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琴冷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兒子，嘲諷道：「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你想要回家拿錢，連到底為什麼賠償都不說，你還想要拿到錢。」

　　張春琴到這一刻，已經很無力了。

　　終究是自己沒能教好幾個孩子。

　　「媽，我說，我說！」秦大海看張春琴真的不理自己了，擋住了門。

　　「我是跟著一個包工頭幹活！我……我倆為了拿回扣，在材料裡面偷工減料。後來我們做的工程坍塌，三個人壓在裡面，一個人死了。這事兒如果不賠償，他們三家會告我的。」秦大海終於坦白了。

　　秦大海剛跟著袁山山一塊去北方的時候，他是賺了不少錢的。

　　他是高中生，做工地的都是不識字的，所以不他在裡面的地位是很高的。

　　可慢慢的，他開始動歪腦筋了。

　　他仗著袁山山信任他，他開始偷工地的材料出去賣。

　　後來不滿足於這點小錢了，他就偷偷把材料換成便宜的。最後出事了。

　　「媽，我當時是鬼迷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我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你把二哥的賠償先借給我賠給那個死了的工人。」秦大海從小最會討好親媽，隻要他一跪，他媽必定是妥協了的。

　　張春琴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大海：「秦大海，你的貪婪害了三個家庭。別說讓你坐牢，就算是讓你償命也是應該的。」

　　秦大海這是人為的意外，不可饒恕。

　　「你貪污的錢呢？」張春琴面無表情的質問。

　　秦大海靜默了下：「我……嫖娼花掉了！我遇到了個女人，她哄著我花了很多錢。我所有的錢都花在了她身上。媽，都是那個女人騙我，哄著我。我最開始隻是偷點工地上的建築材料出去賣。後來，就是因為她逼急了，我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張春琴盯著秦大海看了許久，對他說：「你應該還沒吃東西吧！你進來吃點東西，去看看你二哥。」

　　秦大海聽到這話，以為張春琴是答應他給錢了。

　　他是從張六妹店面招的人那邊知道秦清河賠償那拿到了五萬。

　　他沒有關心過秦清河到底能不能站起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秦清河的賠償上面。

　　他現在隻想要拿到錢擺平那幾個人。

　　其實，就算那幾個人出事了，他依舊沒有後悔，也沒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換那麼差的材料。

　　如果他換的材料好一點，那就不會出事了。

　　秦大海跟著張春琴進屋。

　　張春琴把剩飯剩菜端出來：「吃點！」

　　秦大海沒有多想，盛了飯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秦大海著急的伸手：「媽，錢能給我了嗎？」

　　張春琴看著秦大海，冷冷問道：「你想要你二哥的賠償，你不進去看看你二哥嗎？」

　　秦大海進屋去看秦清河。

　　「二哥，你受苦了。」他一進屋，就一個滑跪到了秦清河的床前。

　　秦清河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詫異的問道：「大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你去哪裡了？」

　　秦大海敷衍著說道：「去北方了！我做了包工頭。」

　　秦清河點頭：「挺好的！」

　　兄弟倆沒有什麼話可說。

　　秦大海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在秦清河床邊坐了會兒。

　　最後，秦清河看他不耐煩了，他說：「大海，你有事先走，不用在這裡陪著我。」

　　秦大海如蒙大赦的起身出去了。

　　走出屋子，他急聲地問張春琴：「媽，現在可以了嗎？」

　　張春琴神情更加冷淡了：「我手裡沒有這麼多的錢，你跟著我去領錢吧！」

　　秦大海滿臉歡喜的跟著張春琴出門了。

　　張春琴帶著秦大海到了銀行門口，然後指了指隔壁的派出所：「是我帶你進去，還是你自己進去？」

　　秦大海沒明白張春琴的一起，疑惑的看著她問道：「媽，你這話什麼意思？旁邊是公安局，這裡才是派出所。」

　　張春琴沒等秦大海說話，一把拖著他就進了派出所。

　　進了派出所之後，張春琴拖著秦大海喊道：「我們來自首！」

　　秦大海完全沒料到張春琴竟然會親自把他送進警局，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親媽：「媽，你瘋了嗎？我是你親兒子，你這麼害我？你沒病吧？」

　　張春琴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拽著秦大海。

　　等公安過來詢問之後，張春琴指了指秦大海：「他害死了人！你們先把人抓起來！等把他抓起來之後再慢慢審問。」

　　接下來，張春琴把秦大海說的說了一遍，說完她就走了。

　　秦大海則被拘留了。

　　張春琴扭頭看了一眼派出所，直接走了。

　　到家之後，她把自己廢品回收站收回來的石頭搬進屋，然後把找到的書拿到了秦清河的房間。

　　秦清河問張春琴：「大海呢？」

　　張春琴神情冷淡道：「我把他送派出所去了。」

　　秦清河一愣，驚愕的看著張春琴。

　　張春琴語氣冷淡的說道：「他害死了人，想要用你的賠償金去給他填窟窿，你願意嗎？」

　　秦清河沉默了。

　　張春琴隻與秦清河說：「我不會教孩子，現在社會幫我教了。他到現在不覺得自己有錯。既然他不覺得錯了，那就進去慢慢檢討。」

　　張春琴早就已經看透了。

　　秦大海能如此有恃無恐，就是因為她以前每次都幫他解決他做的錯事，他才會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

　　他偷取工地的東西，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甚至換掉了工地的材料，他依舊覺得隻是自己倒黴。

　　如果這次真的讓秦大海解決了，他以後會膽子更大，會做更大的錯事。

　　秦清河看著自己親媽，這一次，他終於真真切切的感受道：他們的媽再也不會用以前的方式愛他們了。

　　要是以前，以張春琴的思維，就算秦大海不要求，她也肯定會先把他的賠償拿出來解決秦大海的事。

　　並不一定是偏心，但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更不可能親自把兒子送到警局。

　　「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清河輕聲的說了就哭。

　　張春琴指了指桌上的舊書：「還有幾本沒找到，等找到了我會拿回來的，你先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