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男人三分醉
蕭昭隨即又想到,珩哥估計窮途末路了,不是沒招了也不至於問到他們這來。
「開庭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怎麼把你難成這樣。」
周聿珩坐在沙發上,身子頹喪往後靠:「這次不一樣,會下判決書了。」
蕭昭哦了聲,出餿主意:「珩哥,既然你這麼不想離,裝可憐求求嫂子算了,實在不行下個跪?面子嘛,丟給老婆看不丟人。」
周聿珩擡眼,幽幽的眼神說明一切。
「卧槽!你跪過啊!」蕭昭再次覺得戀愛腦應該納入重大疾病。
傅則桉問:「跟溫苒聊過嗎,兩個人的事還是得兩個人好好聊。」
周聿珩自嘲扯唇。
還聊,他今天好怕溫苒來一句「有什麼好聊的,我們離婚不是早就決定好的嗎。」
所以在車上他假裝忙碌,電話一直不停,就是怕溫苒提起這事。
最近兩人的感情好像打破之前的隔閡,有不一樣的進展,但再進展,速度也比不上離婚證來的速度。
他以為一輩子很長能慢慢來,現在發現慢慢來個屁,離婚證在屁股後面揮著大刀砍。
繼而他想到給溫苒安排律師的霍赫言,要不是姓霍的,他怎麼會落到這麼無計可施的境地。
媽的,突然好想殺人。
周聿珩劍走偏鋒:「你們說,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一個人。」
蕭昭大驚:「珩哥冷靜,法官是無辜的,不能因為判你們離婚就要他的命!」
周聿珩眼神淬冰般冷:「腦子有病早點去醫院。」
蕭昭撇嘴,心說要去醫院看腦子的到底是誰。
周聿珩看向比較靠譜的傅則桉:「你出出主意。」
傅則桉聳肩:「我要有主意站在溫苒身邊的就不一定是你了。」
周聿珩冷笑,他算看出來了,一個沒腦子一個沒心肝,沒一個靠得住的。
蕭昭看周聿珩一籌莫展,靠過去再次出餿主意:「要我說珩哥你乾脆卑鄙一把。」
「怎麼個卑鄙法?」
蕭昭:「你讓嫂子懷個二胎吧。就算離婚了,有二胎這張王牌就復婚的概率也很大啊。」
周聿珩眉頭蹙起。
他是沒什麼道德,卑鄙可以手段臟也可以,但這未免也太髒了。
用孩子綁住女人,利用女人的母愛捆綁她一輩子,這種手段隻在戀愛腦的女人身上見過,為了捆住一個男人想方設法讓自己懷孕,讓男人負責。
他要這樣,那他跟那些腦子不清醒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
「嫂子,珩哥喝醉了,我們誰都弄不走他,一靠近就朝我們拳打腳踢,你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晚上,溫苒剛準備睡覺接到蕭昭的電話。
她坐起來:「好端端的喝什麼酒。」
「都怪我,我不接投了個好項目高興嘛,就約兄弟幾個出來慶祝,結果珩哥坐那一聲不吭地喝悶酒,沒注意就喝多了,現在癱沙發上誰都動不了。」
要放以前,溫苒肯定想都不想地說「那就別管,包廂睡一晚死不了」。
可今天卻怎麼都說不出這句話。
「我去他也可能不讓我靠近。」
「那不可能。」蕭昭像實在沒辦法了,「珩哥一直在念你名字,求求你了嫂子,今天不把珩哥弄走,我們這一包廂人都走不了。」
溫苒靜默幾秒:「地址發我。」
溫苒走進會所蕭昭就迎上來,他特意在大廳等著,一見溫苒就嘰裡呱啦說一堆。
「嫂子你是不知道,珩哥心情那叫一個不好,我們都在聊天,就他一個人在角落黯然神傷,看得我都心碎了,你說什麼事啊能讓他這麼傷心。」
「他上次這樣還是幾年前你離開的時候,人都瘦脫相了,乞丐來了都想喂他一口吃的。後來還是把你的照片拿來擺他面前才勉強肯吃幾口飯。」
溫苒瞥他:「再編就過了。」
蕭昭一臉冤枉:「青天大老爺在上,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話讓我……讓我……」
讓半天沒讓出東西來。
有兄弟情,但不多,不至於讓自己被雷劈。
溫苒走到包廂門口,蕭昭跟皇太後身邊的公公似的,殷勤幫她推門,裡面的人見她來了,齊刷刷站起來,又齊刷刷一聲響亮的——
「嫂子好!」
場面堪比黑社會大嫂出街,排面拉滿。
溫苒往前走,站中間的人自動往兩邊退,讓出一條路。
周聿珩躺在沙發上,英俊的面頰染著酡紅,閉著眼好像睡著了。
她伸手碰了下,周聿珩像受驚的刺蝟,眼睛都沒睜開就往外揮手,她手收得快才沒被打到。
蕭昭在旁邊說:「你看吧,就是這樣,誰碰他他打誰。」
溫苒出聲:「是我。」
全身豎刺的刺蝟瞬間收了刺,把柔軟的肚皮朝上,明明閉著眼,卻又精準地抓住她的手,拉過來,貼在臉頰:「你來了。」
「我就說隻有嫂子你治得住吧。」蕭昭丟燙手山芋一樣把人丟給她,「嫂子辛苦你了,我們走了。」
一群人撤退快得像後面有鬼在追。
包廂頓時安靜下來。
溫苒維持原有的動作,垂眼看他:「什麼時候放開我。」
周聿珩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放開你,你會走嗎。」
「……」
「你會不要我了嗎。」
溫苒靜默片刻:「為什麼喝悶酒?」
「不開心。」
「為什麼不開心?」
「不想說,你聽了會不開心。」
溫苒蹲下身看他。
男人五官精雕細琢一般,酒意讓他添了些許慵懶感,跟平常的感覺不同,像夜晚的定製款。
「不想說算了,能自己起來嗎,回家了。」
周聿珩艱難睜眼,看見她的臉彎唇笑:「一睜眼就看見你的感覺真好。」
「……」可能包廂燈光太迷離,溫苒有點被這張帥臉迷惑到,「別廢話,自己起來。」
周聿珩搖搖晃晃撐起身體,又搖搖晃晃搭上溫苒的肩,看似整個人都倚在溫苒身上,其實沒多少重量,溫苒沒費什麼勁把他弄到車上。
車子啟動,她問:「送你去哪?」
「水岸林邸。」他坐在副駕駛微垂著眼,「我住的房子。」
溫苒不是第一次去,熟門熟路。
進門換好鞋,溫苒把他扔沙發上,轉身往廚房走:「蜂蜜在哪?」
無人回應。
一個醉鬼怎麼會記得蜂蜜在哪,溫苒覺得自己問得都白癡。
冰箱裡看了沒有,她一個個櫥櫃打開找,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她轉頭,看見周聿珩頹然靠著廚房門。
男人一眨不眨盯著她,可能是醉酒的緣故,狹長的眼眸蒙了層水霧,透出來的光迷離憂傷。
跟她目光相觸,他某個情緒突然觸發,眼一眨,一滴淚從眼尾滑落下去。
溫苒:「……你哭什麼。」
周聿珩深吸一口氣,像是努力把情緒往回憋:「沒什麼……就是想到以後看不到你……心裡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