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她要把你往皇位上送
第160章她要把你往皇位上送
此話一出默罕狂喜,拽著晏昭就飛上房梁。
晏昭剛想問他帶來的人就不管了嗎,卻聽下方齊聲高呼——
「願歸長生天!」
接著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嘴角湧出黑血,臉上神情十分安詳。
默罕沉聲道:「他們已為南蠻盡忠,駙馬爺,我們走吧!」
晏昭愣了一愣,譏諷道:「你就這麼怕他?寧可送死所有部下,也不敢和他正面為敵?」
默罕知道他說得是誰,目光往下方輪椅一瞥:「是,今次來大夏之前,少可汗就曾吩咐,凡遇此人,避猶不及。」
晏昭嗤笑:「阿木則居然也這麼看得起他?他不是號稱戰無不勝嗎,怎會對一個殘廢之人這般忌憚?」
默罕不語,低下的眼中閃過一抹嘲弄。
殘廢?
這個駙馬爺實在是太不了解他的哥哥了。
這是唯一一個從少可汗手裡逃脫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讓少可汗吃過虧的人!
他從函谷關逃出來以後,曾短暫地去過叔王阿克別的營帳,當時也不知同叔王說了什麼,竟叫一向唯我獨尊的阿克別停止追擊,甚至連夜返還了王廷!
接著不到兩日的功夫,可汗就連下九道王諭,催促少可汗返廷,硬是阻止了他一舉拿下虎牢關、打開中原腹地的壯志!
所以少可汗曾捶兇頓足,說晏序父子再難纏,但好歹手段光明,不像這晏三玩弄權術,竟會利用叔王來絆住他的腳步……
「駙馬爺,您可知少可汗此生最後悔的事是什麼?」
「什麼?」
「便是讓您口中的殘廢之人,活著回到了大夏!」
蘭馨苑中,屍橫遍野。
楚若蘭看見一地的屍體險些昏厥過去,楚若顏忙將她扶進房間,出來時看見孟揚帶了一群人過來,已經開始搬運屍體、清掃院落。
她有些奇怪地向外望了望:「這麼大動靜,怎麼父親、姨母他們都沒反應?」
晏錚額角微抽,睨了眼孟揚,那邊正擼起袖子擦血跡的人趕忙過來:「少夫人有所不知,默罕他們進來時,就先往國公府各處下了迷香……」
「什麼?」她擡腿便要往外跑。
晏錚伸手抓住她,橫眼孟揚,後者立刻把話補全:「少夫人莫急,默罕他們是來找人也不想把動靜鬧大,所以下的迷香是安息香一類,隻會讓人昏睡不會對人有什麼害處,明兒個一早國公爺他們就會醒過來的!」
楚若顏這才鬆了口氣,看看滿院狼藉,嘆氣:「那打掃乾淨些,可別讓人看出來了。」
要是讓爹爹知道國公府跟菜市口一樣,南蠻人來了晏家人來,隻怕又要大發雷霆,搞不好還會在大門口豎塊南蠻與晏家勿入的牌子了……
孟揚忙道:「少夫人放心,保管連隻螞蟻都洗得乾乾淨淨!」
他們在這邊忙活,楚若顏便先推著晏錚進屋。
楚若蘭受驚不小,聽見動靜噌地站起來。
晏錚和聲道:「驚擾三姑娘了,實在抱歉。」
楚若蘭一時呆住,楚若顏也很意外這閻君居然會這麼客氣,便道:「三妹妹,你今晚也嚇著了,先到隔壁耳房去歇一歇吧,等這裡收拾乾淨,我再來叫你如何?」
楚若蘭點點頭,走了兩步,又猶豫問道:「那條魚……不不,我是說晏?」
楚若顏眉頭一跳,想不到她會對晏小,南蠻人要殺早就殺他了,這麼千裡迢迢地趕過來,不是來請駙馬爺回去的嗎?」
她刻意咬重駙馬爺三個字,以免這三妹妹胡思亂想生出些雜念。
可她好像沒有聽出來,自顧自地點頭:「哦哦,不會有事就好,他雖然嘴巴臭了點,但其實還挺可憐的……」
大概覺得當著人家兄長的面說這些不太好,她擡頭沖楚若顏笑笑,轉身進了耳房。
閨中寂靜。
楚若顏看著晏錚嘆了口氣。
「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在想你們晏家是不是我們楚家的剋星,怎麼這晏小六跑哪兒不好,居然跑到我三妹妹的閨房裡來了……」她頗為頭疼地按了按額角。
晏錚立即劃清界限:「他是他,我是我。」
楚若顏白他一眼:「那你今晚又是怎麼出現在這兒的?」
晏錚語塞。
沒敢說自從翠屏山那次以後,他就在國公府安插了眼線,所以今晚晏昭現身,他才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楚若顏顯然也猜到了,但心照不宣地沒提起這事:「對了,你今晚放小六走,是因為顧忌長公主?」
晏錚坦然道:「是,在南蠻,他好歹還有個駙馬的身份做掩護,可在京城,安盛是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想想當初曹駙馬連文景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倘若安盛得知晏昭還活著,豈不是要將他大卸八塊?
楚若顏點了點頭:「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是如何得知長公主是幕後真兇的?」
到目前為止,安盛隻在他們面前承認過,在世人眼中她還是那個菩薩心腸的長公主。
晏昭又為何會知道是她害死了晏家滿門?
晏錚聞言屈指,輕輕叩擊著椅面:「倘若,是南蠻人告訴他的呢?」
「那南蠻人又是如何得知……」聲音一頓,楚若顏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你是說長公主真敢和南蠻人勾結?」
她瞬間想起翠屏山上,曹駙馬曾說過他給南蠻獻計,讓他們兵分兩路攻打函谷關!
如果不是曹駙馬,而是長公主的話……
「她到底想做什麼?勾結南蠻害死大將軍,難不成她要賣國?」
晏錚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阿顏,喝喝水潤潤嗓子吧。」
楚若顏擡頭飲盡,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他,晏錚嘆了口氣:「安盛身為皇室長公主,賣國對她能有什麼好處,多半是人心不足,得隴望蜀吧。」
楚若顏頃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要竊國。」
做長公主不夠,那就要做太後。
不是那種深居後宮隻管管女人的太後,而是垂簾聽政權傾朝野的太後。
「難怪她總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晏錚,她這是要把你往皇位上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