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上門要人
周聿珩回水岸林邸沖了個澡換衣服。
呼呼冷風捲起黑色風衣衣角,他打開車門坐進去,問阿誠:「都安排好了嗎?」
阿誠點頭,啟動車子。
車窗外路燈倒退,光線明明暗暗不停掠過男人線條冷硬的臉龐。
周聿珩給霍赫言打電話,仍是無法接通。
溫苒失蹤他第一時間聯繫了霍赫言,可除了第一通電話打通外,後面一直是失聯狀態。
夜色沉沉,霍家祠堂。
後背滿是鞭痕的霍赫言跪在牌位前,傷口縱橫交錯,看上去觸目驚心。
霍老爺子冷眼瞧著。
大冬天啊,光著身子吹這麼久的冷風,傷口也沒有處理,霍母不忍看兒子受這種罪,又不敢說什麼,隻能偏過臉去低聲啜泣。
霍老爺子冷瞥她一眼:「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說完朝霍赫言走去。
「知道錯了嗎?」
霍赫言嘴唇乾裂發白,擡起布滿血絲的眼:「父親,我不知道錯哪裡。」
「還嘴硬。」霍老爺子擡手,立馬一根軟鞭遞到他手上,他用力朝地上一揮,「啪」地一聲攝人聲響,「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哥是怎麼死的!」
霍赫言:「記得。」
「還記得,既然記得為什麼還對江家丫頭念念不忘?」老爺子狠地朝他後背抽去,「你不記得我幫你記得,是江家害死你大哥,江家所有人都該死!」
霍赫言似乎想辯解,嘴唇蠕動幾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霍老爺子又揮了幾鞭才解氣。
新傷疊舊傷,霍赫言的背慘不忍睹。
「繼續給我跪,跪到什麼時候醒悟什麼時候再走。」霍老爺子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霍赫言已經疼到麻木,冷汗從額角滴落。
霍母確認霍老爺子已經走遠才敢拿著葯過來,還沒開始上藥已經泣不成聲。
「你明知道你大哥的死是你父親心口最深的一道傷,你何必呢。」霍母抹掉眼淚,擰藥瓶,「你大哥出事,你嫂子跟著就去了,都沒想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一家三口就這麼沒了,你讓你父親怎麼不記恨。」
「母親,我連累你了。」
葯一碰到傷口,霍赫言疼得忍不住顫了下,霍母又忍不住流淚:「當我求你了,別再做忤逆你父親的事,他心裡最重要的人永遠是死去的妻子和兒子啊。」
霍赫言眼睫垂下,沒回應她這句,隻道:「您走吧,別讓父親看見遷怒你。」
「遷怒就遷怒,大不了連我一起打。」
霍母上完葯,在霍赫言的再三催促下才走。
霍赫言扭頭看向祠堂外沉沉夜色,喃喃道:「周聿珩,你最好有能耐。」
……
周聿珩到津城沒有馬上去霍家,他在酒店套房睡了一天一夜,看見鏡中自己沒有明顯倦色,氣勢撐得住,這才往霍家去。
「老爺子,外面來了好多人!」
管家急匆匆跑進餐廳,跑太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
霍老爺子手一頓,笑一聲,慢條斯理拿濕巾擦手:「來客人而已,慌什麼。」
管家:「不是普通客人,來勢洶洶。」
「請進來,我看看有多來勢洶洶。」
不怪管家驚慌,霍家是什麼門第,誰來不得客客氣氣低一頭,他在霍家這麼多年,第一次見有人敢帶一群面目不善的人上門。
一身黑衣黑墨鏡的保鏢分列兩排,周聿珩從保鏢中間走過,深灰色大衣襯得他五官更加冷冽鋒利,走路自帶強勢氣場。
「這麼多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霍老爺子端著長輩的慈愛笑容,笑眯眯看周聿珩走進來:「怎麼想著來霍家了,受寵若驚啊。」
先禮後兵,周聿珩摘下皮手套,同樣掛上不走心的笑:「來津城有事,老爺子特意囑咐,一定要來拜訪您。」
「淮康啊,他怎麼沒來,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周聿珩:「身體不好,在家休養。霍老爺子,您最近怎麼樣?」
「老嘍,不中用嘍,也不知道哪天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霍老爺子招手讓傭人上茶。
周聿珩微微一笑,也揮手讓人把登門禮送上。
「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看著保鏢把各類登門禮送進來,堆在桌上像座小山似的,笑容拿捏得恰到好處,「哎喲,還帶這麼多,真是太客氣了。」
周聿珩將皮手套放到桌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道:「其實帶這麼多禮上門,是有事相求。」
霍老爺子揮退傭人,周聿珩也讓保鏢都退出正廳。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談不上求。」霍老爺子說,「什麼事不妨直說,這裡沒外人。」
周聿珩不兜圈子:「霍老爺子不瞞您說,我太太和女兒失蹤了。」
霍老爺子驚訝:「失蹤?報案了嗎?」
「報案?」周聿珩笑一聲,笑得有些諷刺,不知在諷刺什麼,「如果報案有用,霍家手底下也不會養這麼多人了。」
霍老爺子聽懂意思:「你想讓霍家幫忙找人?」
跟著又道:「不過京北離津城有一段距離,怕是霍家的人幫不上忙。」
周聿珩:「我太太在京北失蹤,但線索指向她人在津城。」
「在津城那好辦。」霍老爺子說著就要擡手,「我這就派人出去找。」
「不用那麼麻煩。」周聿珩說。
霍老爺子看他。
周聿珩唇角笑意微弱到幾乎不見:「還有其他線索,都指向霍家。」
霍老爺子先不解幾秒,隨即皺起眉:「你這話說的,是我年紀大了反應不過來嗎,我沒聽懂。」
「聽不懂嗎,」周聿珩說,「既然您年紀大了,我就照顧您的年紀把話說直白點,我太太,溫苒現在就在霍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