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禦書房談話
皇宮禦書房
禦書房裡很是安靜,紫色的香爐沁出白煙,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在與禦書房瀰漫。
皇上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椅上,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眼神明滅不定。
「皇上,傅丞相到了」
皇上擡起眼眸,淡淡的說:「讓他進來吧」
傅丞相穿著朝服,走了進來,」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皇上,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城池,下到縣城,都張貼了告示,告訴百姓血蛇教的存在。」
聽著傅丞相的話,皇上滿意的點點頭:「到目前為止,有沒有抓到血蛇教的人」
「皇上,許是告示發出的時日還少,並沒有人抓到人」
傅丞相臉色也有些不好,現在的事情迫在眉睫,目前敵在暗,他們在明,若是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對大周的江山造成危機。
「這件事,必須十天之內,給朕一個結果」
皇上面色冷硬。
有敵人潛入他們大周的朝堂,妄圖冒充大周的官員,操縱大周,這無疑讓皇上寢食難安,總覺得那些人會潛伏在他身邊,要奪取他的皇位。
「是,皇上」
傅丞相恭敬道。
「下去吧」
皇上很煩心,上次葯人的事,還沒有結果,這次又發生了新的事情。
處理完朝政上的事,皇上就想去後宮散散心,他漫無目的走著,忽然間走到了一處地方,皇上看著不遠處的宮殿,開口道:「這是惠妃的宮殿,朕走著就到了這裡」
海公公急忙上前,笑著說:「說明皇上心裡下意識惦記惠妃肚子裡的龍子,雖然皇上公務繁忙,卻還想著惠妃,說明惠妃在皇上您的心裡有位置」
「你這個刁奴,敢和朕尋開心」
皇上笑罵道。
「哎呦,瞧奴才這張嘴,奴才這就給皇上賠罪」
海公公笑著打著自己的嘴巴,皇上心情也忍不住舒展起來,他笑罵道:「行了,別給朕耍機靈,進去看看惠妃」
皇上這段時日很忙,已經多日沒見到惠妃,還挺想念的,惠妃善解人意,隻要在惠妃身邊,皇上的心情無論再差,都能變得心情舒暢。
皇上一進入院子裡,就看到惠非坐在鞦韆上,左手托著下巴發獃,腹部高高隆起,眼神平靜溫和。
直到皇上走到她身邊,惠妃才猛然回神,她擡頭看了過去,看到皇上的一刻,她平淡的眼眸一瞬間發亮,眼裡盛滿了驚喜。
「皇上,您······」
惠妃捂著肚子猛然站起來,隻是她雙腳一軟,就要往地上摔倒,皇上急忙上前抱住了惠妃。
惠妃驚慌失措的抓住皇上兇前的衣服,滿臉害怕。
「怎麼這麼不小心」
皇上皺著眉頭訓斥,若是摔到了龍子可怎麼辦,皇宮裡已經有三年沒有降生皇子皇女,惠妃的這一胎,他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再加上,他對惠妃也有幾分在意,可以說,這個孩子是抱著她的期待出生的。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差點就摔到了龍子,臣妾摔壞沒事,要是摔壞了龍子,那就是臣妾的過錯了」
惠妃臉上一臉的後怕。
皇上輕輕拍著惠妃的胳膊安慰她。
惠妃揚起頭,露出一個笑意,「皇上,既然來了,就去臣妾這裡坐一會吧」
「也好」
屋子裡,惠妃把下人都打發出去,隻剩下皇上和惠妃。
惠妃親手點了香爐,那清甜的香氣,讓皇上整個人眉目舒展。
「這是什麼香?」
皇上看向惠妃,好奇的問道。
聽到這話,惠妃蓋上香爐,輕盈如水的眼眸,溫柔的看著皇上「回皇上,這香料沒有名字,是臣妾無意間配置出來的,也讓太醫看了,並沒有任何問題,太醫說,這香氣能夠安神助眠,臣妾想著皇上日常處理政務繁忙,臣妾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想著皇上過來時,能心情好些」
皇上閉上了眼睛,絲絲縷縷清甜的香氣,瀰漫在鼻翼間。
惠妃見此,捲起衣袖,上前輕輕的為皇上按摩著頭部。
惠妃的動作不急不緩,輕重合適,皇上漸漸的睡著了,即便皇上睡著了,惠妃也沒有停下動作。
兩刻鐘後,皇上醒了過來,感受到還在為他按摩的手。
皇上拉著惠手,讓她坐了下來:「朕方才睡著了,你怎麼不停下來,累不累」
看著惠妃手上的通紅,皇上難得多了幾分溫和。
「臣妾不累,隻要皇上能休息好,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惠妃擡起眼眸緊緊的看著皇上,那雙眼睛盛滿了柔情,彷彿隻能裝的下皇上一人。
這樣的眼神,讓皇上很是受用。
許是此刻的倆人多了幾分溫情,這分溫情,皇上從來沒有在其他人的身上體會過,此時的皇上多了幾分傾訴的慾望。
「這群大臣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一件事都辦不好,朕要他們有何用」
惠妃就坐在一邊,靜靜的傾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那雙眼眸溫柔如水,彷彿包容萬物,溫柔的看著皇上,彷彿皇上就是她的一切。
皇上打開了一個口子,就忍不住把心裡積蓄的煩惱全都說了出來。
「血蛇教的人竟然敢覬覦朕的江山,居然還敢派人殺掉我大周的朝臣,冒充他們,等朕把這些人找出來,定然會讓他們碎屍萬段」
皇上的眼神閃過一抹狠戾。
聞言,惠妃溫柔的笑了,「皇上不必擔心,皇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這些肖小之徒也不過是上天給皇上的磨礪,這些磨礪都幫助皇上成為一代明君,流芳百世」
惠妃溫聲細語地寬慰著皇上,聽到這話,皇上很是受用。
他贊同的說道「你說的不錯,朕是天子,那些肖小就是陰溝裡的臭蟲,總有一天朕會把他們一一除盡」
「還有槿王」
提到槿王皇上的心裡很是複雜。
槿王一直是他心裡的陰影。
很小的時候,父皇就疼愛槿王,可以說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在了槿王面前。
那時他雖然是太子,卻抵不住槿王的風頭,一度以為父皇會廢太子。
就連朝中大臣也以為皇上會另立太子。
沒想到父皇直到臨死前也沒有改變主意,還是立他為太子。
最後他雖然成功登上皇位,槿王遠走他鄉。
即便如此,皇上對槿王也有有著很深的忌憚。
他也曾派人去刺殺槿王,無論派了多少人,都失敗了,這也讓皇上對槿王更加忌憚。
惠妃眼眸微動,她不解的問道「皇上,槿王是您的親弟弟,難不成槿王做了什麼事情讓您煩心?若是如此您也可以教訓他,畢竟長兄如父」
看著惠妃的樣子,皇上忍不住解釋道「朕這個好弟弟,可是一直惦記著朕的皇位,若是父皇多活幾年,朕現在的屁股底下的位置,說不定就是槿王的了」
皇上把他的想法脫口而出。惠妃聽到這話,嚇得驚慌失措,她急忙跪下。
「皇上」
「你跪下來做什麼」
「皇上息怒,不管槿王要做什麼,臣妾隻是擔心皇上的身體,切莫動氣」
「朕也隻能和你說一說知心話了,在朝堂上朕還得對槿王和顏悅色,明知道他的狼子野心,還得與他虛以委蛇,還有襄城王,襄城王居然圈養私兵,還想要刺殺大晟國使臣,破壞兩國聯姻聯姻,他更是可惡」
皇上說到這裡,重重地拍著桌子。
巨大的聲響,讓惠妃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皇上原本不辨喜怒的神色,現在滿是憤怒。
皇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惠妃說這麼多,他隻是知道若不說出來,這些心裡話怕是要憋死他。
「皇上,您既然知道他們的陰謀,就能提前多加防範,上天必然是站在皇上您這邊的,您必定會取得勝利,所以這些煩心,皇上就把它拋到腦後,這樣對身體才好」
「若是皇上在朝堂上遇到煩心事,無法對人訴說,可以來臣妾這裡,臣妾願意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皇上的話,到臣妾耳朵裡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皇上別有深意的看著惠妃,「膽子真大,後宮不得幹政,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臣妾不怕,臣妾的願望就是皇上安好,這樣就算是皇上治臣妾的罪,臣妾也無話可說」
惠妃眼眸清亮,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
正在這時海公公從外面進來,小心的回稟道:「皇上,槿王在外面求見」
這段時日,皇上的心情不定,很容易發火,他們這些奴才伺候的戰戰兢兢,就是他在皇上伺候了這麼多年,也一時不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也有些不敢上前。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放下玉佩,聲音淡漠:「讓槿王進來」
很快,槿王就進來禦書房。
皇上眯起眼睛,打量著朝他走來的槿王,俊美無鑄,清風霽月,長身玉立。
皇上桌案下的手握緊了拳頭。
「參見皇上」
「皇弟起來吧」
隻一瞬間皇上就收回了所有的情緒,他聲音溫和。
「這次九州城的事,多虧了皇弟,否則若是讓那些亂臣賊子得逞,我大周江山危矣」
說到這裡,皇上神色浮現出怒火,他雖然忌憚槿王,可他也知道相比較槿王,還是那些亂臣賊子更能威脅他的江山。
槿王漠然一笑:「不知道皇兄有沒有查清楚背後的逆賊,和無雙國的關係,臣弟聽說無雙國國師,前段日子去了大晟,大晟國國力可不弱」
話到這裡,點到為止,未盡的話,皇上卻也能想到,若是背後的人真和無雙國有關,那無雙國國師又去了大晟國,這是準備和大晟國聯盟嗎?
皇上本就多疑,雖然他知道槿王的話,隻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神,他還是不免的多想,難不成大晟國要和無雙國聯手。
不得不說,槿王成功了,瞧著皇上凝重的神色,槿王淡淡一笑,一片悠然自得。
皇上有了操心的事,就不會把心神落在他身上,雖然他不懼皇上,可是他和皇上打起來,自己也會有損失,還會讓外敵趁機入侵,實在是得不償失。
皇上眯起眼睛,看著槿王:「皇弟有什麼辦法?」
「皇上,這樣的大事,臣弟沒有什麼辦法」
槿王悠悠的說道。
皇上很是失望,槿王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大晟國來犯,他去抵禦外敵,這樣損失的也是槿王的力量。
「朕曾給你過旨意,要你帶回來葯人,讓太醫院研究,如今不說活的葯人,就連死的葯人都沒有,若是再有葯人來攻城,該當如何,你也知道那些葯人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若是用在我大周的軍中,實在是如虎添翼」
皇上的眼底散發著狂熱,這樣的葯人,實在是讓他心生羨慕,看著皇上的表情,槿王的心沉了下來,沉聲道:「皇上,葯人是用活人製作而成,做成藥人,就成了別人的傀儡,此事有違天道,斷不可取」
槿王揚唇一笑,帶著些許譏諷,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們若是像那些亂臣賊子一樣,用大周的百姓做葯人,豈不是和那些亂臣賊子一樣,這是禍國殃民,若真如此,大周距離滅國也不遠了」
「混賬」
槿王話音剛落,皇上氣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禦書房伺候的太監宮女,嚇得慌忙跪在地上。
槿王神態悠然,似乎皇上的發怒對他並沒有影響。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上目光冰冷的審視著槿王。
「臣弟自然知道在說什麼,隻是提醒皇兄,皇兄得到這個皇位不容易,別為了自己的貪慾和那可笑的猜忌,白白丟掉了江山」
槿王似笑非笑,如此無禮的槿王,讓跪著的太監宮女更加戰戰兢兢。
槿王的話,就相當於造反,他們聽到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說不定小命都沒了。
「你真是混賬,別以為你是朕的弟弟,就可以仗著朕對你的寬容,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皇上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終於在槿王的話語下,浮現出濃濃的怒火。
帝王一怒,浮屍千裡。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對於皇上來說,他站在這個國家的最頂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