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秦小喬的呼吸，她身前的柔軟也跟着起伏，本來睡衣領口就大，陸封烈俯視下去，正好能瞧見一半。

　　他小腹一緊，喉結滑動，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看得到得不到。

　　呼了口氣，他聲音嘶啞問，“疼不疼？”

　　秦小喬搖搖頭。

　　感覺他有點不對勁，側目看了眼，一不小心對上陸封烈那雙骨節分明而又有力量的手，古銅色的手指上裹滿了亮晶晶的藥膏，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侵襲大腦。

　　她呆住了。

　　好半晌才緩過神，紅着耳根，連忙側身躲開他的手，手忙腳亂把衣服拉上。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

　　壓根都不敢看他，生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她做賊心虛，陸封烈何嘗不是？

　　手下一空，他暗暗松了口氣，真擔心再這麼按摩下去會把持不住。

　　首先地方不夠好，其次還有孩子在，他和媳婦的第一次，不想就這麼随便交代。

　　他後退幾步，拿過毛巾擦了擦手。

　　“行，你們先睡，我收拾收拾。”

　　秦小喬回頭，才發現兄弟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

　　看到孩子，剛才所有的旖旎全都煙消雲散。

　　她點點頭，瞧見陸封烈又開始收拾房間，有些心疼他，這一天他也沒少奔波。

　　一大早出門買床，後又趕過去找孩子，下午忙着照顧他們，直到現在都沒能歇口氣。

　　她掀開被子躺在兩個孩子中間，叮囑陸封烈。

　　“别收拾了，這麼晚收拾什麼？先睡覺，别的明天再說。”

　　陸封烈把垃圾打包好，看一眼躺着的母子仨，兇口又滿又燙。

　　他唇邊噙了點笑，踱着步子過去關燈。

　　“好，睡覺。”

　　——

　　陸興華也累得不行，坐上車就呼呼大睡。

　　到了家才被司機叫醒，摁了門鈴等半天，大門拉開，他埋頭剛往裡走，擡眼正對上徐蓮那雙陰沉的眼。

　　還以為開門的是劉嬸，沒想到是自家媳婦？

　　陸興華眼睛一亮，脖子往後一仰。

　　“阿蓮？這麼晚了還沒睡？”

　　徐蓮披着披肩，長發挽在腦後，陰測測地看着他沒什麼好臉色。

　　陸興華自知今兒個沒有出去和那些老頭們瞎混，底氣十足。

　　“先進屋，正好和你聊聊孩子們的事兒。”

　　他擡手輕輕扶了下徐蓮，遭受到她一記冷眼。

　　冷哼一聲，徐蓮轉身帶路，看了眼身後背着手的陸興華，陰陽怪氣道。

　　“以前還不明白什麼叫做有了孫子忘了媳婦，現在總算體會到了，早上出的門，現在才回來？你要不要看看幾點了？”

　　這年頭沒什麼通訊工具，出門在外确實不太方便。

　　陸興華沒吱聲，自家媳婦現在正在攢怒氣值，他要是撞槍口上，幾天估計都哄不好。

　　本來就不會說甜言蜜語，兩口子就這麼擰巴着，多難受？

　　“也不是不讓你去看孩子，看了眼不知道回來？陸興華你今年快七十了你不知道？萬一你在外面有個什麼……”

　　徐蓮也不敢把這話說全，沒了丈夫的日子她從沒想過。

　　“你讓我怎麼辦？”

　　陸興華清了清嗓子，跟在後面不住讨好。

　　“是是是，今天這事兒是我不對，這不是有突發狀況麼？”

　　徐蓮扭頭瞪他一眼，“什麼狀況你不知道讓司機回來通知我一聲？”

　　陸興華無奈地撓了撓鬓角，“當時魂都快吓飛了，哪還記得什麼通知？”

　　徐蓮也隐約察覺到他語氣得不太對，面上的責怪和委屈有片刻的遲疑，皺着眉頭頓住腳步，冷聲問。

　　“出什麼事了？能把你陸興華吓得魂都飛了？”

　　陸興華環顧四周，這外面更深露重，也不是說話的地兒，他拉着徐蓮埋頭進了客廳。

　　夫妻倆還沒站穩，他就平地一聲驚雷。

　　“今早上，兩個孩子被人販子抱走了。”

　　“你說啥！”

　　徐蓮平時最講究端莊規矩，此時聞言也禁不住一聲怪叫。

　　她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顧不上還在鬧脾氣，一把拽住陸興華問。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

　　她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哪還有剛才的傲慢？

　　眼圈肉眼可見變紅，滿臉都是害怕。

　　雖說兩個孫子她都沒怎麼見過，還有個備受讨厭的親媽，但她畢竟心心心念念了好幾年，祖孫重逢那是期待了千百遍。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阿烈的孩子，更是他們陸家的血脈。

　　不說别的，那也是兩個人命，這年頭哪個孩子不是長輩的心頭肉，别家的孩子被偷她都怒不可遏，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孫子？

　　“孩子呢？找回來了嗎？”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軍官的孩子都敢偷？”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見陸興華遲遲沒回答，她再也等不了，扭頭就往外面沖。

　　“不行，我得去問問阿烈，他們夫妻倆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我的乖孫，要是找不回……”

　　見她這聽風就是雨的，陸興華哭笑不得之際心裡還有點得意。

　　别看媳婦嘴上說什麼不認小喬，還說什麼孫子要是跟着媽媽她也不打算帶孫子，可真要碰上事兒，比誰都着急。

　　一把拉住她，陸興華忙開口，“找到了找到了！”

　　徐蓮腳步這才一頓，橫眉豎眼問，“真找到了？你沒騙我？”

　　陸興華立馬撒開手，認慫。

　　“我哪兒敢騙你啊！今天跑一天不就為這事兒嗎？兩個孩子現在估計都已經休息了，你真擔心他們，明天跟我去看看。”

　　徐蓮一顆心撲通撲通都快跳了出來，她擦擦眼淚，趕緊捂住心口，沒好氣拍了陸興華一巴掌。

　　“孩子找到了你不早說？說話大喘氣？吓死我了！那可是我孫子……”

　　說到這，她眼神一冷，又緊盯着他殺氣騰騰問。

　　“到底怎麼個事兒，你給我說說。”

　　陸興華拉着徐蓮去沙發上坐下，還特意給她倒了杯茶，把整個過程如實道來，聽得徐蓮那是淚水漣漣。

　　她拿着手絹擦擦眼角，忍不住責怪，“他們到底怎麼看孩子的？兩個大人還守不住孩子？這幸虧是找回來了，要是沒找回來……”

　　她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後面的設想壓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