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因為沐浴過後，她的臉色更紅潤。

　　他知道，熱水加劇了酒精在她體內的作用。

　　果然，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看了看他，伸出雙臂將他拉近，「呵呵，帥哥，靠近一點讓我看看。」

　　左辰夜偏首低笑，果然，不出所料。

　　隨著他也上床，重量使得柔軟的大床更加凹陷下去。

　　他摟住她的腰，「這樣夠不夠近？」

　　「嗯。」喬然眼眸含著一片氤氳水霧，伸手撫摸著他英挺的輪廓。

　　「帥哥，你看著好像很眼熟。嗯，我想想。」她努力地去回想，樣子可愛極了。

　　左辰夜忍不住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雖然他此刻很想擁有她，但至少她得知道，他是誰。

　　「所以，你好好想想，我是誰？」他長指摩挲著她的唇瓣。

　　渴望太久，他忍不住俯身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唇。

　　「討厭。」喬然醉醺醺地拍了拍他，「哦，對，我想起來了，你是令人討厭的左辰夜。」

　　左辰夜，「……」

　　他不滿地問，「我怎麼討厭了？」

　　突然，他想趁著這次機會，套套她的話。

　　「你是壞人，總是欺負我……」她握緊拳頭，砸向他的兇口。醉得厲害，使不上勁，砸出來的拳頭，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

　　「壞男人，我討厭你，我恨你……」她迷迷糊糊嘀咕著。

　　左辰夜心裡一窒，這是她的心裡話嗎？她一直討厭他，一直恨他，酒後吐真言，她說的肯定是真話。他感覺到自己受傷了，心口撕裂般疼。

　　他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到頭來，她竟然一直恨他。

　　她棉花般的拳頭一直落在他的兇口，完全不疼，可他卻感受到了真切的劇痛。

　　究竟還要怎樣努力，才能獲得她的原諒呢？

　　他突然絕望了。

　　他捉住她的手，喝了酒卻完全清明的黑眸定定望著她，飽含痛楚。

　　「既然恨我，當初為什麼不開槍殺了我？」筆蒾樓

　　他將她的手，拉至自己的心口，指著上次她當著安雲熙的面，朝他開槍的位置。

　　「告訴我，你明明有機會，既然恨我，為什麼不開槍打死我。你知道的，隻要是你開槍，我心甘情願受死。」他痛苦地問。

　　喬然擡起迷惘的眼眸，她醉得太厲害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伸手，反覆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回答。像是等待著終極的審判。

　　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破碎，難道曾經受過的傷，真的不可能再復原嗎？他一雙眸子，流露出哀傷和痛苦。

　　她突然，輕輕笑起來，「嗯。雖然恨你，但是愛你更多。」

　　左辰夜一怔，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像是不敢確定，他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她「咯咯」笑起來，笑得妖嬈魅惑，「傻瓜，我說，愛你更多！」

　　這回，他終於聽清了。

　　狂喜覆沒心間。

　　雖然她喝醉了，意識不太清醒，可是親耳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他欣喜若狂。感覺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一直以為她恨他，從來不敢想，她竟是愛他的。

　　薄唇止不住顫抖，他激動地繼續追問。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徑，有些無恥，趁著她醉酒套她的話。可是她性子太傲，平時斷然不肯說出口。他隻能這麼做。

　　「嗯。」喬然偏著頭，努力回想，「太早了，想不起來。」

　　他將她抱入懷裡，輕輕吻著她的臉頰，柔聲哄道，「乖，再想想，到底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她想了又想，突然煩了，「你好討厭，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

　　「好好好，不問了。」他識趣地妥協，換個話題繼續哄她，「為什麼討厭我呢？我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她好看的眉毛皺起來。

　　雙手突然抵觸他，不讓他靠近，「你是混蛋，你總是強迫我。」

　　左辰夜一愣，「強迫？」

　　「對啊！」她紅唇嘟起來，樣子可愛極了，突然向後縮，雙手將自己抱成一團，縮成一隻可愛的刺蝟一樣。

　　然後她開始指控，「第一次，你用強的，好疼好疼。」

　　他神色一黯，當時他不受控制，給她留下了不好的記憶，他也很後悔。原本應該給她初次最好的體驗，最美的回憶。

　　「還有！」她突然憤怒起來，美眸圓睜，「你，最過分的一次！是你和安雲熙訂婚那天，竟然在休息室，對我用強……」

　　突然說不下去，她索性握緊拳頭再度軟綿綿地砸向他，「那一回，你羞辱我，傷害我的心，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左辰夜愣了，他猶記得那天，他殘忍地說，物盡其用。

　　她在他面前哭了，他真的不知道，竟然是這件事對她的傷害最大。

　　其實，他並不是有意羞辱她，他隻是氣憤，氣憤之餘他的身體誠實地想要得到她，他當時不明白，他其實是深深愛她，口是心非而已。

　　沒想到，她一直介懷的，是這件事。

　　拳頭落在他身上完全不痛，此刻她的眼裡含著晶瑩的淚。

　　雖然她醉了，但是此刻表達的感情真真切切。

　　他終於知道了原因。長久以來心裡的石頭落下。原來是這樣。

　　他默默地等她發洩夠了，累了，最後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

　　伸手，他握住她的雙手。

　　「嗯，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可以報復我。」

　　她「呵呵」笑起來，醉醺醺地問，「好啊，怎麼報復呢？」

　　他攥住她小巧精緻的下顎，喝醉的她，又美又誘人，他將她的盛世美顏盡收眼底。他的神情格外認真。

　　一字字清晰地說道。

　　「你可以強回來，我保證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