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沒事吧！」陳敏急切地詢問。

　　桑榆晚回道：「我沒事，幸好顧教授在我身邊，他幫我擋下了那些污穢。也幸好隻是污穢不是硫酸，不然……」

　　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如果顧明玉被毀容，她會有多內疚多後悔！

　　「你現在在哪裡？我這邊有事情走不開，我讓小美過去。」

　　桑榆晚說：「我在酒店，剛洗完澡，等一下還要去派出所錄筆錄。你讓小美在家裡等我吧！我這邊也不知道還要多久結束，結束後顧教授會送我回家。」

　　發生這樣的事情，顧明玉不可能讓她跟小美離開，肯定會送她回家。

　　所以，小美來不來都沒有意義。

　　「好吧，那你好好謝謝人家顧教授。」陳敏說。

　　「我知道，不過敏姐，你之前讓我趕緊回家，還讓顧教授送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會對我下手？」桑榆晚語氣嚴肅地問。

　　陳敏沉默。

　　桑榆晚繼續嚴肅地說：「敏姐，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有人想要毀了我，我不可能假裝不知道。」

　　「其實不是我提前知道，」陳敏解釋說，「隻是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光是網路上的那些事不足以毀了你，後續一定會有其他動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可能要傷害你……不管潑的是什麼，都算是坐實了你霸淩的事實，不然怎麼會有人去潑你？」

　　「顧教授也一定想到了，所以才執意要送我。」桑榆晚喃喃地說。

　　難怪顧明玉說她笨，她是真的笨。

　　就算看到那樣的新聞也沒有想太多，沒有想到人心險惡！

　　就是因為她把人想的太好了，所以才會遭遇這種事情。

　　但凡有點危機意識，也不會害得顧明玉被潑污穢。

　　「猜得到是誰做的嗎？」

　　桑榆晚又問。

　　陳敏說：「誰是得利者就是誰。」

　　桑榆晚苦笑。

　　她真是想不通，到底哪裡得罪肖安妮，讓她這麼陷害她？

　　還有那個龐總，恩將仇報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了。

　　「我先掛了。」

　　衛生間裡的門開了，桑榆晚掛斷陳敏的電話。

　　顧明玉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裡走出來。

　　他換了一身深色的乾淨衣服，剛洗完澡的他新鮮出爐，簡直比桑榆晚這個大美女還要出水芙蓉。

　　女警看呆了！

　　耳根紅了紅，輕咳一聲提醒問：「可以去錄筆錄了嗎？」

　　長得好看有用嗎？

　　太有用了。

　　就算是警察，跟他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柔寬容。

　　顧明玉點頭：「可以了。」

　　桑榆晚眼神複雜地看著顧明玉，欲言又止。

　　不過當著女警的面，她也沒有說什麼。

　　一直等錄完筆錄，從派出所裡走出來，她才喃喃地對顧明玉說：「謝謝你今天救了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有人會對我下手？」

　　「這是常識。」顧明玉說。

　　桑榆晚苦笑。

　　陳敏和顧明玉都想到的常識，她卻沒有想到。

　　果然，她就是蠢笨！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挺蠢的。難怪你討厭我，畢竟你厭蠢。」

　　顧明玉：「……」

　　他什麼時候說過討厭她？

　　「我沒有討厭你。」

　　平白無故被冤枉，顧明玉可不受這個委屈，馬上為自己辯證。

　　「你不是厭蠢嗎？我這麼蠢，你怎麼可能不討厭我。」桑榆晚苦笑說。

　　顧明玉正想跟她解釋，周易過來跟他打招呼。

　　他們上新聞的事被顧明琛看到了，雖然沒有直接爆出顧明玉的名字。

　　但是兩人的照片被放出去，顧明琛又不瞎，還能認不出顧明玉？

　　馬上讓人撤新聞，封賬號，又讓周易過來接他們。

　　「顧教授，桑小姐。」

　　周易打斷了顧明玉想要解釋的念頭。

　　那些話，隻好又咽回去。

　　他沒有忘記他哥對他的叮囑，所以當著周易的面就不好解釋了。

　　「顧教授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老闆已經命令人去查犯罪嫌疑人的背景，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上車後，周易對顧明玉說。

　　顧明玉點頭。

　　桑榆晚卻很內疚地道歉，說：「對不起，又麻煩顧董事長了。」

　　周易說道：「桑小姐不用客氣，老闆是因為顧教授才插手。如果隻是桑小姐，老闆是不會管的。」

　　桑榆晚尷尬到腳趾扣地。

　　即便真是這樣想的，也用不著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吧！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

　　是陸言許的電話。

　　不過，桑榆晚依舊掛斷。

　　除了陳敏的電話，其他人給她打電話她一律沒接。

　　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想跟這些人解釋，陸言許也一樣。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桑榆晚看到車子開的方向，立刻提醒道。

　　周易說：「桑小姐的住處外面圍了很多記者，已經不安全了。老闆讓我帶您去別的地方住，您的行李和助理都已經送過去了。」

　　「你們老闆也是因為顧教授，才這麼幫我？」桑榆晚問。

　　周易說：「不然呢？即便我們老闆不安排，顧教授也不會不管您，所以我們老闆隻能提前安排好，免得顧教授再操心。」

　　「周特助，閉嘴。」

　　顧明玉皺眉輕喝。

　　周易笑了笑，擡起手在嘴上拉上拉鏈。

　　顧明玉輕舒口氣，扭頭對桑榆晚說：「你別在意。」

　　桑榆晚訕訕地搖了搖頭，她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在意什麼？

　　還好很快，到了顧明琛安排好的公寓。

　　這地方的確夠隱蔽，都是老的公寓區。

　　古色古香，環境幽靜，安保措施也很嚴格。

　　記者即便知道她在這裡，想要混進來拍她也很難。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

　　周易帶他們進去後，告辭離開。

　　小美聽到門開的動靜，從樓上跑下來，撲到桑榆晚身邊。

　　「晚晚姐，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新聞，嚇得都快窒息了。」

　　「我也很害怕，害怕是硫酸。」

　　桑榆晚面對小美，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心有餘悸地說。

　　「天殺的渾蛋，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您什麼時候霸淩過肖安妮？那根本就是誹謗、污衊，那個渾蛋居然相信這種謠言，對您下手，簡直可惡至極！」

　　小美實在不會罵人，隻能義憤填膺地說出自認為最惡毒的話。

　　「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讓我靜靜。」

　　桑榆晚一個頭兩個大，揮揮手讓她找地方安靜。

　　「晚晚姐，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小美依依不捨地回房間。

　　桑榆晚點頭，不過一扭頭看到顧明玉還在。

　　揉了揉太陽穴，抱歉地說：「差點忘了還有你。」

　　「不過，你怎麼沒跟周特助一起離開？」

　　桑榆晚又好奇地問。

　　顧明玉說：「你不是有話跟我說？我也有話跟你說。」

　　「對哦，有話要說。」

　　桑榆晚喃喃自語。

　　不過她想說的那些話，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道歉也道過，道謝也道過。

　　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能說什麼？

　　「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繼續上車前的話題，顧明玉語氣鄭重地說。

　　「從來沒有嗎？」桑榆晚質疑。

　　顧明玉輕咳一聲，說道：「曾經……有過一點點，但是現在沒有了。」

　　「是因為我救過你，所以你才沒有了吧！」

　　桑榆晚苦笑。

　　她坐到沙發上，脫掉拖鞋抱住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似乎這樣，就會覺得更安全。

　　「我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不聰明，不止笨還蠢。凡事想不到那麼多，總會無意間做一些事情，傷害到周圍的人，你討厭我很正常，不用刻意安慰我。我雖然救過你一次，但是這一次你也救了我，我們早就兩清了，現在認真清算，還是我欠你。」

　　「我隻是為你擋了污穢物。」顧明玉說。

　　桑榆晚苦笑道：「可是當時你也不知道那不是硫酸，而是污穢物。如果是硫酸的話，你現在恐怕已經……」

　　「我敢肯定不是硫酸，即便不知道是污穢物，但也絕對不會是硫酸。」顧明玉肯定地說。

　　「他裝在瓶子裡，你怎麼知道不是硫酸？」

　　桑榆晚不相信。

　　顧明玉說：「因為他用的是礦泉水瓶，而且顏色也不對。這是常識，我根本不用思考，一眼就能看出來。」

　　桑榆晚：「……」

　　「果然，我又蠢又笨。」

　　她更加沮喪地垂下頭。

　　顧明玉坐到她旁邊說：「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跟你說，我在救你的時候就已經分析出那不是硫酸，所以你不用覺得我是豁出性命去救你。」

　　其實，就算看出不是硫酸，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有害液體。

　　但就算知道是硫酸，他當時也會毫不猶豫地為她擋下。

　　隻是這些話，他不會告訴她，讓她愧疚！

　　「顧明玉，對不起。」

　　桑榆晚垂著頭，跟他道歉。

　　「為什麼又跟我道歉？」顧明玉問。

　　桑榆晚喃喃地解釋說：「以前覺得你這個人特別討厭，尖酸刻薄、心眼又小，嘴又毒，而且毫無同情心。現在我覺得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所以向你道歉。」

　　「你不必解釋得這麼清楚。」

　　顧明玉無語，原來他在她眼中是這樣一個人？

　　「但就算你知道不是硫酸，你也救過我很多次，我們真的兩清了。」桑榆晚又說。

　　顧明玉輕嘆口氣，不想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

　　於是，轉移話題問：「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