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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與天爭命

寒門首輔貴女妻 有貝 2498 2025-06-28 00:10

  「這是哪兒......」

  阿月赤足單衣,站在一個深窟之中,茫然地看著四周。

  除了她足下三寸之地,周遭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看不透的恐懼讓她裹足不前,慢慢蹲了下來。

  「救救我——救救我——」

  阿月在內心拚命呼喊,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響,感覺那黑暗之中彷彿藏了可怕的存在,隻能將頭埋在膝間。

  直到一個稚嫩的童音想起,「阿月姐姐,是我啊。」

  熟悉的聲音,讓阿月擡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幼的面龐,臉上滿是對她的依賴。

  那張面龐一直在變換,有時是男孩兒模樣,有時是女孩兒模樣,但都會親昵地叫她阿月。

  ......

  「姑娘,姑娘,阿月又神志不清了!」秋扇急促地喚醒容晚玉,伸手稍稍用力,推動容晚玉的肩膀。

  容晚玉和兩位禦醫有了新法子,沒日沒夜的研究了數日,終於初成。

  其中容晚玉因年歲小,堅持的時間最長,最終站著都睡了過去。

  眼皮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容晚玉聽見秋扇的聲音,卻總覺得醒不過來,最後勉強睜開一條縫,看見了秋扇著急的模樣。

  「啪——」容晚玉忽然擡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嚇了秋扇一跳。

  「沒事,太困了,醒醒神。」容晚玉撐著身子站起來,看了一眼天色,繁星密布,儼然還是深夜。

  「你去幫我取些東西來,我先去阿月的房間。」

  交待完了秋扇,容晚玉跑到阿月的廂房,推開門便看見丹桂正在用長長的布條費力地將阿月捆在床上。

  吸食刮骨香深入骨髓者,往往會神智混亂,聞不到刮骨香,甚至會做出偏激的舉動。

  容晚玉讓丹桂儘力按住阿月,然後取出銀針,對準幾處寧神的穴位紮下去。

  此前阿月便受過此針,皆能沉靜下來安然入睡,今日卻沒了效果,依舊在拚命掙紮。

  嘴裡還喃喃有詞,一會兒是北域話,一會兒是澧朝話。

  北域話,容晚玉聽不懂,澧朝話聽得倒是明白。

  「明月,別怕,躲在這兒,我去引開追兵。」

  似乎陷入了往事回憶之中,認為自己身處險境,拚命想要逃跑。

  很快,秋扇帶了容晚玉要的東西回來,還帶來了一個幫手——塔姆亞。

  今日正巧,兩位禦醫都各自回了家歇息,塔姆亞因為不習慣澧朝夏季的炎熱,翻來覆去還沒有入睡,聽見動靜便走了出來。

  「塔姆亞,我要試一試新製成的葯,麻煩你幫我。」容晚玉可不客氣,直接說出請求。

  塔姆亞直到情況緊迫,沒有多言,點了點頭便幫容晚玉打起了下手。

  他們想的新法子,可謂是集幾人之長,共制而成,共分了好幾步。

  第一步,塔姆亞拿來一個乾淨的香爐,將珍貴的香料按照精準的配比倒在葯盅碾碎,放入香爐點燃。

  屋內很快,瀰漫了一股提神醒腦的冷冽香氣。

  第二步,塔姆亞按照方子抓齊了葯,交給秋扇熬煮成湯劑。

  第三步,秋扇端來湯劑,容晚玉將銀針全部浸泡入湯劑之中,然後拿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壓在了阿月的舌根之下。

  被浸泡過的銀針,紮在阿月的十根手指的指尖,撚足時辰後,再依次序取針,有近乎黑色的血珠從阿月的指尖滲了出來,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秋扇見狀,立刻拿了木盆來,接住了被逼出的毒血。

  到這一步,便算成功了一半,和他們此前預計的情況大緻相當,塔姆亞鬆了一口氣,但容晚玉卻還是緊皺著眉頭。

  阿月的毒發,實在太早了。

  她的身體虧空,並不適用這樣以毒攻毒之法,容晚玉本想著給她好好調理一番,再試此法。

  無奈毒發突然,容晚玉隻能冒險一試。

  ......

  阿月忽然嘶了一聲,低頭髮現有一隻蠍子用尾刺,紮了自己的指尖。

  陪著她的孩子見狀立刻將那隻蠍子捏在手中,看動作,想要直接扔進嘴裡吃掉。

  嚇得阿月伸手打掉了他手中的蠍子,那蠍子落在地上,飛快地逃跑遁入了黑暗。

  「阿月,你怎麼要打落我的點心啊。」孩童稚嫩的語氣卻說著可怖的話語。

  不過他也沒有生氣太久,捧著阿月還在滴血的手,輕輕吹了吹,「母後說了,吹吹就不痛了。」

  熟悉的稱呼,還有一直被他掛在嘴邊的母後,讓阿月終於忍無可忍,抓住了孩童的肩膀。

  「你到底是誰?」

  「阿月姐姐,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不認得我呢?」孩童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爾後看著阿月幾近崩潰的面容,慢慢收斂起了笑意,轉為怨恨。

  「阿月姐姐,你當真忘了我嗎?我是阿金啊,我是你最好的弟弟阿金。」

  那張面孔最終定格在女童的模樣,分明是明月郡主的樣貌,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阿金。

  阿月放開了手,轉身想要逃,卻被他緊緊箍住了脖子,讓她喘不過氣。

  「你說好的,要帶我離開,為什麼丟下我,為什麼!」

  ......

  「姑娘,阿月她喘不上氣了!」丹桂一直按著阿月,也是第一個發現阿月異樣的人。

  隻見阿月將頭拚命地往上仰,嘴裡還念著北域話,面色由蒼白轉為紫紅。

  塔姆亞聽見了她的北域話,愣在了原地。

  容晚玉沒有察覺到塔姆亞的異樣,拿出另一套乾淨的銀針,咬咬牙,用了重生後從未用過的針法。

  「這招啊,叫與天爭命。」她的耳邊彷彿響起了前世半仙的聲音,那是半仙將她交給遲不歸前教給她的最後一套針法。

  「此針,輕易不可用,若成,受者生機延續,若敗,生死不知,遊離陰陽之外。」

  如果失敗了,阿月會永遠陷入沉睡,再也不會醒過來。

  一針一針下去,阿月的面色漸緩,呼吸逐漸恢復正常,也不再掙紮了,彷彿睡著了一般,陷入沉靜。

  「成了?」塔姆亞的問詢響起,隻是那聲音似乎沒有太多的喜悅。

  容晚玉施完針,跌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阿月恬靜的面容,苦澀地笑了笑,「如果醒了,才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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