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追上兩步，沖沈清歡道：「你這個醫生咋能這樣，別人能在你那兒換，我咋不行？」

　　沈清歡還沒說話，拉著她的大娘就幫她道：「你這人咋大呼小叫做啥，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等下我叫門衛把你轟出去。」

　　「沈醫生快走，別搭理她。」

　　沈清歡和那大姐道：「你要是不想花錢，回家燒點茄子水抹抹吧，也能緩解的。」

　　說完也就不管她了。

　　雖然在孔醫生那兒幫忙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沈清歡還是碰到過幾個比較難纏不好溝通的患者。

　　也沒辦法，就是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人家說清楚。

　　大姐牛二妹很生氣，覺得沈清歡故意看不起她農村人，看她穿著不體面，就不給她換那藥膏。

　　她聽人說，那個藥膏用蜂蠟就可以換，她家裡隻存著兩塊呢，今兒都拿了過來。

　　哪想到那個沈醫生開口就是沒有。

　　還想要她另外花錢買。

　　但她好不容易才過來一趟，不可能就這樣回去。

　　「不成，我得去你領導那兒說道說道。」

　　但牛二妹不知道這醫院的領導在哪裡，不過她認得出哪個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哪個不是。

　　穿著醫院工作服的就是工作人員，她攔住了護士穿著的女同志，「同志你家領導在哪兒？」

　　「你找我們領導做什麼？」

　　「我要找他反映一個事，你們醫院的沈醫生，她搞歧視，看不起農村人，不給我換藥。」

　　「哪個沈醫生？你是什麼病？」

　　「就是樓上那個看中醫的沈醫生，叫啥沈歡的，別人找她換可以，我找她換就不可以，她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莊稼人。」

　　護士狐疑地看著她，這樣的病人，她真不是第一回見到，一有什麼不順，就鬧著找領導反映問題。

　　「你要看的是什麼病？沈醫生怎麼不給你換藥？」

　　「是我家小孩，得了凍瘡，打算過來讓她開個凍瘡膏，她非說不在她那裡開，我看到別人都能在她那裡開，偏我不成，她這不是看不起人還是咋的？」

　　護士聽明白了，「你說的凍瘡膏是怎麼樣的？醫院沒有哪款葯別名叫凍瘡膏，用於治療的凍瘡的葯確實有，但不叫這個名字。」

　　「就是像雪花膏一樣抹在皮膚上的，那味道又滋潤又好聞，抹了皮膚又光又滑……」

　　「沒有這個葯。」護士確定了，這人就是胡攪蠻纏。

　　「哎你說的咋跟那沈醫生一樣，明明別人就換到……」牛二妹提到了聲音。

　　「小張怎麼回事？」

　　護士轉頭，看到了肖雅，就和她說了下，「這個大姐非要找跟雪花膏一樣的凍瘡葯，非說沈醫生那裡有。」

　　肖雅眸光閃爍了下，「沈清歡？」

　　「是。」

　　「行了，你去忙吧，我跟這大姐說說。」

　　*

　　沈清歡今兒真感受到了天氣變化帶來的影響，這醫院的病人真的多了很多，各種因天氣冷引發的病症。

　　特別她這兒中醫科，幾乎是擠滿了人。

　　過來看的都是中老年人，這些老一輩的，信中醫比較多。

　　沈清歡這一上午的針灸就沒停過。

　　是的，因人手不夠，她這一節課上完就趕緊過來幫忙了。

　　她的針灸經驗也得以迅速累積。

　　指定要她看的患者也在變多。

　　到了中午，都已經超過下班時間了，還有病人等著。

　　有個七十來歲的老爺子，脾氣比較急，一定要沈清歡看完他才能下班。

　　這老人家是幾十年老毛病了，風濕病，天氣一冷就容易發作。

　　沈清歡手上還有個病人在做針灸，孔醫生那兒剛看完個病人，他去幫那老爺子看風濕病。

　　那老爺子就不要他看，「去年我就找你看過了，還不是一樣發作，那丫頭能耐，就讓她看。」

　　孔醫生跟他道：「我們的治療手法是一樣的，這個病，不是一下就能根治的病，現在能做的隻是緩解，你找她也是區別不大。」

　　這個病人他有印象，是營區領導的爸，脾氣大得很。

　　上回給他看沒有看完，被他臭罵了一頓。

　　但他過來醫院，來到他診室，又不能不給他看。

　　老人就是不聽，嚷嚷道：「大家都說她有能耐，很多病都治好了，讓她給我看看，要是治好了我的病，我給她送錦旗。」

　　沈清歡也聽到外面的嚷嚷聲，不過她沒有出去，心緒也沒有波動，繼續給眼前的病人下針。

　　「怎麼這麼久？那丫頭到底在不在？」

　　「我說孔醫生，上回過來都沒見你這個徒弟，你這徒弟是哪兒冒出來的，外面傳得怎麼比你還厲害？莫不是這是你家子侄？你幫她揚名的？」

　　老頭還在嚷嚷。

　　孔醫生讓他先安靜，影響到其他人了。

　　但這老頭還是不聽。

　　沈清歡收回了最後一根針，和病人說了下注意事項，還沒說完呢，就有人沖了進來。

　　病人嚇得驚叫了聲。

　　沈清歡也嚇了跳，看到是個拄拐杖的老頭，他這一進來就沖著自己瞪著眼。

　　「你這丫頭做事怎麼這麼慢？都半個小時還沒弄完。」

　　外面有人經過孔醫生的診室，聽到裡面吵吵鬧鬧的，頓時勾唇笑了。

　　「清歡。」

　　沈清歡聽到了馮熾在外面喊自己的聲音，她趕緊應了聲。

　　老頭頓時就道：「我先到的，先給我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