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一看沈沐歡的臉色不對勁。

　　有點害怕，「你生氣了？」

　　「你為什麼要帶她回家見你父母？」她是有些生氣的，最起碼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跟她講一聲。

　　如果他跟她講了，她是不會同意的。

　　顧聿一不想惹沈沐歡不開心。

　　但，他也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我爸媽很喜歡小哆咪。」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情。」算了，她跟顧聿一也講不清楚，「我看你也帶不好孩子。」

　　「我怎麼就帶不好孩子，你問問哆咪，她跟我在一起，開不開心。」

　　顧聿一想用事實說話。

　　小哆咪很捧場說，「哆咪喜歡和爸爸在一起。」

　　沈沐歡不說話了。

　　顧聿一輕輕勾了勾她的尾指，「好了，別生氣了，下次帶你一起回去。」

　　「顧聿一，我和你有關係嗎？」沈沐歡沒好氣地瞪著他，「有些事情，你別太想當然了，我並沒有決定跟你要在一起，你少自作多情。」

　　顧聿一：……

　　至於把話說得這麼狠嗎？

　　他又不是犯什麼緻命的錯誤。

　　「好，我錯了，錯了行嗎？」他低聲下氣地，懇求她別計較他的口不擇言。

　　沈沐歡氣得不想說話。

　　很久，才憋了一句，「明天，你再接小哆咪一天，我爸明天出院。」

　　「那我派輛車來接。」他有些討好地說。

　　沈沐歡眉心微蹙，透著反感，「我們家有車，我也會開車，求你了，別再多管閑事了行嗎？」

　　顧聿一被懟得沒了脾氣。

　　他就是純好心，她說他多管閑事。

　　行，罵就罵吧。

　　他忍。

　　「那你需要幫忙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他真的壓下了平生最大的怨氣，才擠出這麼一句，看似平靜的話。

　　沈沐歡沒說話。

　　一點也不想理人。

　　小哆咪睡著後。

　　顧聿一就抱著她離開了醫院。

　　晚上，他真的是越想越委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實在忍不住，他給她發了條信息，「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語音發送，透著前所未有的卑微。

　　像個要糖的孩子。

　　沈沐歡沒給他回。

　　他便又給她發了一條，「我也不想惹你生氣，但是真的有必要生氣嗎？都是我的錯，我道歉行嗎？你對我好點，好不好？」

　　信息，依然石沉大海。

　　他抱著手機，又翻了身。

　　「歡歡……別不理我呀。」

　　這次，沈沐歡給她回了條語音。

　　顧聿一高興地點擊收聽，「你別煩我了，行不行？」

　　男人：……

　　他放下手機。

　　頭枕著胳膊，望著天空中的那輪新月。

　　不，他不能急。

　　他得慢慢地等她接受。

　　這麼一想，他心情反倒好了許多。

　　拿起手機，給她回了句，「晚安，早點休息。」

　　一大早。

　　顧聿一起床，做飯，給小哆咪準備當天穿的衣服。

　　然後，開著車子親自送她上學。

　　「爸爸，下午早點來接我，你答應我，要跟去吃漢堡包的。」

　　「爸爸記得呢。」顧聿一把小哆咪交給老師，然後揮手與她再見，「乖乖的哦，聽老師的話。」

　　小姑娘，開開心心地跟老師進了幼兒園。

　　顧聿一下目送著她，看不到背影，這才收回視線離開。

　　離開幼兒園後。

　　他特意去了一趟醫院。

　　今天沈良庸出院，他怕沈沐歡一個忙不過來。

　　張曼芝看著顧聿一來，臉上露出笑容，「聿一啊，你怎麼來了？今天歡歡爸出院，這些日子，真的多虧你啊。」

　　沈良庸也說著感謝的話。

　　顧聿一有些不好意思。

　　他連連擺手，「應該的，應該的，沐歡呢？」

　　「她去辦理出院手續了，馬上就回來。」

　　顧聿一點頭，看到收拾好的東西，理所當然地拎了起來，「那我先把這些東西，拿到車上去吧。」

　　「辛苦你了聿一。」

　　張曼芝跟顧聿一一起，把東西，都裝到了沈沐歡的車上。

　　「謝謝你啊聿一，總是這麼樂於助人。」張曼芝越看顧聿一，越順眼，越喜歡。

　　顧聿一不要臉地說，「阿姨，你太客氣了，把我當半個兒子就成。」

　　張曼芝笑著，也沒有接他的話茬。

　　沈沐歡拿著單子回來，把父親扶到了車上，看向顧聿一，「你怎麼過來了？」

　　「我剛送小哆咪去了幼兒園，就想著過來看看。」

　　沈沐歡點頭，「那下午我去接小哆咪吧。」

　　「我跟小哆咪約好了，要去吃好吃的，就呆最後一天了，你通融一下。」他說的卑微又可憐的。

　　沈沐歡也不好太不近人情，「那行吧。」

　　顧聿一目送著沈沐歡的車子離開。

　　心情很好。

　　下午接小哆咪之前，他跑了趟Kfc，買了漢堡，薯條，可樂和一些小食。

　　他想著，女兒一放學就可以吃到，心心念念的漢堡，一定會很幸福的。

　　顧聿一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幼兒園的門口。

　　為了給小哆咪一個儀式感。

　　他還買了氣球和很多小的公仔毛茸玩具。

　　為了討女兒開心，他把能想到的，全做到了。

　　在接小哆咪放學的這些日子裡，他永遠第一個出現在幼兒園的門口。

　　永遠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就可以看到他。

　　他很喜歡看她眼中的驚喜。

　　血緣關係，真的勝過任何虛偽的討好，他愛慘了這個小姑娘。

　　顧聿一接到小哆咪後。

　　打開車門，讓她自己上車。

　　小姑娘被這麼多的玩具和氣球驚喜到，高興地摸摸這個，抱抱那個。

　　「喜歡嗎？」

　　「喜歡呀，謝謝爸爸。」小哆咪摟著顧聿一的脖子，親了他的臉，「愛爸爸。」

　　「爸爸也愛哆咪。」

　　顧聿一把漢堡，可樂全部放在車子的小桌闆上，「來，趕緊吃吧。」

　　小姑娘開心壞了。

　　自己吃一口，給爸爸吃一口。

　　父女兩個在一起的畫面，別提有多麼溫馨。

　　小哆咪抱著可愛大口地喝，顧聿一抽了紙巾，給她擦嘴。

　　「慢點喝，有氣的。」

　　「嗯。」

　　小哆咪聽話地放下飲料，剛要去拿薯條。

　　小臉就皺了起來。

　　緊接著她捂著肚子，疼得哇哇哭。

　　顧聿一慌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肚肚痛……」

　　「爸爸馬上帶你去醫院啊。」

　　顧聿一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趕緊關好車門，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他本以為，小哆咪隻是單純地受了涼，或是刺激才產生的腹痛。

　　事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小哆咪送到醫院後，已經休克了。

　　「哆咪，你別嚇爸爸。」顧聿一抱著小哆咪往急診室跑，「來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