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霞這幾個月來，逢人就誇林華，吹他多厲害多厲害，拜師當天就學會了踩縫紉機，李師傅多麼多麼的器重他。

　　南郡縣下一個裁縫界的帶頭大哥，就是他家的林華。每每到了這種時候再順便踩林菀一腳。

　　陳紅霞到處吹林華手藝好，說林菀隻是個打雜的，獲獎什麼的不過就是林菀運氣好而已，這些話林菀她都聽到過。

　　隻要不舞到她面前來，陳紅霞到處亂說的那些話，她就當不知道了。

　　很多時候努力做好自己，隻要自己越來越好，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打對方臉呢。

　　就是連林菀自己也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又這麼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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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下來，江陵臘月的夜晚寒冷刺骨。

　　王富貴在外面晃悠了一天了，實在是再不回去就沒地方可去了。

　　想去住個賓館吧，現在住賓館要介紹信，你一個江陵有單位有住房的人，拿什麼理由出來住賓館。

　　晚飯他已經在外面吃過了，不是在自己任職的那家國營飯店吃的。

　　今天他休息，一個有老婆的人，還要獨自去外面吃飯，他覺得丟臉。

　　最近他老是想起林菀，想起上輩子他皇帝般的日子。

　　可惜沒有了，他現在隻想安安穩穩的，不吵架就行。

　　看著家裡燈泡亮著，他心裡有些害怕。

　　索性去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回去。

　　大隊書記很久沒有在這個點接到電話了，一聽是王富貴打來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火急火燎地就往王家跑，在王家院子裡的時候，就被那股難聞的味道熏得睜不開眼。

　　李桂花打開門，就看到大隊書記站在門口。

　　「吵吵吵，幾點了，是你家死人了嗎？」

　　大隊書記.....

　　還得給王富貴回電話，看在王富貴的面子上，大隊書記好話講盡，才把李桂花、王龍和王拓叫起來一起去大隊部。

　　到了大隊部，大隊書記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王富貴撥了回去。

　　電話響三聲之後掛掉，王富貴給打回來。

　　大隊書記接起電話說，老人家和小孩他已經帶過來了，讓李桂花接電話。

　　李桂花接過電話放到耳朵邊，對著王富貴就是一頓臭罵。

　　「你還知道有這個家的，我還以為你心裡隻有那個女人。

　　你自己孩子說送回來就送回來，有你這麼做父親的？送回來也不管不顧。

　　我前幾天才發現孩子身上都有傷，要不是龍兒心疼我年紀大，不想讓我折騰，我又不認識路，我非得過去手撕了那個賤人。

　　以前每個月準時寄錢回家，你這個月和上個月的錢呢？是不是都被那個賤人花了？」

　　王富貴聽到李桂花的聲音，心裡一下就舒服了，就算被罵也覺得舒心。

　　他穩了穩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媽，年前我就回來了，你想要點什麼讓我帶回來的？」

　　王龍和王拓聽到了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

　　王拓馬上怒氣沖沖地說道。

　　「我才不要那個死女人給我買的東西。

　　爸，你和她，你們兩個都不用回來，我們現在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很好。」

　　李桂花也對著電話吼「要回來，你自己一個人回來，別帶那個女人回來。

　　你要麼跟她離婚，要麼把她打得服服帖帖的。

　　萬一哪天你老娘我死了，沒了人給你幾個孩子撐腰，你幾個孩子不得被她欺負死」

　　王富貴剛想說，他會帶著何靜嫻回來給幾個孩子道歉，

　　「啪！」的一聲，電話斷了。

　　王富貴還想明年繼續帶幾個孩子過來讀書呢。

　　而且，他都三婚了，再離婚？再娶？

　　影響仕途啊！

　　王富貴又把電話打了回去。

　　李桂花摔了電話，帶著王龍、王拓往回走。

　　大隊書記看到這老的小的，天又黑又冷，實在不放心，送他們回去。

　　路上的時候，他語重心長的對兩個孩子說「好歹是你們爸，他在外面不容易，你們多心疼心疼他。」

　　王龍和王拓齊刷刷得轉過頭，對他說「你一個外人，管我們做什麼。」

　　李桂花也護著王龍、王拓。

　　大隊書記也不再說什麼。

　　大隊書記送了幾人回去之後，回到大隊部，聽到電話還在響，又火急火燎地跑去接電話。

　　接了電話說了句「都回去啦，不早了，王經理也早點回去睡吧。」

　　王富貴拿著電話不放手，拉著大隊書記繼續說，直到大隊書記掛了電話。

　　王富貴才揉了揉眉心，鼓足了勇氣

　　往國營飯店家屬樓裡，最好的那一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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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菀今天是大豐收的一天。

　　集市臨近閉市的時候，林菀他們的棚子裡還有幾個顧客在看樣式。

　　林菀看著那堆的跟小山一樣的棉花和布料，對離她最近的王大花說道「我去找下楊書記。"

　　那可不得去找楊書記，給她們安排拖拉機嘛。

　　首批二三十位大娘拿過來的舊棉衣棉褲和新棉花，堆在棚子的角角裡，就堆了好幾大包。

　　再加上今天其他顧客，拿過來的布料和棉花，層層疊疊的堆在棚子後面，塞得密密麻麻。

　　本來位置就窄，今天晚上要是不給這些拖回去，妥善保管了。

　　明天多來幾個人都站不下了。

　　林菀找到楊書記的時候，楊書記正在跟民兵隊鄧隊長炫耀。

　　「就林菀那小丫頭片子，不管她再怎麼能幹，畢竟年齡擺在那兒。

　　想套路我？你就看著吧，一天八百的指標，她絕對完不成，到時候肯定得來跟我講好話。」

　　鄧隊長看不慣楊書記那副嘚瑟的嘴臉，開口反駁。

　　「說不定，林菀就能給超額完成了，我剛才路過她們那裡的時候，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楊書記擺了擺手，怎麼可能，那都是看的多。

　　兩人正說著，就看到林菀笑眯眯的朝這邊走過來。

　　楊書記用他能發出的最小聲，對鄧隊長說道「你看吧，小林同志來找我說好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