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重生八零:離婚後被軍少寵上天

第289章 希望花開早

  

  他有記憶的時候,媽媽總是在哭,但他如果哭了,媽媽卻會給他唱歌,和現在這遙遠的縹緲的歌聲一樣好聽。

  那些痛苦的淺薄的記憶幾乎已經快要忘記了,但是對於念鵬來說,媽媽這兩個字永遠抹滅不去的還剩下一顆糖,和一首明明歡快卻憂傷的曲子。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

  念鵬坐在那裡挨著謝雲舒,清脆的童聲輕輕跟著唱起來,他沒有哭也沒有懷念,或者這個幼小的年紀,還不能深刻地理解生死離別,更不懂什麼叫做現實的無奈和殘酷。

  他隻記得溫柔的少女抱著他悠悠歌唱:「一日看三回,看的花時過,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她唱完後會擦擦他的眼淚,細細地給他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念鵬,媽媽回不去家了,你要幫媽媽記得家在哪裡。」

  可是他太小了,什麼也記不住,隻記得甜的糖和好聽的蘭花草。

  謝雲舒放下手中的筆,輕輕幫他打著拍子合唱:「期待春花開,能將宿願償……」

  柔和炙熱的陽光下,少女和孩子輕輕唱著,午後一片寂靜,隻有蟬鳴聲不知辛苦跟著附和。

  他們唱得太認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對中年夫婦早已淚流滿面。

  季思安眼眶漸漸紅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刺目的陽光,又緩緩閉上眼睛,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天意?他狠心扔下妹妹的孩子,不讓他冠上季家的姓氏。

  可冥冥之中,他的父母來到海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個孩子,而他正在唱心心生前最喜歡的一首歌。

  也是這樣的午後,十幾歲的少女穿著粉色連衣裙,在一片奼紫嫣紅的蘭花草中跳舞,笑得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她嬌俏地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大哥,以後我考上大學,你要送給我一盆蘭花草哦!」

  「隻有這個要求?」他那時候也不過剛剛工作,年輕氣盛志得意滿:「心心喜歡的東西,大哥都會送給你。」

  同樣十幾歲的季思遠還是個招人厭的性子:「季心心,你天天蘭花草,就不怕蚊子咬死你呀!」

  心心轉頭朝父母告狀:「爸媽,二哥欺負人!」

  結果自然是,季思遠被愛女心切的季母打了一頓,整個院子都是歡歌笑語,和沁人心扉的蘭花草香。

  他以為他們季家的姑娘,會一直幸福的長大,可老天給的結局卻殘忍到極盡血腥……

  「爸,媽……」季思安忍住哽咽,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擔心父母的思緒起伏過大,而受不了,到了現在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們。

  可季母隻是安靜地聽著他們把一首蘭花草唱完,並沒有上前去打擾,而是緊緊攥住季父的手,轉身往項目樓的方向走去:「我們回去再說。」

  季父深深看了一眼謝雲舒,跟著妻子往項目樓的方向走去。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自始至終,謝雲舒和念鵬都沒有看到他們。

  謝雲舒從口袋拿出一顆糖剝了糖紙塞到念鵬嘴裡:「我給你一張紙和一支筆,你去旁邊畫畫好不好?姑姑現在有點事情要做哦!」

  念鵬乖乖點點頭,小手捂住嘴巴:「我一定不會說話的。」

  阿婆說過,大人在忙的時候,安靜的小朋友才是乖孩子。

  季家父母是今天從鵬城過來的,這邊的項目前期工作快要告一段落,鵬城那邊有政策傳出來,國家即將拍賣土地,所以他們想讓季思安提前回去。

  這邊的項目由季父完成收尾工作。

  辦公室裡,季思安給父母倒了一杯茶先開口:「拍賣土地的事情不急,等著這邊樓層起來我再回去。思遠最近在學繪畫專業,我和帶他的教授聊過,他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沒有必要綁住他。還有你們住處……」

  「說說剛剛那個孩子吧。」季母周美珍打斷他的話,拿著茶杯的手卻微微發抖:「他是誰?」

  不是巧合,和心心小時候太像了,還有那首蘭花草。

  季思安語氣停頓一下,知道繼續瞞下去沒有意義:「媽,你先穩定一下情緒。」

  「我要怎麼穩定?!」

  周美珍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茶水濺出來,她再開口語氣已經激動起來:「思安,心心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會有和她這麼像的孩子,而你竟然一點也不驚訝,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情?」

  季父季成功雖然眼眶也紅了,但比妻子要鎮定許多,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美珍,先聽思安說完。」

  季思安默默給她把茶水續上,壓抑住心底的痛苦:「媽,當年心心被強迫著生下一個孩子……」

  啪……

  茶杯掉落在地上,周美珍猛然擡起頭看他:「你說什麼?」

  她的心心被拐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而那個孩子看起來至少有五歲了!

  不能想,她也不敢想:「怎麼會,怎麼會?」

  難道她以為心心經歷的苦難,隻是冰山一角嗎?可是,哪怕不想,她也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被拐賣到大山裡,會經歷怎麼樣的事情。

  她隻是從來不敢想罷了。

  季成功雙手微微顫抖,想喝一口茶水,卻怎麼也送不到嘴邊,最後無力地放下茶杯,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所以這個孩子,你一直瞞著我們?」

  他能明白兒子的意思,那個孩子是心心生下來的不假,可身上終究留著他們接受不了的血。

  季思安簡單說了一遍念鵬的事情:「他現在跟著一位老人生活,戶口也已經落下了,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讓心心安心走吧。」

  周美珍沒有說話,她緊緊捂住臉低低哭了起來,小女兒的事情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走出來。

  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釋懷這樣的傷痛,隻不過選擇把這樣的痛壓下來而已,而現在乍然見到和心心小時候那麼相似的兒子,怎麼可能到此為止!

  那個孩子身上是有畜生的血,可明明也流著心心的血!

  她是媽媽,所以相比於季家父子三人,她無法理解怎麼能因為這一點就不要季家的孩子?

  「我要把他帶回去,他叫念鵬,是心心的延續,我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面!」

  季思安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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