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看著一群人像是小醜一樣東跑西竄,沉聲:「決定了?」
時颯颯悶聲:「嗯,我給了他們太多次機會。」
她昂起頭,看著這棟承載著自己幼年記憶的房子,鼻尖兒又是一酸:「我想好了,我的家,憑什麼給他們住著?還不懂的珍惜?」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找到姐姐之後,時颯颯總覺得自己太喜歡哭了,總是莫名的心酸。
秦墨寒擡手拉著外套不讓她涼著:「想要自己動手?」
「嗯。」她點頭:「是我的東西,我就要親手拿回來。」
雨越下越大,原本還晴好的天氣,忽然間就烏雲密布,攪亂了這一場精心準備的BBQ。
「我們走吧。」她轉眸看著秦墨寒:「我看著他們住在我父親親手設計的房子裡,一分鐘都不想讓他們笑著。」
秦墨寒抿唇點頭,護著她離開了時家別墅,上了車離去。
怪異的是,車子離開了時家這片小區,竟然又是晴空萬裡,有些詭異。
時颯颯就是故意攪亂了他們的聚會,因為她不願意看到時錦鵬夫婦那兩張得意的臉。
忽然,秦墨寒手機一陣鈴聲響起,他看到號碼臉色一變。
「喂?」
「好,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他面色凝重的看著時颯颯:「奶奶病危。」
「那我們趕快去。」她也有些擔心,並同時通知了沈星月。
醫院裡,藍雪茹和秦正威守在門口,看到幾人出現,直接攔住。
「別讓他們過來,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老太太眼瞅著就咽氣了,可不能讓他們過來分遺產,藍雪茹心裡就是這麼想著的。
秦墨寒黑眸沉著,髮絲上還滴著雨水:「藍雪茹,你攔不住我,讓開。」
「今天誰也別想進去,我警告你們,趕緊給我滾!」
藍雪茹陰沉著臉,惡狠狠的看著幾人,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熬到老太太要死了,可不能再出意外,一定要把老太太手裡的這些東西,都捏在自己手裡。
「藍雪茹,沒有人想跟你搶奪家產,我們隻想進去看看奶奶。」時颯颯忍著心底的怒火,她現在沒心思跟藍雪茹在這撕逼,隻關心秦奶奶現在的情況。
「哼,讓我讓開?你們好進去蠱惑老太太把她手裡的股份遺產都給你們?」
「門兒都沒有,一個野種也配拿我們秦家的東西?我呸!」
自從秦惜之出事,藍雪茹在所有人面前,再也不隱瞞自己的態度,對秦墨寒,各種嫌棄。
之前為了保持著自己貴婦的優雅形象,為了秦家在外的面子,她多少還會收斂點。
可現在,她已經不分場合的跟秦墨寒撕破臉,就連秦正威,都默許了她的做法。
她說完,秦正威就走了過來,看著秦墨寒,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秦家不欠你什麼,你憑藉著這個姓氏,也在江海市得了不少好處。」
「現在家裡出了事,也不指望你能幫上什麼忙,就別在這添亂了,你走吧。」
到底是老狐狸的親爹,說話都是這麼圓滑,既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又表明了秦墨寒根本不是秦家人的身份,話說的滴水不漏。
時颯颯都有些佩服,明明秦正威是占著人家沈家的便宜,現在居然還在這裡賣乖?
她微微轉眸去看秦墨寒,他雙手緊緊握拳,似乎也是在隱忍著。
沈星月眼眶微紅,她已經沒有資格站在這裡,可,秦奶奶待她如親孫女,她當然要來。
「家屬小點聲,患者正在搶救。」護士開門對幾個人說著。
外面的吵鬧聲影響到了秦奶奶的搶救,秦墨寒幾個人馬上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不是該跟秦正威和藍雪茹有衝突的好時機。
秦墨寒長腿往後退了兩步,面色凝重的看著緊閉的病房門:「我們去外面等。」
時颯颯和沈星月點頭,跟著秦墨寒離開了被藍雪茹『重兵把守』的區域。
沈星月一步三回頭,看著門口這麼多人,她擔憂的說著:「我怕奶奶會出事。」
秦墨寒眯著黑眸低聲:「暫時還不會出事。」
「為什麼?」沈星月就怕藍雪茹為了秦奶奶手裡的股份,對她下黑手。
「據我所知,奶奶到現在都還沒有留下遺囑,從法律的角度上說,我們都有一部分的繼承權,藍雪茹和秦正威是絕對不會讓這些錢落在我們手裡的。」
「所以,他們一定會拼盡全力搶救奶奶,然後逼著她立下遺囑,把我們掃地出門。」
秦墨寒冷靜的分析著,所以也知道,老太太現在暫時沒有什麼危險。
時颯颯咬唇,終於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秦墨寒,你的戶籍……」
「在奶奶這。」秦墨寒並未隱瞞:「但是奶奶是自己一個人有單獨的戶籍,不帶任何人,隻有我,所以,秦正威和藍雪茹對我還是有些忌憚的。」
時颯颯輕輕點頭,也知道當初沈家並不承認秦墨寒的存在,是秦奶奶那些年一直護著秦墨寒,所以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祖孫關係這麼好。
「那,我們要不要在病房裡盯著點?」時颯颯有些擔憂:「萬一秦正威他們強迫奶奶簽下什麼字?」
「我不在乎那些,我隻怕他們拿到了遺囑,就會加害奶奶。」秦墨寒說出自己的擔心。
沈星月語氣也有些急切:「這些年,藍雪茹和奶奶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他們隻不過是維繫著表面罷了,一旦他們拿到自己想要的,我也怕出事。」
時颯颯擰眉看著兩人:「好歹這奶奶也是秦正威的親媽吧,他不至於這麼狠心吧?」
秦墨寒卻冷笑一聲:「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把自己偽裝成大善人和慈愛父親的男人,你覺得他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時颯颯恍然,她剛來秦家的時候,覺得秦正威對秦墨寒還不錯,但是細細想來,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過,對秦家的事情也是不管不問,一切都隻是表面『慈父』罷了,全都是偽裝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