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知不知道顧佳佳死了?
「顧詩情,給我出來。」
顧宇匆匆趕回手術室門外。
此時的他,面容扭曲,神色駭人,彷彿是從地獄最深處攀爬而出的惡鬼,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張鳳,顧志毅以及顧鴻哲,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吸引,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紛紛投向這邊。。
然而顧宇卻像是沒有看到那些疑惑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顧詩情。
後者心猛地「咯噔」一下。
以往,即便顧宇再怎麼生氣,也從未這般連名帶姓地喚過她。
可今日,他的態度卻如此反常。
顧延玉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顧詩情忐忑不安地站起身來,雙腿卻因長時間久坐而麻木不堪,再加上內心的極度緊張,本就腫脹的那條腿此刻更是不聽使喚。
慌亂間,她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啊。」
顧詩情輕呼出聲,那聲音裡帶著一絲刻意的嬌弱。
實際上,這一跤摔得並不疼,但瞧見顧宇嚴肅模樣,她心底直發怵,便妄圖通過這看似柔弱的姿態,向對方示弱,博取一絲憐憫。
以往無論顧宇如何惱怒,隻要見她受傷,定會心急如焚地奔過來,又是查看傷勢,又是輕聲安慰。
可此刻,即便她在他眼前實實在在地摔倒,顧宇卻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像,穩穩地佇立原地,隻是緊皺著眉頭,眼神中沒有半分往昔的柔情。
顧詩情滿心委屈,愈發覺得孤立無援,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遲遲不願起身,就盼著顧宇能回心轉意,上前攙扶。
到底是張鳳心疼女兒,實在看不下去這尷尬的局面,趕忙上前,將顧詩情扶起,關切地問道:
「詩情,怎麼了,摔得很痛嗎?我看看。」
說著,她的目光在女兒身上來回掃視,生怕她哪裡磕傷碰傷。
顧詩情微微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帶著些許哽咽,故作堅強地安慰道:
「媽,沒事,我就是沒踩穩,有些愣神,晏淇在裡面好久了,我好擔心......」
說著,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向手術室裡的顧晏淇。
同為母親,張鳳當然更加能夠理解顧詩情的心情。
她想如果是顧宇或者是顧詩情在裡面動這麼大的手術,她也會像顧詩情這般,連路都走不穩。
於是,她趕忙上前打起圓場,和聲細語地對顧宇說道:
「阿宇啊,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等晏淇做完手術以後再說吧,醫生不是預計要做八個小時嗎,現在還有一個鐘頭晏淇應該就要出來了,你也不想孩子一出來就看不見媽媽吧?」
換做平日裡,顧宇或許會聽從這番勸說,暫且將事情擱置。
然而此刻,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顧佳佳已然離世,而顧詩情極有可能就是背後的兇手,他便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針氈,無法忍耐。
他已經讓姜眠承受了太多痛苦,等待了太久,今日無論如何,都必須給姜眠一個交代!
否則,他實在沒有勇氣回家面對滿心傷痛的妻子。
雙手在身側捏成拳頭,顧宇淡淡的說道:「要不了一個小時,而且顧晏淇打的是全麻,手術出來以後醒過來也需要時間,她會看到她媽的。」
言罷,他不再理會張鳳與顧詩情,甚至沒給她們拒絕的機會,便率先邁步向外走去,全然不顧顧詩情那因腿腳不便而略顯蹣跚的步伐。
「哥,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這麼嚴肅,我有些不習慣你這樣。」
顧詩情拖著那條不便的腿,一瘸一拐,費了好大勁才追上顧宇。
夜晚的涼風輕柔地吹拂著,她的髮絲被吹得肆意飛揚,如同一團雜亂的絲線。
她下意識地擡手,將髮絲緩緩挽至耳後,露出那張平日裡看著清秀可人的臉龐。
雙手在身前不安地來回絞弄著,整個人看上去局促又緊張。
她已經明白顧宇正怒火中燒,繼續裝柔弱怕是難以奏效,索性心一橫,決定直奔主題。
反正她相信,不管顧宇知道了什麼,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將他的想法扭轉回來。
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她自認為對他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甚至比對自己還要透徹。
她深信,隻要自己運用得當,定能讓顧宇再次站在自己這邊,像以往那般對自己言聽計從。
顧宇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顧詩情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顧佳佳死了?」
話音剛落,顧詩情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臉上滿是驚愕與慌張,彷彿聽到了什麼驚天駭俗的秘密。
她像隻受驚的兔子般迅速上前,伸出手一把捂住顧宇的嘴,隨後又緊張地朝兩邊張望了一番。
「哥,你在說什麼啊!」
「你不是說顧佳佳被姜眠藏起來了嗎?她怎麼會死呢?」
「還有你小聲點,萬一爺爺或者是爸媽跟過來,聽到這消息不得把他們嚇死啊!」
看樣子,她好像真的是一點都不知情,甚至到現在還在擔心嚇到家裡的老人。
可是如果她不知情,又怎麼會有顧佳佳的那麼多東西?
顧宇退後一步,他猛地退後一步,用力躲開了顧詩情的觸碰,眼神中充滿了厭惡與失望。
緊接著,他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檢測報告單狠狠扔在了顧詩情的臉上。
報告單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臉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如果你不知情,為什麼你會擁有那麼多用顧佳佳的骨頭做的東西?那個骨牌,那個骨戒,還有那個帶有佳佳頭髮的娃娃,不都是你送的嗎?」
「顧詩情,你是不是真的當我很傻?」
他越說越憤怒,他猛地擡起身,一隻手如鐵鉗般死死掐住顧詩情的脖子,眼眸被怒火染得猩紅如血,僅憑單手的力量就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此刻,他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那兇狠的模樣彷彿要將顧詩情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