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災之後就有大疫,這話大家都明白,卻在疫情沒發生之前,誰也不當回事。當有小孩子開始拉稀不止,藥石無用,沒兩天就喪命之後中。
牛縣令悲哀地發現,疫情發生了。雖然他已經第一時間命人把死屍,全都火燒埋了。但疫情還是發生了。
為了控制疫情,所以發現拉稀發燒的人,不管男女大人小孩,全都隔離。除了第一時間向朝廷彙報,有疫情之外。
牛縣令立即召集所有的大夫,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因為這個命令,讓風細重遇劉大夫。看到劉大夫,風細簡直像看到親人一樣!
風細帶著弟妹抱著劉大夫大哭了一頓,搞的劉大夫有些不知所措,咱們的關係還沒親近到這個地步啊!不待他安慰三弟妹一番,官差就請他趕緊到臨時縣衙與別的大夫商討對策。
很快,大夫們就推出了湯草,每天早上領粥的時候,每個人還會領一碗葯。但是根本沒用,仍舊每天都有人死去。
牛縣令怕引起恐慌,死人的事都沒具體說。隻是能感覺到,領粥的人一天天在減少。
當夏嬸和小波被帶走隔離的時候,劉大夫還特意為三姐弟檢查了一番。告訴官差他們三個沒事,這才免了三人被隔離的風險。
風細這下不得不警惕起來,這種高風險傳染的情況下,三姐弟若有一人中招,那三人隻怕都活不成了!
防疫要做什麼?首先住處要乾淨!草棚子沒什麼好打掃的,但三人還是打掃了一上午。並且還讓左鄰右舍都打掃,一開始大家不以為意,反正是住不了多久的地方,弄那麼乾淨做什麼!
風細不得不嚇唬他們,不幹凈就會被隔離!特別是看到有的人家,連大小便都在草棚子裡的時候,風細實在無語!這樣下去,想不生病都難!
除了打掃,她又打聽到城裡的舊窯,挖了一些生石灰回來,把草棚裡裡外外都鋪了一遍。然後就是,每天都帶弟妹洗澡。
不怕辛苦,每天到極遠的地方挑水回來,然後不光是喝的水,連洗澡水也都燒開之後再用。
隻要有人詢問,風細都不厭其煩地向他們解釋,這樣做的原因。疫情還沒控制,並且還沒找到原因。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乾淨,才能減少傳染的機會!
有孩子的人家,特別是母親,立即學起風細來。不再喝生水,不讓孩子隨地大小便,屋裡屋外都鋪灑生石灰,每天全家人都會洗頭洗澡。
風細的舉動,很快就引起官差的注意。連牛縣令也來問,為什麼這麼做?風細隻好又把這事歸於父親,有個秀才父親,太適合背鍋了!
在什麼話之前都加個「我爹說過」,並且有劉大夫做證,柳父確實是個了不起的秀才,就更令人信服了!不管成效如何,反正這些災民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動起來也好。
牛縣令很快就下令,所有人都來幹大掃除。窯洞重新燒起來,每天都燒許多生石灰沿街來灑!
嚴禁喝生水,嚴禁隨地便溺,一經發現,全家都得隔離!因為誰也不知道隔離的人都去哪了,所以對隔離十分恐懼。
再有就是,不管有沒有拉稀,都得喝大青根水,每天還要喝三次!發病的人果然少了下來,但還是會有。所以疫情還是沒有得到控制,因為一直找不出病源給出治療方案。
因為這些建議都是風細給出來的,所以牛縣令把風細也調到大夫組,給劉大夫打下手,幫他一起治療病人。
如是風細又做出了口罩和頭罩還有手套,讓所有的大夫都得戴,千萬別跟病人有直接接觸。
雖然每天跟著劉大夫背著醫箱,跑東跑西,回到縣衙還要清葯切葯。但是好處就是,三姐弟都搬到臨時縣衙裡面住,弟妹的安全相應得到一些保障。這讓風細很開心。
這一天,牛縣令通知,再有三天欽差就會到了,並且還帶了禦醫。這個消息讓被疫情籠罩的百姓,恐慌減少了一些。
牛縣令一直擔心,因為缺少食物和藥材,會激起民變。雖然已經好幾起百姓鬥毆事件發生,但還都在控制範圍內。這一聽說欽差就快來了,牛縣令腥紅的眼睛終於好了一點。
可以說,自己洪水之後,牛縣令每天都沒睡覺超過兩個時辰。隨時隨地都在緊張狀態。
這天早上,風細依舊背著藥箱跟在劉大夫身後,和一群大夫,到幾裡之外的另一處百姓落腳點施藥。
她把自己包裹的十分嚴實,除了眼睛之外,連一根頭髮絲都沒露出來。沒有車,幾個人全都拐著棍走。很快都熱的直冒汗。
劉大夫勸風細:「這還沒到地方,你先把頭罩摘了吧!這麼熱的天,別悶壞了。」
風細扯了一下口罩聞了聞,空氣中一點清新的味道都沒有。熱氣一蒸,一股腐爛伴著爛樹根爛稻草的噁心味道撲鼻而來。
雖然官差每天都出去打撈屍體掩埋,但是樹林淤泥中經常還會發現死狗死豬什麼的。這種情況下,風細寧願熱死,也不願意摘下頭罩。
堅定地搖搖頭:「我不要!萬一染上細菌怎麼辦?」
劉大夫眉頭一皺:「細菌是什麼?你每天回家,不進門先洗手洗澡,硬是搓的都發白了才進屋。那大青根水,不要錢一樣猛灌。要是連你也染上病,那我們都逃不掉的。」
風細無語,有那麼誇張嗎?在大家進入落腳區的之前,先在外面把午餐吃了。一人一人白饅頭加清水。然後劉大夫特意交待,千萬不可以吃那個地方的東西,水也不能喝。
若是隨身帶的水喝完了,就忍著。風細心一驚,難道這個落腳點的情況更嚴重一些?
進入那條臨時用黃土鋪的道路後,風細才明白,這裡的情況不光嚴重,並且是十分嚴重!雖然牛縣令的命令也發到這裡,但是大家執行的不徹底。
生石灰灑的不夠多,還是有孩子隨地大小便。就是官差發現了,也隻是斥責一聲,並沒有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