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她父親死了
「好。」孟曦拎起包,「你喜歡待在這就待著,我出去住。」
封漣抓住她手腕,眸色黯了幾分,「不用。」他聲嗓低啞,「我走。」
她沒說話,將手抽出。
封漣看著掌心抽離的溫度,心驟然一沉,咬肌動了動,離去。
孟曦捏緊手中的文件,三年了。
整整三年。
她以為她能釋懷的…
「孟教授,你…還好吧?」助理有些擔心。
孟曦回過神,搖頭,「我沒事,你先回去吧,辛苦你跑一趟了。」
「好。」助理沒再多問。
…
娛樂城。
陸晏舟從電梯出來時,正碰到經理將幾個女人從貴賓1號的包廂領了出來,經理正訓斥她們幾人,轉頭看到陸晏舟,笑臉迎上,「三爺,您是來找封大公子的吧?」
經理身側的女人不甘於被趕出包廂,此刻搔首弄姿,試圖引起他注意,「三爺,我酒量最好了,要不,讓我陪您…」
陸晏舟神色微寒,經理注意到他的眼色,扯開那女人,「三爺什麼身份,還用得著你,不掂量自己的嗎!」
說完,又笑著對陸晏舟說,「您別介意,這幾個新來的,不懂事兒!」
女人委屈咬了唇,退到一旁。
陸晏舟越過幾人,推門進包廂。
經理鬆了口氣,回頭瞪向她們,「三爺從不碰夜場的女人,你們幾個別瞎想了,該幹嘛幹嘛去!」
做夜場的,沒點眼力見都混不下去。
尤其是封大公子跟陸三爺,他們來這兒從來不點女人陪酒,以前有個不長眼的托,愣是把女人給帶到包廂,結果第二天就被辭退了。
他可不敢招惹這兩位。
偏偏新來的這個幾個女郎不懂事,還闖進去了,要不是他來得快,估計明天他就不用幹了!
此刻空蕩的包廂裡隻有封漣一個人,關上包廂門,這裡的安靜,彷彿與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陸晏舟在沙發落坐,「難得看到你這一面,被拒絕了?」
他倒酒,眼神空寂,「三年了,她心裡或許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當初那女人帶著孩子回國的時候,你就應該查清楚那孩子的身份,現在後悔了,也晚了。畢竟都過了三年,她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你。」
封漣眉頭微皺,「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笑話我的?」
陸晏舟身子後仰,靠在椅背,「我這次好歹也算幫了你,讓你們解除誤會。但孟曦原不原諒你,我可沒辦法插手。」
封漣捏緊酒杯,「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以為我不愛她,可這三年來,放不下她的也是我。」
陸晏舟陪他喝了一杯,「那個女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會帶著那孩子離開。」
他眯眸,「你確定她甘心?」
「什麼意思?」封漣掀起眼皮,對上陸晏舟。
陸晏舟輕晃杯中酒,「我可不認為她會甘心離開。畢竟她當初離開你,在國外生下了個兒子,又費盡心思偽造孩子的DNA回到你身邊。好不容易等到你離婚,而她距離封太太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
「突然橫生意外,打破了她原有的計劃,你猜她真的會離開嗎?」
封漣神色驀然一沉,陷入沉思。
隔天醫院。
姜綰在電梯口碰到了孟曦,孟曦似乎沒睡好,眼底有淡淡烏青,整個人的氣色看著也差。
她走了過去,「曦姐?」
孟曦轉頭看她,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是你啊,昨天不好意思啊,讓你看了個笑話。」
姜綰尷尬,「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跟封漣的事讓我有些意外罷了…」
「我跟他早就過去了,懶得提。」孟曦將包挎在肩上,兩扇金屬門打開,她先進去,姜綰隨後。
門合上後,孟曦忽然對她說,「你挺幸運的,至少在婚姻這方面上,陸晏舟處理得比他好多了。」
姜綰怔愣。
被她這麼一說,她確實覺得自己足夠幸運。她跟陸晏舟從一開始也是隱婚,直到後來錯誤的糾纏,才有之後一系列的羈絆。
不堅定的人是她,提離婚的也是她。
隻有他從始至終不變。
或許也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讓她漸漸意識到她是愛上陸晏舟了。
「對了,我今天要相親了。」
「相親?」姜綰驚訝。
她點頭,笑說,「相親對象是我大哥的朋友,他父親跟我父親是戰友,不過我還沒見過。」
姜綰看著她,「你真的想相親嗎?」
她也笑,「年紀不小了,其實嫁誰都一樣,反正都是男人。」
電梯門打開,孟曦走了出去。
目送她背影,姜綰忽然有些心疼她。
在辦公室待了沒多久,一個護士急急忙忙出現在門外,「綰姐!」
姜綰停下筆鋒,擡起頭,「怎麼了?」
那護士表情難為情說,「那個,警方找你,說是讓你去認領一下家屬遺體…」
「家屬?」
姜綰怔了片刻,起身隨著護士離開。
大堂外,兩名便衣在與醫生詢問什麼,護士帶著姜綰趕來。
一名便衣轉頭問,「你就是姜綰?」
她點了頭,「我是。」
「姜文德是你父親?」
姜綰一陣恍惚,畢竟這個名字,對她而言,明明間隔了半年多,卻恍若隔世…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怎麼了?」
「你父親在家中過量飲酒,導緻酒精中毒昏迷造成嘔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遺體是在三天後被催收房租的房東發現的。」
「房東說你父親是獨居,生活拮據,平日裡嗜酒,兒女生前不曾來探望過,所以我想詢問你與你父親平時的關係,你們是否聯絡過?」
「……」
警方最後的問話,姜綰一句都沒聽進去。
腦袋嗡嗡的響。
不知作何反應,甚至連悲傷都不是。
那個唯利是圖,令她心寒的父親,竟然也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姜女士?」便衣喚了她一聲。
她這時才回過神,唇微微啟齒,「我跟我父親早就斷絕父女關係了。」
兩名便衣對視一眼,「法律上並不存在什麼斷絕父女關係。」
她嗯了聲,表情麻木,「是不存在,可他沒養過我。我從一出生就被扔到鄉下,親生父母對我不管不顧,我是被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養大的。所以我跟我生父的關係除了我身上流淌的那份血緣,還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