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嘴上叫爸爸,心裡叫孫子
時星實在沒忍住「噗」的笑出聲,隨後又忙憋住,隻倒在祁宸衍懷裡悶悶的笑。
祁宸衍也壓著唇角,摸摸時星腦袋。
陸甜面紅耳赤,盯著薄晉然鬱悶咬牙:「怎麼沒冷死你?」
薄晉然:「……」
小狗這回是真委屈,「我又怎麼了?」
「笨蛋!」
陸甜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撲到薄晉然懷裡,直接把抱枕朝薄晉然腦袋上面壓。
她現在甚至有點忽然理解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了,薄晉然這個二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他哪兒了?
薄晉然順著她撲過來的姿勢摟住她腰身,也悶悶的笑,低聲求饒,「好了好了,快悶死了,真的。」
陸甜哼哼:「悶死你算了。」
薄於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見到的就是沙發上四個東倒西歪的孩子,時星倒在祁宸衍懷裡笑,陸甜在跟薄晉然鬧。
他站定在廚房邊上,那一刻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似乎,就這樣也很好。
人這一生,其實也不一定是必須有愛情才算圓滿。
他想:現在這樣,也很圓滿。
喉結滾動,將複雜的情緒吞下,薄於臣垂眸笑笑,無奈開口,「還鬧什麼,不餓嗎?」
聽見他的聲音,沙發上四個人同時頓住,擡眸朝他這邊看來。
接著四個人都正了神色,規規矩矩坐好。
好像他是什麼軍訓教官。
他有那麼可怕?
薄於臣自認為自己挺溫和的,他把手中的菜放在餐桌,轉身回廚房:「來個人幫我端菜。」
沙發上四個人對視兩眼,誰也沒動。
最終還是祁宸衍無奈起身,「我去吧。」
畢竟這沙發上四個人,女婿處於食物鏈最底端,最被人嫌棄。
這種時候,做女婿的就是得更勤快,多表現才行。
進了廚房,看到薄於臣做的菜,祁宸衍略有些詫異。
雖然薄晉然說薄於臣以前也經常下廚,可祁宸衍想著大概也就是些尋常家常菜,卻沒想到他做的這麼豐富。
薄於臣把剛起鍋的香辣蝦端給他,「聽說星星喜歡吃蝦。」
「嗯,她確實很喜歡吃蝦。」
特別是這種香辣蝦,她一個人能吃好幾斤,每次都是祁宸衍控制著她,不然早晚吃進醫院去。
他端著那盤香辣蝦,聞著香味,真心誇讚,「沒想到爸爸手藝這麼好。」
現在這個家裡,叫爸爸叫得最自然的就是祁宸衍了。
薄於臣意味深長的笑笑,一點兒不謙虛的點頭:「現在知道了?你要學的,還很多。」
「?」
祁宸衍微笑:「我一定會跟爸爸好好學的。」
女婿果然是難當。
薄晉然也不好乾坐著等飯吃,也進廚房幫忙盛飯端菜了。
時星和陸甜在餐桌前坐下,看到祁宸衍和薄晉然一道道菜端出來,時星難掩驚訝。
「他的手藝這麼好啊?」
剛才薄於臣在做飯的時候她就聞到香味,可沒好意思進廚房去看,現在看著這滿桌菜做的,比星級酒店大廚看起來還厲害。
陸甜顯然是見識過的,也吃過,她在旁邊小聲跟時星解釋,「我聽我爸說,薄叔叔從小就是個對自己要求非常高的人,所以壓力也大。他一有壓力呢他就進廚房,下廚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件很煩的事,對他來說卻能讓他感覺到放鬆,他的廚藝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時星若有所思的點頭。
菜很快都上了桌,祁宸衍和薄晉然也落座,薄於臣最後過來。
坐下後,看著四個望向自己的孩子,他彎唇,「看我做什麼,吃啊,不餓嗎?」
薄晉然清清嗓子,拿起筷子,「怎麼不餓,快餓死了。趕緊的,吃飯了吃飯了。」
別說,他也很久沒吃到他爸做的菜了。
忽然看到這麼滿桌子菜,還有點兒感動。
眼睛都忍不住開始發酸的時候,聽見薄於臣說:「星星還沒吃過爸爸做的菜,今天這些都是特意為你做的,試試看喜不喜歡?」
薄晉然:「……」
呵呵,他瞎感動個什麼勁兒!
時星也愣了愣,看向薄於臣。
他神色溫和,一句話說得格外自然。
倒是時星現在反倒不太自在,爸爸兩個字有點叫不出口。
現在薄於臣這麼說,她輕咬咬唇,點點頭「嗯」聲,「謝謝……」
爸爸兩個字還是沒出口。
薄於臣不在意的笑笑,用公筷夾了她愛的蝦放在她餐盤裡,又溫聲補充:「要是喜歡,以後爸爸經常給你做。」
「哦。」
時星拿起筷子,這下甚至不敢看他了,怕自己一看他就會紅了眼睛。
她隻是夾起那隻蝦就要咬進嘴裡。
「還沒剝殼呢。」
她身邊的祁宸衍好笑,把蝦從她手中接過來,「我替你剝。」
做爸爸的再好,有些事總歸還是要他這個女婿才能做。
比如剝了蝦殼,再把蝦喂到她嘴裡。
時星紅著臉也不好意思擡眸,隻小聲跟祁宸衍說:「我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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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薄於臣的面,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祁宸衍也不勉強,「好,那你自己好好吃,我繼續給你剝。」
這回薄晉然也學聰明了,根本沒等陸甜給他眼神,自覺的夾了蝦剝了蝦殼餵給陸甜。
陸甜咬住他喂來的蝦,瞪他一眼。
算你這次聰明。
薄晉然:「……」
談戀愛遇到祁宸衍這樣的人做對照組,真是可怕。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薄於臣才又開口:「對了,聽晉然說星星想去學導演,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去帝大影視學院導演系報到了。」
「明天?」
時星這下是真的驚呆了。
薄於臣淡定點頭,帶著笑:「嗯,所有手續都已經讓人加急辦理好了,明天我讓人帶你過去報到,到時候還有其他沒弄好的再一起辦。」
祁宸衍感慨。
這老霸總就是比小少爺靠譜,速度夠快的。
「那,阿衍呢?」
時星遲疑的看了看祁宸衍,不知道薄於臣安排他沒有。
「他……」
薄於臣勾唇:「他的手續也辦好了,不過他明天先不去,等過幾天再去。」
時星疑惑:「為什麼?」
薄於臣語氣尋常:「這一周,他先跟我去公司。」
這下就連薄晉然都愣了愣。
不明白薄於臣到底想做什麼?
隻有祁宸衍心如明鏡。
薄於臣這是想考考他。
說薄於臣信任他們了,可薄於臣的理智沒完全信任。
說他沒信,他也在情感方面也是信的。
不過祁宸衍也理解,畢竟這種事確實很難讓人就這麼輕易相信。
而對薄於臣而言,考驗時星,不如考驗他。
挺好的。
祁宸衍點頭:「好,這一周我跟爸爸去公司學習學習,下周再陪星星去學校。」
然後歪頭對時星笑笑:「你自己先去學校,我過幾天就來陪你好不好?」
「哦。」
祁宸衍自己都答應了,時星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她眼睫低垂,「好吧。」
她大概也想明白了這其中原因,也能理解薄於臣的做法。
隻是她跟祁宸衍黏在一起黏習慣了,忽然要分開好幾天,雖然早晚還能見,一時間還是難以習慣。
還沒分開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更何況這個時空對時星來說其實還是很陌生的,祁宸衍在身邊,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可現在她要和他分開,要一個人去更陌生的環境,心裡頭難免慌亂不安。
薄於臣觀察著他們的反應和時星的情緒,暗暗感慨,祁宸衍這小子是真把他這姑娘吃得死死的啊。
隻是讓他們分開幾天而已。
就好像他已經要棒打鴛鴦了一樣。
不過薄於臣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想法,畢竟讓祁宸衍去公司,也不單單是為了考驗他,最重要的還想看看他的能力如何,能不能放心讓時星跟著他。
如果他能力強,那自然好。
如果他不太行……
薄於臣暗暗嘆氣,看時星這樣子要分開他們也是不可能,那隻能費點心好好教了。
隻是到時候,祁宸衍去的就不是導演系,而是和薄晉然他們同系了。
吃過午飯,薄於臣叫樓上的阿姨來幫忙收拾一下廚房,他自己去書房處理工作。
祁宸衍拉時星回卧室,抱她在懷裡坐進沙發,哄著她:「五天而已,很快的,下周我就來跟星星做同學了。」
「我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我還擔心你。」
時星噘嘴看他:「你去他公司,別人看你現在這麼小的年紀,會不會欺負你啊?」
祁宸衍絲毫不在意:「你老公什麼沒見過,畢竟當初我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就已經進祁氏幫忙了。」
「話是這麼說……」
時星還是不太放心:「可在祁氏你畢竟是太子爺,在這裡,你……」
「在這裡我也是駙馬爺,怕什麼,你要對你老公有點信心。」
祁宸衍笑著打斷她,輕戳她鼓起的臉頰,「再說了,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爸爸見到你老公超絕的工作能力,到時候捨不得放人了,要你老公一直在他公司替他做牛做馬,你該怎麼辦?」
時星:「?」
你還挺自信。
祁宸衍又嘆了聲,朝沙發上靠,「本來以為在這裡能做條鹹魚,沒想到還是得去公司上班。」
這勞碌命。
這邊剛哄好時星,那邊薄於臣就來叫祁宸衍,跟他去一趟公司。
過於突然,時星忍不住皺眉:「星期天還要去公司啊?」
薄於臣:「有個臨時會議,讓宸衍跟我一起去。」
可真是著急。
隻是祁宸衍之前既然已經答應了薄於臣這一周都跟著他去公司,現在自然也不能拒絕。
臨走前,他摸摸時星的臉,「別擔心。」
薄於臣也無奈看看時星,輕嘆:「放心,爸爸不會吃了他。」
時星這才依依不捨的「哦」了聲:「那你們早點回來。」
「嗯。」
兩人點頭應下,又叮囑時星跟薄晉然和陸甜好好待著,然後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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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氏距離這裡也不遠,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周天公司沒什麼人,祁宸衍跟著薄於臣從專屬電梯直上頂層,剛出電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一聲,「四叔!」
薄於臣步子一頓,祁宸衍也挑眉看去。
安明虞在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口徘徊,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一見到薄於臣她就小跑著過來,也沒注意到跟在薄於臣身後的祁宸衍,直接撲到了薄於臣懷裡緊緊抱住他。
隨後擡眸,眼睛紅紅的格外可憐,叫他:「四叔。」
一開口,眼淚就順著落。
薄於臣目光輕動,眉心收緊,倒也沒推開她,隻是問她:「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安明虞輕咬唇,眼睫閃動間眼淚落得更厲害,「你都不回家,也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薄於臣喉結滾動,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身後被忽略的祁宸衍這才彎唇,懶洋洋開口:「爸爸。」
空氣一靜,薄於臣轉頭看過來,他懷裡的安明虞也驚訝的擡眸看向祁宸衍,隨後眼睛忽的睜大:「慕辭……」
接著又忽的閉上嘴。
不對,不是祁慕辭!
而且這男生叫薄於臣什麼?
爸爸!
薄於臣不是隻有薄晉然一個兒子嗎?
緊接著,安明虞忽然想起來了,這個男生是那天晚上和安明瑤一起出現的男生。
那天晚上她隻顧著安明瑤,沒太在意他,後來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和祁慕辭長得好像。
此刻一看,果然很像。
他到底是什麼人?
安明虞慌亂的看著祁宸衍。
祁宸衍懶散勾唇:「爸爸還沒告訴她啊?」
薄於臣疑惑看他,祁宸衍弔兒郎當的笑笑:「昨天去做結紮手術的事啊,怎麼,爸爸還想瞞著她?」
安明虞臉色徹底一白。
結紮?
薄於臣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祁宸衍。
祁宸衍聳聳肩,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他大方點:「結紮而已,多大點事兒,別不好意思啊爸爸。」
薄於臣:「……」
這時候或許不該想別的,可這一刻他就是忽然覺得,祁宸衍嘴裡這幾聲爸爸陰陽怪氣的。
換成孫子似乎也毫不違和?
他忽然開始懷疑,這小子叫爸爸叫得這麼順口,怕不是因為嘴上雖然叫爸爸,心裡叫的都是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