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程霖官從來不會虧待忠心的下屬,
這次,忠叔確信,他非但不會死,反而會全身以退。
回去後,程霆厲那邊也會給他記上一功。
是的,他背叛了程霖官。
作為程霖官的左膀右臂,忠叔打理的產業可不少。
可隨著程霖官年齡越來越大,甚至對他這個副手都有了忌憚。
他不想死的悄無聲息,那就隻能尋找程霆厲合作,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的目標,從來不是換一個新主子,而是程霖官這麼多年的全部產業。
任誰都知道,程霖官有多寵小寶這個孫子。
有小寶在,程霆厲就不可能有翻身之日。而自己身在黑省,想聯繫上程霆厲太難了,所以,他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開槍!」
程霖官冷冷吐出兩個字,忠叔將槍口對準時櫻,他早就想殺這個賤女人了,她實在太令人討厭了,就該死!
時櫻驚恐的尖叫,一邊往後退,一邊求饒:「別殺我,別殺我!」
忠叔唇邊露出嗜血的笑,食指緩緩收緊,期待著眼前女人腦漿崩開的場景。
這時,一枚子彈從他手腕穿過。
「啊!!!」
砰砰砰——
接連又是三槍,分別打在忠叔的小腿和另一隻胳膊上。
他爆發出激烈的慘叫,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沒有消失,整個人像一尊石像重重砸在地上。
緊接著,院子裡的馬仔默契配合,將隊伍中的兩人抓了出來,用膝蓋抵著他們的後背,把人壓在地上。
「你們要幹什麼?」
忠叔滿是驚恐。
為什麼打他?他哪裡暴露了?
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他掌握了時櫻的所有動向。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暴露?或者說,這隻是一個誤會。
「你在找這個?」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時櫻麻溜從地上爬起來,從程小寶的衣服內兜裡,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竊聽器,捏在指尖。
程小寶再也憋不住,拿衣服擦乾淨臉上的「血」,爬了起來。
他小大人模樣的看了一眼忠叔,嘆了口氣:「忠叔,這可能是我最後這麼一次叫你了。」
忠叔眼中多了份恐懼,他竟然沒死,他在演戲!可他親眼看見他喝了有毒的魚湯,他怎麼還會活著!
而且,監聽器是怎麼回事?
他捂住手腕上的傷口:「阿公,竊聽器是你讓我安裝的,是你允許的!為什麼!為什麼!」
看他那副撕心裂肺的樣子,時櫻差點以為把他冤枉了!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忠叔呢,是從聽到他的名字開始。
阿忠——
根據小說的套路,要麼是阿忠不忠,要麼是極其的忠心。
所以,在發現小寶身上那枚竊聽器後,時櫻就開誠布公的找到了程霖官。
她準備幫程霖官揪出身邊的內鬼。
程霖官起初並不願意,但時櫻有理有據:
「如果忠叔對您真的那麼忠心,那你試探他,他也不會在意,而如果他有反心,那絕對是為你解決了一個大隱患。」
時櫻也開好了交換條件,如果真找出來叛徒,一個叛徒換一台機器。
在沉默了很久後,程霖官同意了。
他已經不年輕了,疑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沒有人能真的接受自己老去。
時櫻以同樣的方式,將帶著竊聽器的竹蜻蜓,交到了忠叔手中。
所以,忠叔在監聽她的同時,時櫻也在監聽他。
但比起忠叔,時櫻還有一層優勢。
她有空間!
隻要把忠叔的竊聽器塞進空間,就能屏蔽信號。
基於此,她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
光是給小寶排練,都排練了很久,不過,這孩子懂了很多,不是傻白甜。
老鼠藥也是她故意留給忠叔的機會。
殺人,無非兩種殺法。
第一種自己動手,第二種借刀殺人。
前者風險巨大,如果有選擇,時櫻相信忠叔會選第二種。
她賭對了。
而那隻竹蜻蜓,也幫她監聽到了忠叔許多有意思的談話。
尤其是毒害小寶的計劃,還有已經被忠叔收買的馬仔。
當然,竹蜻蜓的監聽設備也是由程霖官提供的,這些也沒有必要解釋給忠叔聽。
忠叔還不打算放棄,他啞的聲音:「阿公,我從二十歲時就跟了你,我怎麼會背叛你,小寶中毒,時櫻又買了老鼠藥,所以我剛才才會那樣猜測,你信我一回。」
時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到現在還以為我真買了老鼠藥嗎?」
忠叔:「什麼意思?」
時櫻:「你是從監聽設備裡聽到我念叨著要買老鼠藥,用老鼠藥又毒死了幾隻老鼠,你親眼見過嗎?」
忠叔不由渾身都發抖起來:「我……」
這些事,確實是從監聽設備裡聽的,並沒有親眼見過。
時櫻攤了攤手:「那些話,全部都是說給你聽的,是我在給你機會,隻要你用老鼠藥陷害我,你就暴露了。」
「在這之前,我和程先生通過氣,他很清楚我手裡並沒有葯,那麼,你從我家搜出的老鼠藥,是從哪來的?」
忠叔汗如雨下。
因為那葯是他買來栽贓陷害時櫻,隻是他沒有想過,這完全是一個局。
忠叔沉默了一陣,突然問:「我給魚湯裡下了毒,為什麼小寶沒事?」
他死也要死個明白。
這就更好解釋了。
時櫻微笑:「你有親眼看到我把魚湯從鍋裡盛出來嗎,或許鍋裡的魚湯不是小寶喝的魚湯呢,對吧。」
忠叔再無言語。
這次,是他敗了。
他狠狠咬向舌根,存了死志,因為他明白,落在程霖官手裡會生不如死。
旁邊的馬仔反應迅速,卸了他的下頜,讓他合不上嘴。
自殺失敗,有血從忠叔嘴裡湧出,他被人按倒在地,但眼睛卻死死的望著程霖官的方向。
他不會告訴他程霆厲的算計,他期待著程霖官狠狠摔一個大跟頭,死在自己兒子手裡!
他在地府等著他!
「成王敗寇,我認了!」
程霖官踩著他的腦袋,俯下身軀,匕首削寒芒一閃,削去了他的鼻子。聲音有些低:「阿忠——你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
忠叔渾身發起抖來。
這樣的場面實在太過慘烈,時櫻胃裡翻江倒海。
穿越而來,她一直是用法律制裁壞人,但這麼血腥的場面,她還是頭一回見。
還好今天她早早支開了警衛員。
這裡畢竟是華國,殺人犯法啊!
時櫻不在乎程霖官的死活,但她還要用老狼去對付男主,所以他暫時不能死。
程霖官把忠叔拖走了。
時櫻靜不下心,乾脆把自己悶在屋子裡,翻看起今天記錄的數據。
有個數據對不上。
她心裡有些亂,於是騎上自行車,準備散散心。
不過,剛離開家沒多久,她就感覺頭暈腦漲,哪哪都痛,整個人像是熟成了蝦米。
到最後,連路都有些走不穩。
她停車,坐在路邊的大樹下休息。
喝了幾杯靈泉水,卻沒有什麼好轉,時櫻轉動遲鈍的腦子,心底發沉。
這是……劇情的力量。
她救了小寶,男主還有機會把他弄死。
但忠叔這個大釘子的暴露,可能給男主帶來了滅頂之災,或者說幹擾了重要劇情線。
時櫻含了顆薄荷糖,薄荷的寒氣直衝鼻腔,她略微清醒了些,重新開始梳理現狀。
她搶了原文女主的金手指,但沒有找到原文女主的偷渡船票,所以女主和男主還是相遇了。
劇情的大緻走向沒有變,原文女主失去了空間,說不定會有另外的機緣給她補上。
但忠叔的暴露,就帶來的影響就大了。
所以,這是對她的警告嗎?
或許是她的臉色太難看,有路過的好心人說:「小同志,小同志,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載你去醫院吧。」
時櫻腿軟的走不動路,掏出一塊錢給的人:「……我讓我家人來接我,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電話是……」
說這話時,腦子彷彿銹住了,那人的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股刺鼻的氣味越來越濃。
時櫻察覺不妙,剛想進空間,那雙帕子已經捂上她的口鼻,下一瞬,她徹底失去的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