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一定會救你噠
「遺言捏?」天真稚嫩的小奶音,蓋過拓跋修的話語。
拓跋修在聽到遺言二字時,聲音戛然而止。
奶糰子一臉無辜的說著「遺言」二字,不僅雷到所有人,還反差萌特強。
一時間,眾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一個啥事不懂的奶糰子,能想到沉重的遺言,著實不可思議。
「卿寶。」蘇暖冬欲言又止,拉了拉卿寶。
她看了看大家,說道:「卿寶或許聽阿娘說過,阿爹到走時沒有留下任何遺言,是一種遺憾,所以才會想到這一點吧。」
眾人恍然大悟,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卿寶是遺腹子,聽到自家娘親感慨過丈夫直到死,連遺言都沒有留下,實屬正常。
小卿寶面對大家同情的目光,鬱悶的晃晃腦袋,頭頂的豆芽菜活潑的跟著搖晃。
在大家眼裡,小小的奶糰子,臉上沒有絲毫難過,想來並不懂遺言真正的含義。
拓跋修摸摸糰子的後腦勺,「卿寶,我沒什麼遺言……」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什麼,轉而看向劉昌。
「昌伯。」
「小主子,有何吩咐?」劉昌急忙上前一步聽令。
「如若我有不測,勞煩你給卿寶找一位武功造詣非凡的師父,教他習武。」拓跋修猶記得小卿寶憧憬過習武,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為糰子做的事。
不得不說,小卿寶感動了。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則小哥哥不至於將死,可居然想到她了,他對自己真心沒話說。
就算粗大腿是一個短命鬼,她也認了。
「的的放心,卿寶補會讓你死翹翹噠,一頂會救你噠。」小卿寶揮舞著小拳頭。
她有空間靈泉水,定能救小哥哥。
拓跋修失笑,童言童語,卻最是真摯。比起宮裡那些虛頭巴腦的溜須拍馬,奶糰子顯得猶為真摯。
「謝謝你,卿寶,遇見你,是我的福氣,謝謝你溫暖過我。」拓跋修真情流露。
他第一次主動抱抱奶糰子。
在小卿寶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鬆開了手。
然後,他帶著視死如歸的勇氣,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再次捧起葯碗。
在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之時,他將葯往嘴裡灌。
一鼓作氣,咕咚咕咚,沒三兩下,就喝得乾乾淨淨。
小小的男孩,竟喝出豪邁的氣勢!
「小主子!」
劉昌悲愴地高喊一句,語氣中同時充滿著深深的無可奈何。
「昌伯無需擔心,如若不能健健康康活著,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著實沒半點意思。我不願這般活下去。」
拓跋修說完,眼神瞥向瘋無害。
瘋無害倒是佩服這小破孩的勇氣,想說些什麼場面話鼓勵兩句。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眼中的臭小子難能可貴地安慰。
拓跋修道:「瘋神醫放心,若我有任何差池,我的父母都不會降罪於你。早在我離開宮裡前,就向他們稟明,不必再因我的病拖累任何人。當初死的人……已經足夠多,沒必要徒添罪孽。」
拓跋修一番話,帶出無限傷感。
連帶著身邊的劉昌亦沉默不語,陷入沉重的傷感中,難以自拔。
瘋無害無聲嘆息,再不可一世的小破孩,終究隻是一個孩童。何況,他身居高位,能有此等善心,極為難得。若能活到老,未來將是百姓之幸。
此刻在瘋無害眼中,拓跋修雖是一個倔強的病秧子,倒比那些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同齡孩童,要強上千百倍。
明明是聰慧極了的皇太子,從一出生就風光無限,可惜遭逢巨變。好長一段時間,用壞脾氣來偽裝自己,不肯露出絲毫怯弱。
總得來說,不愧為皇家中人!
瘋無害因為他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向來印象分極低的拓拔修,一下子形象好起來。
「小的的,沒事事。」小卿寶拍拍拓跋修的細腰,揚起的嚴肅小臉寫滿保證。
拓跋修心頭一暖,開口道:「我咳咳咳……」
猛然間,他的兇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不斷竄出一股強烈的氣流,使他止不住地咳嗽。
「快,快,將人抱到床上去。」瘋無害指揮急得跟熱鍋上螞蟻的劉昌。
劉昌立刻將拓跋修打橫抱起來,小心放到床上。
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拓跋修整個人跟癲癇病人似的,瘋狂抽搐。
「咳咳咳咳……」
蘇暖冬驚叫:「血!小少爺咳血了!」
小卿寶傻眼了,與四姐一樣,眼裡有著驚懼。
拓跋修不僅渾身抽搐,還咳血,越咳越多。那吐出來的血,肉眼可見的泛黑。
「卿寶,咱們回家吧。」蘇暖冬害怕了。
屋裡的動靜太大,梁俊換好衣服,立馬聞訊趕來。
於是,除了蘇暖冬和小卿寶,一屋子人都在手忙腳亂的壓著拓跋修。
「卿寶,咱回家好不好?」蘇暖冬再次拉拉小卿寶的手,她想回家找阿娘。
小卿寶恍若未聞。
她滿腦子亂糟糟的,想到洞冥草是她和不靠譜師父一起發現的。如果小哥哥出事,她也有一份責任。
「將人按住,不要讓他亂動,我要施針。」
瘋無害話落,劉昌和梁俊二人一上一下,將拓跋修壓製得一動不動。
瘋無害取出金針,迅疾在拓跋修身上,一連紮了三針,那速度連影子都來不及看見。
蘇暖冬和小卿寶隻看到不靠譜師父的手,微微動了動。連一閃而過的動靜,都沒能被捕捉到,施針就宣告結束。
來不及佩服瘋神醫的施針手法,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拓跋修渾身劇烈的抽搐,瞬間止住了,隻偶爾傳出一聲輕咳。
劉昌忙著用帕子給拓跋修擦拭血跡。
可是,拓跋修咳出的血太多,小小的帕子怎麼都擦不幹凈。
他隻得放棄,等下再給小主子換一身乾爽的衣物。
拓跋修陷入昏迷當中,比起此前嚇人的反應,死氣沉沉的狀態,同樣令人擔憂。
瘋無害給拓跋修把脈,臉色極為難看。
「如何?」劉昌追問瘋無害。
瘋無害的兩道長眉擰得死緊,久久不語。
一時半刻,他自己也想不通,如何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