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看過一篇關於艾滋病感染者的報道。

　　那人及時吃了阻斷葯，依然感染了病毒。

　　如果，她真的了那個萬分之一……

　　關星辰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這種難過，一時半會兒的無法消散。

　　這種心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焦慮。

　　顧之珩抱住了她，輕聲安慰，「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安心等待結果。」

　　「如果是最壞的結果呢？」

　　她想，她應該會離開人群，或是從這高樓上一躍而下，結束自己的生命。

　　反正，她是不會帶著這身骯髒的血液，苟活在世上的。

　　「如果是最壞的結果，我們馬上結婚，好不好？我會陪著你，一直陪在你身邊。」

　　他很真誠。

　　不像是為了安慰說的一些不過腦子的話。

　　但是關星辰還是很難過。

　　她如果真的被感染了。

　　她也不想拖累別人。

　　「之珩哥，我們又不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你真的沒必要跟我一起面對這些。」她輕輕地推開他，冷冷淡淡的，「如果我人生從此變得晦暗，我認了，我不會拉別人下水。」

　　「不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也可以是共同面對風雨的夫妻。」

　　他很心疼她。

　　他怎麼忍心讓姑娘一個人面對這未知的未來呢。

　　她苦澀地笑了笑。

　　望著雪白的牆壁，她像等待著命運審判的小白鼠。

　　如果……

　　她不敢想。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擊垮自己所有的信念。

　　關星辰請了假。

　　她想獨自面對這段時間。

　　顧之珩還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知道關星辰請了假。

　　前一天晚上，他去過她家，她沒在家。

　　打她電話，她也沒接。

　　他在她家門口等到很晚，都沒有見到她。

　　他想著第二天來醫院，再好好開導一下她。

　　結果，人請假了。

　　「顧醫生，那個叫溫顧的病人，正在大吵大鬧，說要見你，你要不過去看看。」

　　護士急慌慌地跑過來說。

　　顧之珩臉色一沉，正好，他想見見她。

　　「走吧。」

　　看到顧之珩走進病房，一直在鬧的女人，扭頭就往他懷裡撲。

　　隻是還沒有碰到他，就被護士拉住了。

　　她急得大喊，「你們放開我，我是他女朋友，你們放開我。」

　　全病房的人，都望向了顧之珩，失聲啞然。

　　顧之珩面色平靜地對著護士說，「你們都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好的，顧醫生。」

　　護士們全部離開後。

　　溫顧再次撲向了顧之珩，指尖還未碰到男人，就被他冷洌的眼神，嚇到停在了半空中。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是你把我搞成這樣的，你還在生我的氣？」

　　「你為什麼要在我家裡自殺？為什麼護士問你有沒有傳染病的時候，你說你沒有？你知道你這樣，給多少人帶來了傷害嗎？」

　　顧之珩憤聲指責。

　　溫顧不以為然的，坐到病床上，淡淡的，「你都不要我了，我也就不活了。」

　　「不想活，你可以死在外面。」

　　溫顧聽著男人絕情的話，眼眶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你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嗎？顧之珩，你也太無情了。」

　　他不想討論這個。

　　他隻想問問她，為什麼自己有這麼嚴重的病，不告知。

　　「什麼時候感染的艾滋病？」

　　「死活你都不管了，還管我什麼時候得的病。」她嗤笑一口，並不想回答。

　　顧之珩眉心蹙起，指尖握緊，「你得了這種病，故意隱瞞，對醫護工作者是極其不負責任的，是犯法的，知道嗎？」

　　「那又怎樣呢？反正我都要死了，別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種不是人說的話。

　　真的是令人髮指。

　　他認為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她在外面鬼混已經刷新了他的三觀，還得了這種病，真是天要收她，他攔都攔不住。

　　「你可真厲害，那你就自生自滅吧。」

　　「之珩，你別走。」溫顧叫住男人，開始抽泣，「你以為我想得這種病嗎？我也是受害者，你一句安慰都沒有，隻是指責我，我真的好難過。」

　　「你得這種病是因為你不自愛，這是報應。」

　　他語氣很冷。

　　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可憐。

　　溫顧哭得更兇，滿腹的委屈，「是，我是報應，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我每每想跟你發生點什麼，你都不理我，你對我沒有興趣，可我是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求的……」

　　這話對顧之珩來說，毫無意義。

　　為什麼自己做錯了事情不反省，反而怪到別人身上。

　　「所以你就在外面毫無保護措施地行男女之事，還懷上孩子？溫顧，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不應該走這樣的路的，你把自己毀了。」

　　「是，我是把自己毀了，但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

　　溫顧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顧之珩的身上。

　　他無言以對。

　　顧之珩離開後，溫顧又鬧了很久。

　　她知道，她和顧之珩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一隻腳已經邁進了豪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活不成了，誰也別好過。

　　三天後。

　　一條爆炸性的新聞，登上了江城的頭條。

　　#顧氏太子爺感染艾滋，把前女友和現未婚妻全部傳染

　　內容大概就是，太子爺得了艾滋後，找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逼到前女友自殺墮胎，生不如死。

　　說得有鼻子有眼，再配上模糊卻可以清晰辨認的人物照片。

　　讓人不相信都難。

　　這條新聞，就像一枚原子彈。

　　最先被炸到的除了各路媒體，醫院，就是顧少霆和莫念初。

　　gM集團的股票一度跌到新低。

　　「來，你跟我說說，這是什麼情況？」顧少霆把播著顧之珩新聞的平闆電腦，扔到他的面前，「我給你時間，你給我好好說。」

　　他臉色難看，氣的血壓升高。

　　本來心臟就不好，現在心口更是疼得厲害。

　　莫念初生怕他出什麼意外，忙給他找葯吃。

　　「你先別生氣，有些媒體就是愛亂講的，來，先把葯吃了。」莫念初伺候著顧少霆，把葯吃完後，這才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之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顧之珩看著父親，又看了看母親。

　　他垂下腦袋。

　　覺得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爸，媽，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顧少霆雖然壓著氣，但語氣上依然憤怒，「什麼艾滋病？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把星辰也傳染了？是不是？」

　　「哎呀，你先別生氣嘛。」莫念初把要起身的男人，趕緊摁住，「你的心臟不好，自己不知道啊？想猝死啊？」

　　「猝死，也比現在好受。」顧少霆氣得臉色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