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值好多好多錢的。」

　　「錢算什麼，沒了再賺啊。」他溫暖的指腹，輕輕地為她拭掉眼角的淚，「別哭了，我先陪你去醫院，咱們把傷先看了。」

　　「我不想去醫院，我想回家。」

　　她想回家洗個澡。

　　她想好好地睡一覺。

　　「好，回家。」他抱起她，走出這間沉悶的車間。

　　天已經黑透。

　　顧聿一打電話叫人過來處理現場。

　　他和沈沐歡回了他的家。

　　她一個人泡在浴缸裡。

　　他就安靜地等在浴室的外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沐歡才裹著他的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

　　她沒有說話。

　　就那麼擡眸看著他。

　　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就這麼安靜地等著。

　　「顧聿一，我們……」

　　他猜，她是要跟他分別。

　　被人侵犯這事，她受得傷害，他能感同身受，但這不是她離開的借口。

　　他愛她。

　　無論她是什麼樣的。

　　他都愛。

　　「我不介意。」他輕輕地把她抱進懷裡，一下下地撫著她的頭髮，「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我愛你不會因為你被壞人侵犯了，就不愛了，沐歡，我們不分開。」

　　沈沐歡：……

　　她什麼時候被侵犯了。

　　她要說的不是這個。

　　「顧聿一，你……」

　　「當然不會介意啊，我愛你，很愛你。」他生怕她不相信的，在她的唇上吻著，「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我要跟你好好地在一起，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好。」她推開了他。

　　他茫然地望著她，「沐歡，我真的不介意。」

　　她漂亮的眸子，看著男人微微皺起的眉心，他明明就是介意的。

　　哪個男人不介意這種事情嘛。

　　都一個德行。

　　「你不介意什麼？你的不介意，無非就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我不會的。」他哪是那樣的人啊，「我隻會心疼你，沐歡，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加倍疼你，這件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再提起，你相信我。」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此時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為了安慰我的？」

　　她就這麼看著男人墨色的眸底。

　　想要洞察他的內心。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他認真，誠懇，甚至有一點點的急迫在裡面。

　　她摟住了他的脖子，把小臉靠在他的頸子上，「那個壞人，沒有侵犯我。」

　　「啊？」他一愣，忙確定，「真的假的？他沒有……」

　　「我怎麼會讓他得逞呢？你看我那狼狽樣子，不就是反抗的結果嗎？」她看著男人傻愣著的臉，覺得他有點可愛，「好了，你不用發誓了。」

　　「那不行。」他緊緊地抱住了她，「這誓言該發還是要發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嫁給我好不好？」

　　「顧聿一，你這是求婚嗎？」

　　顧聿一點頭，「求婚可以嗎？」

　　「求婚這麼草率，那我也可以草率地拒絕，可以嗎？」她眨著漂亮的眸子，就這麼一副調侃的表情看著他，「顧總，可以嗎？」

　　「別呀，我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嫁給我，求婚，我會求的，我好好求，你別到時拒絕啊，你知道的，我要面子。」

　　他嬉皮笑臉地抱著她。

　　緊緊的，像地揉進骨血裡一般的。

　　沈沐歡：……哼，面子。

　　自從這次過後。

　　沈沐歡和顧聿一的關係，發生了質的改變。

　　她對他不再排斥，更多的是接納和包容。

　　他第一次正式的帶她和小哆咪回家見父母。

　　沈沐歡很緊張。

　　她挑了很多禮物。

　　但挑來挑去的，總覺得不合適。

　　就放棄再重新挑選。

　　總是沒能滿足自己想的那種心意。

　　「我爸媽不講究這個。」他擡腕看時間，「時間不早了，隨便帶兩樣就行。」

　　「那你爸媽要是怪我的話，你可以替我兜著點。」她突然想到了關星辰，「你哥和星辰應該也會在的吧？」

　　「他們兩個去了國外，應該不會在的。」

　　「哦。」

　　沈沐歡這兩年糟心事太多，和關星辰聯繫得很少。

　　但她知道，關星辰和顧之珩的感情也是起起落落的。

　　張曼芝牽著小哆咪的手走出來。

　　小姑娘穿了一件紅色的毛線裙子，頭上是兩個很有喜氣的紅色中國結，像是要過年一樣。

　　她很開心，一個勁地跟顧聿一顯擺。

　　「爸爸，爸爸，你看這個漂亮嗎？外婆給我紮的？」

　　「爸爸，爸爸，你說爺爺和奶奶會喜歡嗎？」

　　「爸爸，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爺爺奶奶家啊？我想漂亮的姑姑了。」

　　小姑娘很興奮。

　　她還惦記著顧慕初。

　　顧聿一把小哆咪抱起來，親了親她的小臉，「一會兒，等你媽媽換好衣服，咱們就出發。」

　　「好呀，好呀。」

　　張曼芝神色並不輕鬆。

　　她是擔心的。

　　以前覺得顧聿一人很好，恨不得女兒跟他談個戀愛什麼的。

　　他們之間真的成了後，她反而心裡不踏實。

　　「聿一啊。」她有些話要跟他講一下，「歡歡這個孩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是什麼討長輩喜歡的性子，她要是有哪裡做得不周到，麻煩你多提醒著她一點，別惹你父母不開心。」

　　「阿姨，我爸媽人很隨和的，沐歡這性格，我媽肯定喜歡的。」顧聿一示意張曼芝不要過度焦慮，「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沐歡的，我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你能這麼說，阿姨就放心了，早點過去吧，別讓你爸媽等。」張曼芝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沈沐歡，打扮得端莊得體，還算滿意，「歡歡，時間不早了，早點出發吧。」

　　「知道了媽。」

　　而顧家這邊。

　　一大早，莫念初就吩咐家裡的下人，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還特意給小哆咪準備了，滿是卡通娃娃的粉色房間。

　　顧慕初看得都羨慕了。

　　「媽，你太偏心了，我也想要這樣的房間。」顧慕初摟著莫念初的肩，一個勁地撒嬌。

　　莫念初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都多大了，跟小孩子還要計較？有沒有一個當姑姑的樣子？」

　　「可是，我也是小姑娘啊。」顧慕初哼哼唧唧的。

　　莫念初無語搖頭，「好，一會兒媽給你房間裡弄一個大的公仔，好不好？」

　　「嗯。」顧慕初如搗蒜般地點頭，「愛媽媽。」

　　「傻不傻。」

　　莫念初把小哆咪的房間準備好後。

　　又讓家裡的下人，給顧聿一和沈沐歡把房間裡的床上四件套，全部換了新的。

　　顧慕初覺得，多此一舉。

　　「媽，我覺得吧，沈沐歡可能，不會住下的，多尷尬啊。」

　　「她住不住下是她的事情，我得把他們的房間準備好。」莫念初還特意讓下人買了鮮花，放到了房間裡，「你就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