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辦法了,隻好等長鷹的腿稍微好點,能攙扶著走路之後,再離開。小虎便建議兩姐妹到鎮上休息,他在這裡照顧長鷹。
詩華卻不幹,寧願住這破爛山洞照顧長鷹,也不願意出去!這姑娘現在對外面很是抵觸,大有自閉症的傾向,這點也讓風細很擔心。
就這樣,四人在山洞中住了下來。長鷹恢復的很好,傷口並沒有發炎。
開始風細還擔心夏天傷口容易發炎,不料這山谷底比外面涼快許多,特別是到了晚上,睡覺還要蓋東西。不像外面總被熱醒。
這樣看來住在山洞還是有好處的!兩姐妹的全部心思,都用來照顧長鷹。
小虎花了幾天功夫,才挖好了十八個坑,分幾趟到鎮上買夠草席和黃紙等物。
堅決不讓兩姐妹動手,哪怕風細這個師傅是男兒心態,他還是覺得不該碰死人。獨自一個人把十八個鏢師埋了。
相處幾天,長鷹知曉這十八個鏢師的姓名和家鄉,小虎拿木闆刻了碑,簡單祭拜一下。
風細再一次感觸到這個時代的殘忍!人命真的如同草芥一般!本以為大周已經是個很繁榮的國家,想不到才離帝都幾百裡,山賊就這麼猖獗!
那河西呢?暮雲平他們是不是每天面對的都是這樣的情況?並且是比山賊更狠毒百倍的北疆敵軍!
如果不是遇到他們,這十八個鏢師就得暴屍荒野,而他們的家人還在家等著他們歸來。
長鷹長年在武館兼鏢局學武,據他師傅說,走鏢就是把命拴在褲腰上。許多鏢師客死異鄉,屍骨無存。
接下來幾天,日子過的相當平靜。雖然山洞中有諸多不便,可相比外面世界的麻煩,詩華寧願長住山洞。鑒於她的情緒,和長鷹的傷,風細壓根不敢提出去。
每天才剛亮,小虎就帶著背筐和銀子艱難地走出山谷,直到傍晚時分,才背著滿滿一筐日常用品回來。
除了鍋碗油鹽,他還給細心地給詩華帶了洗頭的胰子頭油等物。帳子簾子自然也買了,詩華一番布置,山洞成了兩個房間。很有長住的打算。當然,更多的是給長鷹的草藥。
頭兩次他還帶著白龍去,說是出了山谷,上了山路就能騎馬。後面卻寧願走山路也不願意騎了,說是路極陡,騎馬十分不安全。
白龍就被放養在了長草地上,每天牽到水潭邊飲一次水,便不用管了。直接把俊馬當牛來養了。
早上風細燒上一鍋熱水,和詩華一起幫長鷹擦身洗頭。然後詩華煮早餐,風細去打水,偶爾運氣好,能拿竹枝叉到幾尾鮮魚。
吃罷簡單的早餐,風細去前一天下套的位置查看,有沒有捉到野雞或野兔的。詩華就在山洞附近找些能吃的野菜草藥等物。
夏日下午很長,兩姐妹便收拾山洞,這山洞大著呢,怎麼也收拾不完。接著詩華做針線活,風細給長鷹換藥。或是到更深的洞穴探險,或者把山洞門口的草割掉。
傍晚時分,太陽才變成桔黃色,風細和詩華就要忙著拿艾草熏山洞。連白龍睡覺的樹下也要熏一圈,否則半夜能被蚊子吃了!
理論上來說,這山谷的蚊子長年吃素,也就是喝露水。突然有人來,應該不知道血好喝啊?可人家就是有這本事,天一黑有紀律有組織的,成群成群的襲擊人。稍不留神就被叮的全身長草莓一樣。
所以小虎就算再累,也會在傍晚前回來。否則半路會被蚊子咬個半死。
就在他們住在山洞的第九天傍晚,小虎沒按時回來。三姐弟都著急起來,平時小虎平安無事的回來,大家到沒多想。而這一不回來,稍一想就覺得嚇人。是不是又遇到山賊了?是不是路上遇到意外了?
山路那麼險陡,一步不慎就有可能掉落山崖,而小虎還背著那麼多東西!是不是在鎮上與人起了爭執?
更可怕的是,會不會是王家的人追上來了?種種意外在三人腦海中盤旋。詩華急的快哭了,長鷹讓不必管他,兩姐妹一起去找找。
風細讓詩華把白龍牽到山洞門口,照顧好長鷹,萬一有危險,兩人便往山洞裡面走。她進去看過,除了黑些冷些,裡面很寬敞並沒有危險的東西。
她自己則拿著把斧頭去找小虎。小虎平時出山谷的路線跟幾人說過許多遍,先穿過長草地,再過水潭,爬上山丘越過樹林上山路。風細緊趕慢趕,待上了山路天還是黑了。
幸好今日是滿月,照的山林蒙上一層銀光一樣明亮。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好景緻,風細一眼也沒多看。隻想快點走出山林找到小虎。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山頂,也就是詩華他們被山賊打劫的地方。風細趕緊在四周查看一翻,如果小虎是在這裡被山賊擄去,肯定會落下什麼東西。
轉頭一想,小虎早就說過,怕會遇到山賊,他從來不走這條路,而是走下面的小路。風細一拍額頭,晚上隻顧走大路,到忘了這件事!
正想轉身回到小路上,突然從旁邊的林子裡傳來一陣異動。風細嚇一跳,難道是野獸?小虎不會被真老虎咬走了吧!
提著斧頭撥開灌木叢,隻見一個熟悉的背筐放在樹下面。風細大喜,衝進去喊道:「小虎!小虎你在這裡嗎?」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一棵大樹下傳來:「師傅,我在這裡!」
風細提著竹筐跑過去,隻見小虎臉色蒼白,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正揪著一把草藥揉著。
借著月光,隻見他肚子上一層黑紅。風細湊近點,淡淡的腥味才讓她反應過來,小虎受傷了,這是他的血!
風細一邊問是怎麼回事,一邊脫下他的衣裳上藥。小葯虛弱地道:「有水嗎?」
風細扯過竹筐,裡面什麼也沒有。掀開小虎的衣裳,隻見他肚子上有一道一指長的傷口。幸好不深,否則早沒命了。
「你忍一下!」把草藥往上面一敷,在小虎一聲慘叫中,拿裡衣包紮好。架著他往山洞方向走:「喝生水不衛生,特別是你現在這個情況。我背你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