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潘國忠被捕
一聽這話,公安立馬嚴肅對待。
他們拉開潘國忠,合力踹開了院門。
果然,院子裡,一大兩小規規整整的躺在地上。
雙手交叉,被刻意擺在腹部,安詳的都快跟入殮了似的。
潘國忠六神無主,沖了過去,使勁呼喊他們的名字:「長燈,長月!」
那副悲痛的樣子讓周圍人無不動容。
「呼呼——」
「呼呼——」
有人覺出不對:「這咋還打呼呢?」
潘國忠仔細一聽,還真是呼嚕聲。
公安看了看,表情凝重:「這是中了迷藥。」
潘國忠心頭一跳,妻兒都沒死,那就隻能是為了謀財。
他心裡逐漸瀰漫上喜意,老天都在幫他,在這個時間點被偷,公安肯定會著重調查小偷。
拉開房門,看著滿房的狼藉,潘國忠雖然心痛,也確實慶幸。
事實也確實如此。
公安說:「潘同志,你先確定一下有什麼東西丟了。」
潘國忠撲進房間,他不敢當著公安的面找贓物,隻能先找明面上的財產。
「我的存摺不見了,還有各種票證!」
「還有我的鋼筆和表,我老婆陪嫁的毛巾和細棉布!」
「自行車也不見了!」
「為什麼我新的牛皮包也被偷了!」
「……」
每報出一樣,潘國忠臉就黑一分。
時櫻摸了摸鼻子,這不順手的事?
周圍圍觀的職工家屬倒吸一口涼氣,這但凡值點錢的全被搬走了,潘會長損失不小啊。
公安同志問周圍住戶:「今天下午你們有沒有聽到的什麼動靜?或者看到什麼陌生人。」
「沒有沒有!更奇了怪了,一點聲都沒有。」
「不是我們農場的,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沒見到過什麼陌生人。」
在他們七嘴八舌時,時櫻突然出聲:「為什麼小偷把值錢的東西都偷了,卻沒有拿收音機?」
所有目光向櫥櫃上看去,果然,收音機還立在那裡。
潘國忠心瞬間高高提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可能是因為收音機壞了,所以小偷沒有一起偷走!」
在心裡,潘國忠把那該死的小偷罵了個遍!
家裡值錢的幾乎都沒了,該死的,要偷也把收音機一起偷走啊!
時櫻表情懷疑:
「是嗎,剛好我也會修收音機,你拿給我看看。」
戴豐收看了旁邊的小姑娘一眼。
潘國忠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準備把這個收音機丟了的。」
時櫻走過去,強硬提起那隻收音機:
「能修好為什麼要丟,我看你就是心虛,你是不是給收音機裡藏東西了?」
潘國忠大聲斥罵,提高音量掩蓋心虛:「你這小同志怎麼不懂分寸,我都說了不用不用,你到底想幹什麼。」
時櫻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松,收音機啪地掉在地上,零件爆了出來。
潘國忠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他連忙擠開時櫻,手忙腳亂地去收拾那一地殘局。
時櫻滿臉歉意,又湊了過來,小聲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來幫你一起收拾吧。」
說著,她便蹲下身,越幫越亂。
收音機在她的手下徹底裂成了兩半,露出裡面錯綜複雜的線路和電子元件。
這時,一位公安同志不經意地往這邊瞥了一眼,目光倏地定住了。
「別動——」
一聲威嚴而急促的制止聲驟然響起,時櫻的手僵在半空。
那位公安同志快步走來,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盯著地上的收音機殘骸。
潘國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顫抖。
公安同志小心翼翼地撥開那些散落的零件:「這是……電報機!」
下一瞬間,潘國忠被公安踢中膝蓋,反剪著手按在地上。
「不許動!」
潘國忠的臉死死貼在地上:「你們想幹嘛,我是紅星農場的工會會長,放——」
話還沒說完,他的下巴就被人卸掉了。
公安大隊長表情嚴肅:「潘同志,你在家裡窩藏改裝電台,我們懷疑你是特務,請配合我們調查!」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眾人看向潘國忠的目光都是驚愕。
戴豐收沒想到,他隻是想給時櫻撐腰,竟然真就揪出了個特務!
公安同志跟打了興奮劑似的,開始在潘家仔細搜查。
立功的機會來了,頂他們幹一年的大案啊!
果然,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
時櫻找出來的,沒找出來的證據全被搜了出來。
各種公章單子,特務加密通訊符號擺在眼前時,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
他們農場出了個特務!還是工會會長,這得竊取多少情報資料?
公安同志開始排查現場,把圍觀的人都叫進來做保密工作。
不管能不能封住消息,但能捂一會兒是一會兒。
消息晚一點傳出去,就能多抓幾個特務。
這年頭,誰願意和特務扯上關係,圍觀的人連連賭咒發誓,死都不往外說。
公安當然不聽他們的一面之詞:「要是消息走漏出去,我們率先懷疑今天在場的人。」
一番警告後,周圍人都散了。
公安大隊隊長向戴豐收敬了個禮:「這次能抓到特務,多虧副局長您,還有旁邊這位女同志。」
戴豐收並不攬功,淡淡道:「都是這位時櫻同志意思,也是她發現了電報機。」
公安大隊長爽朗一笑,他現在對誰都會有好臉色。
「時小同志立了大功,我們公安和省上都會有表彰!組織不會忘記你的付出貢獻!」
「時小同志,你先留下你的住址,方便我們後續聯繫你。」
時櫻刷刷寫下軍區大院的位置,趁機提出:「我覺得,他還有同夥。」
「為什麼這麼說?」
時櫻臉不紅心不跳:「公安同志剛準備調查他,潘家就被偷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說不定這些電台都隻是表面上的,更重要的已經被人運走了。」
這句話主要是為了幫自己洗脫嫌疑,接下來的話,才是時櫻的主要目的。
「我是紅星農場的技術員,潘國忠之前想給我扣上資本家的帽子,我懷疑,他的目的就是專門殘害技術員,破壞內部團結!」
「現在正是國家建設的緊要時候,不知有多少技術員被他冤枉下放,我——」
既然碰上了,時櫻當然想拉一把牛棚中的專家。
魏場長心都跳出來了,一把捂住時櫻的嘴。
「她不懂事亂說話,大隊長不要計較。」
大隊長深深的看了時櫻一眼:「我們會好好審訊潘國忠,如果真有你說的情況,組織不會視而不見。」
因為各場長還等在農場,時櫻還得先回去農場彙報工作。
在回農場的車上,魏場長差點罵死時櫻。
「你身為技術員應該謹言慎行,就算有護身符,也不能這麼作!牛棚的人沾上一點,都夠你喝一壺了。」
時櫻訕訕:「我隻是提建議,采不採納還要看公安隊長呢。」
魏場長老媽子似的,在那邊把時櫻罵了一路。
時櫻雙手放在腿上,小學生坐姿,低著頭跟鵪鶉似的。
戴豐收盯著她感慨。
現在誰敢和牛棚的人沾上關係,為了撇清關係、不被下放,兒子舉報父親,女兒帶頭批鬥母親。
就連他們這些人,也隻敢在有限的範圍內施以援手,或是冷眼旁觀。
而這丫頭在抓特務的同時,還能利用現有的條件給牛棚裡的同志爭取一個機會。
所以,戴豐收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滿都是欣賞,他感嘆:
「年輕人有血性,不像我們這些中年人,顧慮的多。」
魏場長順勢放過了時櫻。
戴豐收又說:「現在形勢嚴峻,以你這個性格最好從技術崗轉出來,我在農墾局有幾分話語權,要是工作上有變動的想法,可以聯繫我。」
時櫻聽著呼吸一窒,農墾局副局長的親自許諾,這不比什麼重要?
魏場長:「……」
謂,他還在旁邊呢。
時櫻不可能一直屈居於農場,時櫻沒有不應的道理:「謝謝戴局長,我會考慮的。」
戴豐收皺眉,佯裝出一副不高興模樣,「你這丫頭還叫局長?」
「戴叔!」
魏場長:……
聽見了嗎?他還在旁邊呢?
車子停在紅星農場。
公安的速度比他們更快,在紅星農場門口看見公安的時候,時櫻還以為鬼打牆,她沒走出家屬院。
後面,她馬上反應過來,現在抓特務都是一窩一窩的抓。
直系血緣親家屬全得進去。
想到這,時櫻直接振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