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個小時,時颯颯才坐直了身子,擡手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
「鄭澤,房間裡需要足夠的溫度。」
「我馬上去!」鄭澤點頭,跑到空調旁邊調節溫度:「小師姑,這個溫度可以嗎?」
「再熱一點。」她說道,手中的銀針已經再次消毒,轉移位置。
將鄭明學指尖末端刺破,觀察著血液顏色,這一個過程,又持續了半小時。
秦墨寒回到房間的時候,溫度異常的熱,裡面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
唯獨躺在床上的鄭明學看似還有些冷的樣子,身上蓋著兩床被子。
「颯颯。」他走了過來,低聲問著:「情況怎麼樣?」
時颯颯輕輕點頭:「好多了,按時服藥就沒事了。」
房間裡的人都鬆了口氣,此時,鄭明學也緩緩的醒了過來。
「爸!」
「老師!」
鄭澤和徐志帆跑了過去,急切的看著他:「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可是鄭明學卻躺在床上沒有辦法開口說話,自己也是急的滿臉通紅。
「他的語言神經暫時被麻痹了。」時颯颯蹙眉:「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颯…」鄭明學想說話,可隻發出一個字,就覺得舌頭麻酥酥的,說不出來。
「師兄,你不要說話,這兩天就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交給我。」
時颯颯看了一眼鄭明學被放出來的血液,逐漸變成了正常顏色,才開始給他止血。
「你是中毒了。」她低聲說著:「還記得你在聚會上都吃了什麼東西嗎?」
鄭明學想了想,示意兒子拿來紙和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些字。
時颯颯拿過來看了看,都是一些普通的菜色,和一些聚會常見的酒。
「秦墨寒,你查到什麼了?」她轉頭問著。
「這裡是聚會的視頻,我放給你看。」他拿到了聚會的視頻,但是卻並不完整:「因為有一部分視頻被人為損壞,沒有辦法修復。」
時颯颯的臉色越發難看,視頻損壞無法修復,這就意味著,他們可能找不到下毒的人是誰。
「沒事,先看視頻再說。」
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今晚學術會議的那些教授的身影,因為是國際學術會議,所以來的人特別多,少說也有一百多人,想要挨個去分析,是很麻煩的事情。
時颯颯冷靜的坐在電腦前,細細的看著視頻裡的每一個人的動作。
忽然,她看到鄭明學在快要結束聚會的時候,喝了一杯香檳。
她轉眸問著鄭澤:「香檳一般是慶祝的時候才會喝,你們是有什麼事情要慶祝嗎?」
「是這樣的,這次學術會議,不僅僅是交流大家的經驗,而且還想要在M國創辦一個封閉基地,用來關押世界上那些非常可怕的精神病患者。」
「再把他們的日常生活記錄下來作為研究資料,之前一直都沒談攏是因為大家都想在自己所在的國家建立這個地方,但是這一次,直接定下來在M國。」
「所以,大家都慶祝了一下,而且,我爸也被選舉為第一臨床教授。」
時颯颯眉頭皺了皺,她覺得奇怪的是,鄭明學的毒性並沒有在五臟六腑蔓延,而是集中的想要傷害他的神經,這是很詭異的事情。
如果有人想要殺了他才下毒,那麼為什麼不直接狠一點,弄死算了?
為什麼隻是想要損傷他的語言中樞神經?運動中樞神經?
這是隻想把他弄癱了,卻不想要他的命,很怪。
徐志帆一臉憤怒的說道:「一定是史蒂夫那個老頭子做的,他這些年就一直嫉妒老師的才華!」
「史蒂夫是誰?」時颯颯問著,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是我爸的一個競爭對手,以前在幾次學術論壇上,我爸提出的論點都跟他不一樣。」
「而後,通過大家的研究論證,我爸有幾次的論點是正確的。」
「所以他一直都把我爸當做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鄭澤說的這個人,時颯颯很快也在屏幕上找到了:「是他?」
看肢體語言就能分析出來,這個人對師兄是有些敵意,但,看似不像陰沉下毒的樣子。
「應該不是他。」時颯颯搖搖頭:「雖然他和師兄有些論點不同,但是他的動作和眼神上面分析,不像是下毒的人。」
「為什麼?」鄭澤不解,明明這個人才是最有可能的。
「如果是給你爸爸下毒,那麼他就應該很關切那杯酒,你爸爸有沒有喝進去。」
「但是你看,這裡。」她指著視頻中的一段:「他和你父親說了幾句話之後,眼底雖然是有些不服氣,但肢體上並未表露出來什麼異樣。」
「而且眼神也並沒有追隨你父親的酒杯,也並未提前離場。」
鄭澤不解:「提前離場?」
時颯颯點頭:「下毒的人,會看著你父親喝掉那杯酒,然後提前離場。」
「這是人類的一種心理反應,因為喝掉了,就意味著肯定中毒了,他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但是鄭澤卻不這麼認為:「如果是下毒的人,就想親眼看著我父親病發呢?」
時颯颯輕笑:「那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有這麼變態的想法?」
「若真的有這麼大的仇恨,又為什麼隻想損傷你爸爸的中樞神經,而不是直接要了命?」
房間裡的人都沉默了,緩緩點頭,認為她說的很對,如果真的拉滿了仇恨值,那肯定是直接要命,而不是現在這樣,鄭明學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旁邊的徐志帆激動的問著:「那是不是我們找到提前離場的人就行了?」
「下毒的人會在這些人當中。」時颯颯點頭。
可偏偏,這後半段的視頻被人為損壞,什麼都沒拍到,讓幾個人很著急。
「別急。」時颯颯搖搖頭:「你們好好想想,是否有什麼人和師兄產生了利益糾葛?」
想要傷人,一定是有仇恨值,拉滿了,大概鄭明學就死了。
如果沒拉滿,那麼這個人,就一定還在南風島的某個角落裡,等待著鄭明學癱瘓的消息。
「該不會是他吧?」徐志帆想到了什麼,皺眉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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