話!
自然了,也根本就不會讓人說服榮王妃,把金蓮花剪下來,放到水裡。
沒得白白的,讓人家出風頭!
一想到這點兒,軒轅惠簡直要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