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副局終於肯放周瑟瑟離開，周瑟瑟撒腿就跑。

　　後面還響起熟悉的聲音，因為說了太多話，帶著沙啞，「丫頭，明天早上九點這裡見，你別睡過頭了！」

　　說完後。

　　副局長轉過身，看著立法局的這群同僚，眼神璀璨，「既如此，今天晚上咱們就通宵吧！首先……」

　　一群同僚們：「……」

　　副局這是瘋了？

　　周瑟瑟精疲力盡的回到旅館，簡單的洗漱之後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天晚上，周瑟瑟做了一個夢。

　　光怪陸離的夢。

　　她所在的世界好像一切都扭曲，有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互相碰撞。

　　腦子裡基本打了一晚上的架。

　　以至於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依然是疲憊不堪，可是想到和副局的約定，周瑟瑟還是撐著身子起來，背著包包出了旅館。

　　在小吃攤前排隊的時候，有一輛黑車停了下來，很快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過來小吃攤錢買豆漿，周瑟瑟一眼就認出來，這女人就是自己那天去送信時候的保姆。

　　保姆出門，會配車嗎？

　　周瑟瑟便下意識的往車裡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後座上的一位漂亮姐姐，隻是看起來臉色蒼白，唇瓣也沒什麼血色，彷彿就像是常年被疾病困擾一樣。

　　排隊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周瑟瑟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往立法局跑去。

　　剛進辦公室，就被裡面的煙霧繚繞，嗆的咳嗽了兩聲，「你們不會是通宵了一晚上吧？」

　　副局依然精神抖擻，手裡拿了個筆記本遞過去，「這是關於我們昨天晚上研究版權法最後歸納出來的整體問題，有一些可以內部消化的，我們已經解決，這些是我們比較有爭議的問題，你看一下，我去給他們買點吃的。」

　　周瑟瑟下意識點點頭，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夠敬業的！」

　　副局年紀也不算小了。

　　要說真不累。

　　那也不見得。

　　畢竟一個年輕人通宵一晚上都難以避免的會感到疲憊，但主要是眼前這位小同志實在是個寶，而且待在四九城的時間有限，副局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做更多的事。

　　在其位，謀其政。

　　他比任何人都想讓華國的法律事業越來越完善，讓日後可以想到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周瑟瑟找了闆凳坐下來。

　　拿著鋼筆開始回復問題。

　　一直磨到中午，周瑟瑟回復了所有人的疑問，副局沖她點頭，「接下來我們需要編纂出一份正式文件，送交到上級，經過上級代表大會批準同意之後，法律就可正式面世了，最晚在年後。」

　　周瑟瑟算了算日子，也算來得及。

　　版權的事情暫告了一段落，周瑟瑟拿著自己的設計圖去了馮家公司。

　　在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來了，「幹什麼的？」

　　周瑟瑟落落大方的說，「我想找一下馮老闆。」

　　保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周瑟瑟身上的破衣服，「馮老闆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周瑟瑟說道，「麻煩你去告訴馮老闆，問一問馮老闆還記不記得當年溫家的那個小臟孩兒？」

　　當初馮老闆去溫家給溫暖量體裁衣的時候，寒冬臘月，溫暖嫌棄馮老闆身上的衣服破舊，讓馮老闆脫下襖子，馮老闆凍得渾身發抖，量完之後，原主偷偷用玻璃瓶裝了一瓶熱水，塞給了他。

　　保安眼睛都快要長到天上了，「我們老闆忙著呢，要是什麼貓貓狗狗的都能被老闆接見，一天天的要累死我們老闆，你一個小叫花子趕緊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你要是不走的話，小心我動手！」

　　周瑟瑟抿了抿唇瓣，轉過身去。

　　走了還沒有一步。

　　就趁著對方放鬆之際，冷不丁的轉過身，朝著裡面衝去。

　　然而……

　　周瑟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面前的電棍，「我要是說，我就是測試一下你的反應能力，你能信嗎？」

　　保安手裡握著電棍，電棍的另一端差點碰到了周瑟瑟的肚子，「你說我信不信？趕緊滾，別在這裡杵著像電線杆子似的，長得漂亮有什麼用？穿的破破爛爛的，跟個要飯的似的，四九城要飯的都比你穿的布料好。」

　　周瑟瑟捏了捏手指。

　　不死心的她從口袋裡摸出來了十塊錢，「哥們兒，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誰都不容易，去買盒煙，算是妹子請你的……」

　　看到十塊錢，保安眼睛一亮，畢竟在馮家工廠做保安，一個月的工資也隻有五十塊，十塊錢，六天的工資呢，他一把抓過來，二話沒說揣進懷裡，「行，就當是你闖工廠的補償，我就不把你送去警察局了，你自覺點，趕緊滾——」

　　周瑟瑟：「……」

　　她這暴脾氣，忽然就上來了。

　　拿人錢幫人辦事。

　　拿了錢，你就得幫人辦，不幫人辦，你就別拿錢，現在你拿了錢卻不幫人辦事兒，這算什麼？

　　周瑟瑟咬牙切齒的說，「那你把錢還我。」

　　保安後退一步，顧左右而言他，「什麼錢不錢的？你走不走？」

　　周瑟瑟上手就搶，保安拿著電棍敲她，「信不信我放電了？信不信我電死你？」

　　周瑟瑟這才知道，他根本沒開電，一把握住電棍丟開，周瑟瑟就要去保安的口袋裡掏錢，保安拚命的後退，「幹嘛幹嘛？男女授受不親，我老婆是紡織廠的工人，讓我老婆看見，弄死你！」

　　一來二去。

　　保安後退的時候被絆了一下，向後仰倒在地上，周瑟瑟跪在保安的大腿上，雙手在保安的口袋裡摸錢，「混蛋玩意兒，你不幫我辦事收錢幹嘛？」

　　最終從保安口袋裡掏到了十塊錢，周瑟瑟如願以償的搶回來，正傲慢的哼了一聲。

　　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道聲音，威嚴而又氣惱，「成何體統！」

　　周瑟瑟轉過身，臉上傲慢的表情還沒收斂，「馮老闆？」

　　馮老闆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周瑟瑟趕緊把保安丟開，朝著馮老闆那邊跑，沒想到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的保安一把抱住了周瑟瑟的大腿，「老闆，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現在就把她趕出去。」

　　周瑟瑟拚命的往前走，連帶著保安在地上拖行，「馮老闆，我請你給我十分鐘的機會，我還給你一份奇迹！」

　　保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拖行，「我今天能讓你進去，也是奇迹！」

　　馮老闆看著一腔熱血的周瑟瑟，一時之間，似乎覺得有些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似的，「跟我來辦公室吧，我隻有五分鐘的時間。」

　　保安：「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