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你別叫我爸!
頓了下,傅恆冷笑著問:「你媽的病複發了?」
陸惜握住拳頭。
剛才傅恆停那一下,她還以為傅恆在罵人,心想誰家公公上來就是一句「你媽的」,太不像話了。
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去,傅恆知道她媽的病?
而且這一副嘲諷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陸惜裝作沒聽出傅恆的敵意,禮貌的詢問:「您知道我媽的病?」
傅恆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渾厚的嗓音裡充滿了嘲諷,「當然知道,她活該。」
陸惜的臉色頓時掛不住,覆上一層冷意。
傅南洲也沉了面容,嗓音沉冷如冰,堅韌有力,「爸!」
傅恆卻充耳不聞,雙手插進褲袋,臉上依舊剛毅冷肅,但那語氣卻依舊帶著輕視,「她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生病難道不是活該嗎?!」
陸惜終於還是忍無可忍,憤怒的看著傅恆,冷冷斥責:「我媽沒招你,沒惹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傅恆,對方就抱著這麼大的敵意,而且不是針對她,而是她媽,簡直不可理喻!
原本以為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婆婆就夠糟心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不可理喻的公公!
現在陸惜好像知道為什麼傅南洲這麼好的人卻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這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很大的關係。
有這樣的父母,還有一個強勢霸道的爺爺,他怎麼可能學會去愛一個人?
他們可能連共情能力都沒有。
傅南洲也動怒了,「爸,您別太過分了!」
傅恆冷冷一笑,「當初魏雨彤始亂終棄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結果!我恨她,一輩子都恨,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如果早知道你娶的是她的女兒,我死活都不會同意的!」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爺爺不能幹涉,我媽不能幹涉,你同樣也不能幹涉!」
傅南洲態度堅決,雙眼冷冷的瞪著面前的男人,沒有一絲感情。
這隻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他們父子之間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每一次都劍拔弩張,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傅恆卻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陸惜,「小姑娘,你別叫我爸,我不承認你這個兒媳婦。」
陸惜輕哼一聲,同樣倔強的懟回去,「您想多了,我也不承認你這個公公,本來就沒想叫出那聲爸。以後咱倆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招惹誰!」
說完,陸惜轉頭就走。
神經病啊。
陸惜氣到兇口疼,可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傅恆的話在她心裡掀起了波瀾。
很明顯,傅恆認識她媽,而且絕對還有過一段感情。
但是她記得爸媽是初戀,難道又是她媽忘記了?
煩躁的情緒在心底裡炸開,陸惜掐著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這才疏解了兇口的悶聲。
傅南洲始終站在她身邊,等著她稍稍消氣,這才沉聲開口:「我爸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裡,日子是我們兩個的,他沒權幹涉。」
「不是幹涉不幹涉的事,是堵心的事。傅南洲,我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跟你閃婚,我應該先了解清楚你的家庭,如果早知道你家裡人是這樣,哪怕你再完美無缺,我都不可能嫁給你。」
傅南洲咬緊牙關,俊臉的線條也徹底繃緊。
他害怕陸惜會說出離婚這種話,但是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也想有個輕鬆的家庭氛圍,有個幸福的原生家庭,但這些都不是他能選擇的。
他性格裡的缺陷正在一步步的顯露,他知道陸惜看到了,抵觸了,他不知道陸惜能不能包容,能不能接受。
如果她不願意怎麼辦?
傅南洲心裡翻江倒海,緊張的看著陸惜,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卑微過。
忽然,陸惜的嘴唇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他竟然隻看到陸惜的嘴唇不停的一張一合,卻沒聽到她的聲音。
陸惜皺眉:「傅南洲?!」
傅南洲找回聽覺,趕緊答應道:「惜惜。」
「我說,你爸喜歡過我媽嗎?」
傅南洲搖頭,「我不知道。我跟他感情不好,不是很了解,不過記憶中,他跟我媽經常吵架,也曾提過一個……一個女兒。我隻知道,我爸心裡喜歡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
每次爭吵,譚雅的情緒都異常激烈,張嘴閉嘴都是「那個賤人」,但他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魏雨彤。如果是,當初譚雅又為什麼會極力的撮合他跟沈悠然呢?
而且從表面上看,譚雅對魏雨彤並沒有很深的恨意。
陸惜也覺得不太像,譚雅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傅恆要真是喜歡她媽,譚雅早跟她媽撕起來。
那傅恆這話是怎麼回事?
陸惜腦子有點亂,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有些話想說,但是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等葬禮結束再說吧。
上午9點多,魏雨彤和沈從容以及沈默一起過來弔唁。
陸惜原本以為會看到傅恆對她媽劍拔弩張的樣子,可實際上傅恆並沒有露面。
傅宗澤臉色雖然不好,但好歹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辛苦兩位還走一趟。」
沈從容十分有禮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也是親家,您老保重身體。」
「親家可不敢當。」傅宗澤記得陸惜當時懟他的話,小姑娘是外柔內剛的性子,他喜歡,但是對他一點不尊重,他不喜歡。
沈從容臉色沉了沉,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他也要跟傅宗澤好好說道說道,他閨女都懷孕了,還想咋的?
之後就沒什麼人來了,傅南洲並沒有把譚雅的死訊告訴多少人,畢竟她的名聲不好,人都已經死了,沒必要再做這些表面功夫。
一套流程下來,趕在中午12點之前,完成了所有儀式,把譚雅安葬在傅家的墓園。
這天陽光明媚,秋高氣爽,哪怕是墓園這樣的極陰之地也都籠罩在光暈燦爛的陽光中,倒是讓人心情好受很多。
結束之後,陸惜跟傅南洲說了一聲,直接坐著父母的車,跟沈家的人回到了沈家。
路上,陸惜就忍不住問,「媽,你認識傅恆嗎?」
魏雨彤點頭,「當然認識啊,當初的傅家大少是京圈中神話一樣的存在,誰不知道他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他有過一段嗎?」見異思遷,始亂終棄,似乎都在說明她媽當初拋棄了傅恆。
不過想想也不對,傅恆比她媽大了十多歲,好像不太可能。
魏語彤嗔了女兒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跟你爸是初戀。」
陸惜一頭霧水,既然是這樣,那傅恆為什麼會那麼說呢?
那對夫妻倆真的是奇怪,一個說她媽掐死了她姐,一個說她媽始亂終棄。
傅家給她的感覺很混亂,讓人覺得煩躁。
沈默揉了揉她的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意思就像說,一切有哥在。
等到回了沈家,沈從容跟魏雨彤上了樓,沈默就問起了陸惜在車裡說的話。
陸惜皺眉說,「傅恆今天張嘴就問咱媽發病了嗎,還說媽見異思遷,始亂終棄。哥,你說會不會有什麼情況?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這麼說?」
沈默聞言,也忍不住沉眉,一時之間有些混亂。
兄妹倆回家看了一晚上相冊,一般相冊裡都能查出點線索。
晚上十點多,沈默的電話響起,他接起來,「是我。」
「大少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