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兩分鐘，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過來，伴隨著齊惠蘭不確定的聲音：「萌萌，是你嗎？」

　　「是我，媽，我回來了。」齊萌萌答應了一聲。

　　門倏地從裡面打開，齊惠蘭舉著手電筒，眼裡都是驚喜。

　　「萌萌，你回來了，不是說淩晨到嗎？你們怎麼回來的？哎呀，天太冷了，快進來。」齊惠蘭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不等齊萌萌回來，就拉著她進屋。

　　齊萌萌後面的顧歸之喊了一聲：「媽。」

　　齊惠蘭隻抽空點了個頭，就拉著齊萌萌往屋裡走，邊走邊說：「我們今天晚飯吃的早，想著早點睡覺，過了十二點就去火車站接你們，沒想到你們回來的這麼早。」

　　齊萌萌在齊惠蘭說話的間隙才說了一句：「在京城事情做的比較順利，坐了另外一班火車回來。」

　　齊惠蘭把齊萌萌的手放到嘴邊哈氣，嘴裡嘀咕著：「也不知道帶個手套，手這麼涼。」

　　劉大江跟齊惠蘭一起出來，一直都沒機會說話，好不容易插了一句話：「我去把火捅開，給萌萌他們準備點吃的。」

　　「你快去，快去，萌萌肯定沒吃東西。」齊惠蘭催著劉大江去廚房，她把齊萌萌拉到屋內。

　　孟老四也從屋內走出來，眼裡都是喜悅：「萌萌回來了。」

　　「四舅。」齊萌萌跟孟老四打完招呼，笑著說：「四舅的身體看起來不錯。」

　　這倒不是客氣話，現在的孟老四雖然仍是瘦，但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嚴格來說，比在京城的時候還要好一些。

　　孟老四把衣服上的最後一個扣子扣好，笑著看了齊惠蘭一眼：「多虧了惠蘭，要不然我這身子肯定扛不住今年冬天。」

　　齊惠蘭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四哥，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

　　孟老四好脾氣地說：「不說，以後四哥都不說這話，四哥還盼著多陪你們幾年，看著萌萌生孩子呢。」

　　齊惠蘭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瞥向齊萌萌的肚子，眼裡有試探的光芒。

　　齊萌萌恨不得扶額了，她媽是不是忘了，顧歸之剛結婚就受傷的事，可現在這情景，明顯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她看了看四周：「媽，我餓了。」

　　齊惠蘭瞬間把腦中的其他念頭甩走，她往外走去，嘴裡說著：「我都給你們準備好麵條了，還切了肉絲，我去給你們做個肉絲麵，再放上幾個我今天炸的肉丸子，肯定好吃。」

　　齊萌萌跟著齊惠蘭往外走，她剛才說的就是轉移話題的話，他們下車前吃過酥餅，並不太餓。

　　齊惠蘭走到廚房的時候，劉大江已經用炒了肉絲，開始煮麵。

　　很快，兩大碗麵條就煮好了，大海碗裡不僅有肉絲、丸子，還有一個煎蛋。

　　齊萌萌看著那跟她臉一樣的大碗，本來就不太餓的肚子瞬間就有了飽的感覺。

　　齊惠蘭把麵條端到齊萌萌面前，又把筷子遞過去：「麵條燙，慢點吃。」

　　齊萌萌拒絕的話咽了下去，她慢慢地吃起了麵條，齊惠蘭在旁邊笑意吟吟地看著。

　　顧歸之則是真的餓了，沒人盯著的他也自然很多，幾筷子下去，麵條少了一半，齊萌萌想撥給他一些，齊惠蘭攔住：「鍋裡還有，萌萌你自己吃，我讓你劉叔再去給顧歸之盛。」

　　劉大江去端顧歸之的碗，被顧歸之拒絕：「劉叔，我先吃完了。」

　　齊萌萌撒嬌地跟齊惠蘭說：「媽，這裡面的東西太多了，我吃不了。」

　　這一大海碗麵條得有半斤，再加上裡面的肉絲、丸子、煎蛋，就是餓肚子的齊萌萌也吃不了。

　　齊惠蘭看的出來齊萌萌是真的吃不了，這才點點頭：「那你先吃，吃不了再讓歸之吃。」

　　顧歸之也跟著點頭：「你把肉都吃了，剩下麵條再給我。」

　　齊萌萌盯著眾多的目光，把肉絲、丸子、煎蛋都吃了，又吃了兩筷子麵條，實在是吃不下了。

　　顧歸之這才把齊萌萌剩下的麵條吃了，齊惠蘭滿意地點點頭。

　　齊惠蘭拉著齊萌萌的手，問起這一路上的情況，齊萌萌簡單說了幾句，就去拿包，把給眾人準備的一些吃食拿出來。

　　主要是臘腸、臘肉和木耳、蘑菇類的乾菜。

　　齊惠蘭看著齊萌萌拿出的這些東西，眼皮子直跳，她先看了顧歸之一眼，沒發現異常才說：「你這孩子，怎麼拿回來這麼多東西，我們吃不了，你們走的時候拿著回去吃。」

　　齊萌萌又拿出三雙棉鞋，也是她讓徐大娘幫著做的，裡面都絮了棉花，穿在腳上很是暖和，一點都不冷。

　　齊惠蘭悄悄地拍了齊萌萌一下，前段時間寄回來那麼多東西，現在又那這麼多東西，就算顧歸之家裡沒人也不能這麼做呀。

　　顧歸之沖齊惠蘭點點頭：「媽，我們平時不能在你們身邊，給你們做幾雙鞋是應該的。」

　　這些東西，來之前幾乎都讓顧歸之看過，他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覺得帶的東西少了。

　　齊惠蘭見顧歸之是真的沒有意見，才把屬於劉大江和孟老四的鞋分給他們倆，又說今晚齊萌萌跟她睡，讓顧歸之和劉大江去擠一擠。

　　家裡的被子是今年新做的，很暖和，顧歸之倒不是怕冷，隻是他更想跟自家媳婦一起住。

　　齊萌萌沖顧歸之擺擺手，她都好幾個月沒見齊惠蘭了，也想跟親媽一起睡。

　　劉大江已經燒了一壺熱水，讓齊萌萌和顧歸之燙了腳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可以說話。

　　洗漱完畢後，齊惠蘭和齊萌萌躺到床上，齊惠蘭小聲問道：「你們這次去京城，醫生怎麼說？」

　　齊萌萌把顧歸之的情況實話實說了，主要是她擔心齊惠蘭催生。

　　齊惠蘭嘆口氣：「你的年紀也不大，晚點生孩子也挺好的，隻要你們倆好，比什麼都強。」

　　齊萌萌：……親媽思想這麼超前？

　　齊惠蘭雖然沒有看到齊萌萌的表情，但也猜到了齊萌萌的想法，她輕輕地拍了齊萌萌一下：「我說的是你晚點生沒事，不是說不生。」

　　齊萌萌忙說：「我知道了。」

　　黑暗中，齊惠蘭沉默了半晌，才問：「你回來，你爸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