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姜倩臉上笑容僵住,她還沒被一個男人這麼嫌棄過,他就這樣厭棄,碰都不能碰一下。
婚禮上的親吻是借位。
婚後更是一步沒踏進過他們的新房。
他真坐實了合作關係,注意分寸,沒有越界。
姜倩一腳邁進去,首先打量屋子的布局,極簡的黑白灰色調為主,東西也是極簡,不太像常年有人生活的痕迹。
客廳的兩顆有一個人高的散尾葵綠油油的,被細心呵護得極好。
另一面牆壁做了內嵌式,櫃子上擺滿了飛機、輪船的模型。
周靳聲去了一旁小型吧台,從酒櫃取下一瓶龍舌蘭,姿態悠閑倒了半杯酒,冰塊扔進杯子,和酒精的混合發生物理變化。
姜倩轉了一圈走來,奪走他手裡的杯子,「傷沒好,喝什麼酒,你不想活了?」
砰地一下,酒杯重重磕在吧台上。
「那天婆婆還說了,男人到了三十五歲開始走下坡路,jing子質量越來越差,你還喝酒抽煙熬夜,你想害我吃苦?」
「放心,你沒機會。」周靳聲不鹹不淡睥睨她。
「沒機會吃苦還是沒機會懷上你的孩子?」
「沒懷上自然不會吃苦。」周靳聲又取下酒杯,倒上一杯,「你這套在我行不通,別白費勁。」
「那程安寧呢?」姜倩幾乎是咬牙切齒質問他的,「你不打算跟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太太生,是想跟她生一個,養在外面?時機成熟了,把我踹了,給她扶正?」
「我姜倩不會做你的墊腳石,周靳聲,你死了這條心,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沒阻止你追求真愛。」周靳聲掀弄薄唇。
「表面夫妻,私底下各玩各的,這才是你的目的,我要是跟你一樣了,我們倆各打五十大闆,周靳聲,你可以的啊,就等著我下套?」
「現在的你跟我有什麼區別?」周謹慎放下酒杯,不知道從從哪兒摸出一包煙,捏扁了,「現在不動你,不代表我不知情。」
他意有所指,陰狠得讓人脊背發毛。
「你知情什麼?」姜倩氣勢弱了一截,心裡頭打起鼓點,不確定問他。
「那種藥物搞到國內不容易吧。」
「你不要轉移話題和潑髒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靳聲沒接她話茬,「去年年底樺城警方破獲一批違禁藥品,抓到那些人沒有把你供出來。」
他俯身靠近,一張臉陰霾重重,「我沒找你,你倒是找上我了,姜小姐,迫不及待想死了。」
姜倩很快穩住心神,「你沒有證據,你是律師,比我更清楚凡事都要講證據,你要是有證據,可以交給警察,讓警察找我談話。」
「你都這樣說了,不能讓你失望。」
姜倩不信他來真的,她有底氣,沒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警方更沒查到她頭上。
「怎麼,你要栽贓我?」
周靳聲走到落地窗旁邊的躺椅坐下,輕輕搖晃著。
這張躺椅是程安寧最喜歡的位置,不知道幾個夜裡,懷抱著她,她跨坐在他身上,面對面,躺椅微微晃動,攪亂一波又一波的情yu。
周靳聲整個人很放鬆,客廳昏黃的燈照得他的稜角不那麼淩厲,整個人的氣質卻很暗黑,蒙了一層陰鷙的。
姜倩跟過來,調整好語氣,「在這個圈子,我知道表面夫妻多的是,但我不想跟你做表面夫妻,周靳聲,我姜倩不差,你稍微收點心,我們過日子不好麼?」
「我可以跟你保證,你在外面怎麼來,我可以不聞不問。」
一個女人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大度了。
經過剛剛,她確認周靳聲的心在別處,她在意、嫉妒,卻不敢輕易撕破臉,把關係鬧僵。
回應她的,隻有周靳聲極其殘忍一句話:「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居家過日子的男人。」
「你就不怕我告訴婆婆,告訴前大嫂,你和程小姐之間見不得人的那幾年,你是男人無所謂,但程小姐可不同。」
周靳聲淡漠不驚,閉目養神,懶得再應付她。
姜倩急促呼吸著,死死握著手,「程安寧是不是在裡面,讓她出來。」
「姜倩,這裡不是你的地盤。」周靳聲的語調如古井無波,卻帶著明晃晃的警告。
他的地方,不允許她肆意妄為。
她不夠格。
姜倩清楚,尤其是骨子裡極其清高的男人,不會允許女人在再三挑戰他的底線,除非他願意縱容,樂意寵著。
她不在他縱容的範圍內。
原配抓小三的戲碼實在太掉價,姜倩看不起,也不願意自降身份。
她撂下一句話:「隻要我不離婚,外面的女人永遠別想替代我,我不怕告訴你,周太太的位置我坐死了!」
她高傲,自尊心強,沒被人如此忽略過,她也不信了,還有她得不到的男人。
就算得不到心,身體也得在她這,無關感情、愛情,她要的是這場婚姻,要令人艷羨,讓所有人知道,她的丈夫,哪兒都出色。
不止男人愛漂亮女人,帶出去有面子,女人也一樣。
周靳聲在同齡男人裡,超出尋常的優秀,這層皮囊,加清冷孤高的靈魂,在她的癖好上。
姜倩驅車離開,打給溫聿風,跟溫聿風通氣。
「那件事不是做得很乾凈?周靳聲查到到我頭上來了。」
「他找你了?」
「是我剛剛找他,我聽他語氣好像是知道了。」
姜倩還是怵的,沒底氣。
「你不是沒事?」
「我擔心!萬一呢?他好像知道很早了,但一直憋著,沒有找過我,是不是……」
「擔心他新賬舊賬一起算?」
「不然呢,周靳聲那種脾氣,他肯定下死手,而且他能查到跟我有關係,是不是也查到你了?」
「我懷疑他隻是猜測,炸你的,你不要自亂陣腳,萬一是他想看到的,你不是上當了?」
姜倩握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你說晚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他太突然了,我後面才意識到他的意思。」
溫聿風很鎮定,安撫她:「好了,不要慌,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他但凡有證據,以他的作風,不會跟你廢話。」
「但是……」
「沒有但是,說到底,他還不敢跟你撕破臉,你放寬心,不用擔心。」
在溫聿風的安撫下,姜倩逐漸鎮定下來,沒那麼慌,「你確定沒有留下證據?」
「人多眼雜,誰會注意,又沒監控,證據也沒有,要怪就怪安寧疏忽大意,然而這種情況,防不勝防,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可惜了,上次沒成功,沒能讓你發洩一口惡氣。」
姜倩說:「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和她鬥到底,這次不成功,下次總能成功。」
溫聿風頓了頓,「暫時不要找程安寧的麻煩了。」
「為什麼?」
「一個周靳聲,倒是沒關係,我擔心是她朋友下場。」
「哪來的朋友啊,這麼大排場,讓你也忌憚?」
「你是不知道,我已經被盯上了,已經不方便出面了,你千萬別被盯上。」
姜倩好奇了:「哪來的朋友,我認識麼?」
「認識啊,你不是和靳聲去年參加過他的婚禮。」
姜倩想起來了,叫張賀年的,「是他啊,又怎麼了,他父親不是退休了麼,人走茶涼,何況這種家庭,更該低調,怕他幹什麼?」
「他不靠他家裡的關係,小心點總沒錯。」
姜倩和張賀年沒打過什麼交代,隻是聽說了一點關於他的事迹,沒覺得有什麼,平平無奇,不以為意。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