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身如浮萍,命似蚍蜉
王哥的臉徹底陰沉下來,壓低聲音威脅,「報警?信不信警察要是來了,第一個抓走的就是你男朋友!」
「……你不要過來……」她連連後退。
王哥的眼神幾乎黏在了小秋身上,渾濁無比,透露出萬惡的邪念。
見她似乎是被他嚇住了,他晃著兩條大壯腿,往前邁了一步,一把攥住了她瘦弱的手腕,噘著油膩膩的厚嘴唇就要往她臉上啃。
「放開我……求求你了放開我……」
小秋又驚又怕,無助的哀求著,可是王哥早就垂涎她很久,今天萬事俱備,隻差把人吃到嘴裡,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呢?
被陌生男人抱著動手動腳,劇烈的噁心感從肚子裡升騰起來。
她紅著眼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甩出去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
極其清脆。
兩人都愣住了,小秋是嚇的,王哥是怒的。
他大拇指揩了揩嘴角,眼神陰邪,那丁點憐香惜玉的念頭瞬間丟給狗吃了。
他揚起蒲扇似的大掌,一個巴掌將小秋打的摔到地上。
「臭表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秋整個人被摜倒,頭撞到了沙發上,短暫的暈眩過後,慌亂擡頭。
王哥眼睛都要爆凸出來。
他被激怒了。
她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抖著手抓過水果盤裡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十分決絕的聲音說。
「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今天就死在這裡!」
她力氣下得很,刀子又鋒利,很快就在那一截細白的脖子上刻下了一道紅痕,印出鮮血。
從深情到語氣,種種跡象都表明她不是在欲拒還迎。
王哥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邪笑道:「性子還挺烈,老子就好著一口。」
他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攤,分開雙手雙腿,一副大老闆的坐姿,語氣囂張到了極點。
「好哇,你動手,隨便你死。不過,你信不信,隻要你一死,我立馬就讓你男朋友下去陪你。
到時候你們在地府裡看能不能做一對苦命鴛鴦!」
小秋手一抖,濃郁的悲傷跟絕望,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她顫抖著聲音,流著淚搖頭,「不……你不敢的……你是在嚇唬我……」
「我不敢?弄死一個小嘍啰而已,動動手指的事。」王哥收起了陰狠,又轉變為循循善誘。
「你男朋友的前途全掌握在我手裡,我手下那麼多兄弟,絕對能讓你倆在這座城市裡混不下去。」
他站了起來,緩緩的靠近小秋,「而讓你男朋友飛黃騰達,也是我一句話的事。
隻是跟我睡一覺,就能給你男朋友博一個好未來,多好的買賣。
他不會發現的……你給我過來吧!」
他趁著小秋不注意,以餓虎撲食之勢,將柔弱的獵物桎梏住,掰開她手裡的刀子,用力扔到地上。
鐺的一聲,刀子落地。
如墨汁入水,雪中落痕,平白污了一池清白……
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小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如失去了魂靈的破娃娃,任由淚水涕泗滂沱,無力掙紮。
她準備咬舌自盡,用自己的鮮血為這不公的世道,再染上幾分顏色。
王哥看著跟死魚一樣的女人,左右開弓,啪啪兩個巴掌甩在她臉上,掐著她的脖子用力,「擺張死人臉,給誰看!」
窒息的感覺不斷放大,眼前出現一抹白光,就在她即將獲得解脫的時候,兇狠的聲音飄進耳朵裡。
「信不信我弄死你男人!」
她猛得睜開了眼睛,迸射出極亮的光芒。
世道不公,身如浮萍,命似蚍蜉。
可憑什麼死的是她!
她憑什麼死!
她怎麼捨得留下他一個人……況且,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三個月了。
本想作為驚喜,今天晚上告訴他。
事已至此,隻能謀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於是她渾身氣勢一變,主動摟住王哥,藉機提出來了要求,一是隻能有今晚一次,二是不能被男朋友知道,三是要給男朋友找個好工作。
即使她臟到了污泥裡,也想開出一朵純白的花……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不堪的一幕,終究是被男朋友撞上了……
她跪在地上哀求,可是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在那之後,他隔三差五的才會回一次他們的家,滿身醉酒,從來不跟她說一句話。
那個時候她就在心裡想呀,他既然還肯回來,肯定還是對她有感情的。
隻要自己好好認錯,說不定他就能原諒她,兩人就能好好過日子。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
好運從來不會眷顧他們這些被上天拋棄的人。
又是一天晚上,王哥突然帶著人闖進了他們的家裡,把她給擄走。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封閉幽暗的房間,冰冷潮濕的石牆,隻有一扇門,能連通外界,極少的飯每天從一個小洞裡被送進來。
長期待在幽閉死寂的空間裡很容易崩潰。
她隻能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一邊在絕望麻木的等待著。
她得活著呀,他們的孩子還沒來到這個世界看看呢。
有一天,那扇門突然被打開了,她被帶了出去,然後這才發現,她彷彿誤入了一個不能見光的地方。
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間,每個房間裡都關押著同她差不多的女人,年輕,美貌。
大家就跟屠宰場裡的牲畜一樣被趕了出來,聚攏在一起,被劊子手估計著價格,品評著價值。
每個女人的臉上都是相似的麻木跟崩潰,等待著宿命的審判。
然後她們就帶上了實驗台,注射藥劑,痛苦,昏迷,清醒,注射藥劑……
那段時間她根本就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隻能反反覆復的重複著,如同一個玩偶被人操縱著。
後來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隻知道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被帶上了實驗台,然後失去了呼吸,被扔了出去。
她不知道這種求死不能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隻知道,同批那麼多女人,隻有她活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