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是林淑珍她媽!銀桃要為姐報仇
正是林淑珍。
而且瞧她那樣子,是從婦產科的門診出來的。
她一愣,下意識追上前幾步,卻見她已經往住院部去了。
鍾老太眼珠一轉,就進了剛才林淑珍出來的診室。
「大夫……林淑珍是怎麼了?」
老大夫皺眉擡頭看她一眼:「你是她什麼人?病人的消息我們可不能說出去。」
鍾老太笑得一臉老實:「我是她媽。這孩子,這幾天一直瞧著不舒服,我要陪她過來,她又不肯讓我陪。可我這心裡,實在擔心啊……這才偷偷跟了過來……」
老大夫狐疑地看她:「你是她媽?你這年紀也沒那麼大吧?」
「婆婆。唉,我兒子比她小好幾歲呢。當初家裡沒錢,沒辦法,娶了她這個二婚的。」
鍾老太瞧著確實是比林淑珍老了不少,何況又是婆婆,也不是沒可能。
而且瞧她這焦急樣子,做不了假。
老大夫眉心舒展開,笑道:「那就恭喜你了,你兒媳是懷孕了。不過胎象不是穩,得保胎,已經讓她去住院部了。她這年紀有點兒大了,你們家裡人要多注意些……」
這一聲如同天雷滾滾,直接將鍾老太劈了個外焦裡嫩。
所以,是錢瑞生的?
好一會兒,她反應過來,連聲和大夫道了謝,就退了出來。
等到出了衛生院,鍾老太已經回過神來。
她嘴角挑起一個笑。
這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嘖,瞧著林淑珍這樣子,應該是打算保胎生下來的。
這樣一來,倒是能少廢她不少功夫。
而且她能正好在衛生院。
那明兒,就將那事兒也一併辦了。
這樣一想,鍾老太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媽,您怎麼在這兒?」
鍾老太一擡頭就看見銀桃背著書包站在她前面。
她笑道:「放學了?快上來,媽載你。」
她又將剛才去衛生院威脅汪鐵柱的事兒說了。
「那他說了沒?孩子是誰的?」
說起這個,鍾老太又沉了臉,將汪鐵柱的話說了一遍。
「這事兒,你別告訴你姐。等把婚離了,我再編個謊話,不然……你姐失了心氣兒……怕是真活不下去。」
後座的銀桃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半晌,才「嗯」了一聲。
她又問:「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鍾老太嘆了口氣:「不然還能怎麼樣?這事兒真鬧出去,姓汪的最多被人嘲笑幾句,最吃虧的還是你姐。要是再被人指指點點,你姐她真的……唉……遇上這些爛人,咱們除了打他一頓,暫時也沒別的辦法了……」
銀桃眼神陰鬱,良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心裡卻已經有了主意。
等到了家,她將書包往鍾老太懷裡一甩:「媽,我剛想起還有個事兒,自行車借我騎會兒,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也不等鍾老太回答,騎上車就跑。
鍾老太連喚了兩聲沒喚答應,想著這丫頭向來主意正,也不太擔心,轉身進了屋。
銀桃將自行車踩得都快冒火星子了,一路直奔汪家莊旁邊的王家莊去。
今兒早上,她媽他們走後,她們吃早飯時,大姐就狂吐,明顯神色不對。
銀桃怎麼問都問不出原因來,急了,直接去廚房拎了把菜刀就往外沖,要去把汪鐵柱砍了。
「不管是什麼事兒,肯定是汪鐵柱這個王八蛋欺負你了。我把他砍了給你報仇,那絕對沒問題。」
還是大嫂一把抱住了她。
大姐也急了。
最後悄悄地和她說汪鐵柱和王寡婦那事兒。
銀桃氣紅了眼。
雖然在大姐的勸說下去上學了,今兒一天什麼也沒學進去。
她覺得她要是不想辦法出了這口氣,到明年高考都學不進去了。
一路打聽,找到了王寡婦家。
王寡婦剛送走一個鑽她屋子的男人,回頭就看見銀桃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沖銀桃笑了笑:「哪裡來的漂亮妹子?不過我可不喜歡妹子啊。」
銀桃也沖她笑:「我們做個交易。」
王寡婦一聽這話,笑得更歡了,連連擺手:「我可不和你們這些漂亮妹妹做生意。瞧著眼生,怕不是咱們村兒的。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吧。」
「一百塊錢。」銀桃直接開口。
王寡婦一愣。
這麼大手筆?
她來了興緻:「哦?那說來聽聽。」
「進屋說。」
兩人進了屋。
銀桃開門見山:「你那姘頭,汪鐵柱……」
王寡婦皺了皺眉:「別別別,那不中用的東西,可不是我姘頭。」
見銀桃眼神疑惑,她又笑了:「哎呀,和你們小姑娘說不清。反正就是……」
「他不行嘛。」銀桃開口。
王寡婦被她故作老成的樣子逗笑,點頭:「喲,還知道人家不行啊。不過也確實是不行,根本都……起不來……嘿,我跟你個小丫頭說這些做什麼。嘖,可憐他媳婦……」
「你說的交易是什麼?」
銀桃湊上前去,俯在王寡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王寡婦一聽,皺起了眉頭,連連擺手:「不行,這事兒不行,這弄個不好,把我自己牽扯進去了……」
「一百五十塊,我最多能拿出來這麼多。」銀桃咬咬牙加價。
「小妹妹,這不是加價的事兒……」
見王寡婦一再拒絕,銀桃心裡一急,眼圈都紅了。
王寡婦見不得小姑娘吧嗒吧嗒落淚,急了:「哎,你這小妹子,這是咋了?」
銀桃瞧著似乎有戲,淚落得更歡了,將自己姐姐被打又被逼得跳河的事兒都說了。
她又抽噎著道:「姐姐,那天的事兒我姐都和我說了。姓汪的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姐還大著肚子呢,他前面那回打她,把她孩子都差點打掉了。就這,我姐心善,還原諒他。可你也知道,他竟然當著我姐的面和你……嗚嗚……我苦命的姐姐啊……
姐姐,同為女人,你也知道這人不是好東西,你就幫我這一把,好不好?我姐她命都差點沒了啊……我作為妹妹,不做點什麼,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啊……」
要不是怕她媽打她,她都想不用這王寡婦,自己來……但是想到自家媽最近越來越暴躁的脾氣……算了,她還是花點兒錢吧。
來之前,她也打聽過,這王寡婦,早年也是經常被自家男人打的。打得最厲害的一回,據說三個月沒能下床。
後來,她男人晚上喝酒喝多了,一頭栽進水溝裡淹死了。她日子倒是更好過了些。
銀桃想賭一把,賭這王寡婦的同情心,和姐姐同病相憐的同理心。
王寡婦皺起眉。
她雖然也心疼銀花,可她並不想摻和到這種事裡面去。
一個不好,可能她就得被汪家人打擊報復。
她犯不著為了個陌生人冒這麼大的險。
「小妹妹,這些事兒,是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小姑娘管不著……我也是不會答應你的……」
銀桃皺起秀眉。
王寡婦這是油鹽不進。
她小臉一沉,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姐姐,五年前,後山,山洞裡……」
王寡婦一愣,沒明白。
「你和你表哥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聽說,你兒子不是你過世的男人的種?姐姐,你說我要是將這事兒捅出去,你婆家人會放過你嗎?」
王寡婦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你……你胡說!」
銀桃還在自顧自地說:「很不巧,你前頭男人淹死那天,我去同學家裡回家得晚,路過水溝時,好像看見了兩個人……」
王寡婦的臉瞬間慘白,像見了鬼似的瞪著銀桃。
偏偏銀桃還歪著沖著她笑了笑。
咬咬牙,王寡婦鬆了口:「成,我答應了。不過我要兩百塊錢。這個事兒,真幹了,說不定,我都得把自己搭進去。兩百塊,不為過。不然的話,你就將這些事兒嚷嚷出去吧……」
銀桃有些遲疑。
她自己手裡就隻有十塊錢,本來答應一百五,都是沒辦法,還得想辦法從她媽那裡摳。
現在兩百塊……
可是想想她姐那張傷心的臉,銀桃咬牙點了頭。
大不了,大不了她給她媽打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