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獵戶悔不當初,死不瞑目。
這一切,被獵戶二十歲的兒子聽在耳裡。
他斂住氣息躲在暗處,不敢出聲。
他知道,村裡的人對僕人極度信服,就算他揭穿真相,也沒人會相信他的話。
想帶著妻兒離開,但入口的陣法隻有他能通過。
想殺了僕人,可他那時又打不過。
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不敢表現出異樣,一如往日的喝葯,練功,靜待時機。
但稍顯單純的他,很快被僕人發現端倪。
自此後,僕人隨時隨地監視著他,並以教學為由,強行帶走他才兩歲的兒子,又以練功法不宜行房事,分開他和妻子。
為了妻兒的安全,他隻能蟄伏。
幾年以後,僕人的警惕心不再那麼重,但他還是沒有機會跟兒子和妻子單獨相處。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跟妻兒單獨見上一面,向他們說出真相。
隻能借著想看話本子為由,讓僕人安排人去外界買了很多話本子回來,將此事寫成故事夾雜在幾百本話本子裡,希望自己的孩子或後人能發現真相,停止修仙。
剛開始,他不敢有動作。
時不時拿出話本子翻看,彷彿興緻很濃。
又過了兩年,僕人對他看話本子的事,不再過問。
他便趁僕人不在的間隙,慢慢將此事寫成故事夾雜在其中。
故事中還告誡後人,不要相信族裡的三位長老,尤其是大長老。
因為大長老便是那個僕人,此後歷代的大長老,也會是僕人的後代。
後來,獵戶的兒子又發現僕人在挖暗道,做機關。
他偷偷跟蹤發現,僕人是在布陣,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陣法。
可他看見僕人陰毒的笑容,猜想肯定會對家人不利。
故事寫到此處,沒了後續。
赫連皓連忙往後翻。
唐清晨嘆息一聲,開口道:「爹,後面都是白紙。」
赫連皓面色沉沉地握緊手中的書,心冷得像冰。
唐清晨的心情也很糟糕,那個僕人為了自己那點心思,害苦了先祖們。
「爹,大長老或許沒有將全部的事情說出來。」
赫連皓緩緩擡眸,眼神寒涼如冰,「去大長老家。」
「好。」
唐清晨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父女兩人沒有廢話,進了大長老的家後,將他幾個至親之人都帶到他面前。
「你們怎麼又來了?」大長老見到赫連皓和唐清晨,心中發慌。
瞥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妻兒,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赫連皓緩步走到他的床邊,雙眸冷冷地盯著他。
大長老對上他的眼神,心神越發慌亂,張嘴正要說話。
還未出聲,赫連皓便動手廢了他的武功。
「啊!」大長老痛苦大叫,眼珠暴凸,死死瞪著赫連皓。
「赫連皓!」他憤怒的語氣中,又帶著一絲困惑。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赫連皓撇開視線,看向身旁的唐清晨,語氣柔和道:「晨晨,該你了。」
「好。」唐清晨應了一聲,上前兩步,替大長老解了一半的毒,又粗暴的把他拉起來。
大長老能夠坐穩,但腰部以下仍然沒有知覺。
赫連皓將手中那本修仙的話本子,扔到面色慘白如紙的大長老身上,冷聲開口,「看看吧。」
大長老滿臉冷汗,剛被廢了武功的他,虛弱不已地看著赫連皓,「赫連皓,拿本書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你究竟想做什麼?」
赫連皓冷冷地盯著大長老,「你看過後就明白了。」
大長老靠在床頭,看了赫連皓兩眼,顫抖著手拿起書,疑惑地翻開。
他的神情,從驚訝到錯愕,到最後的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
赫連皓勾起唇角,嘲諷地看著他,「追求一生的修仙路,不過是你家先祖的一個陰謀。」
「大長老,你有何感想?」
大長老顫抖著將書扔開,神情略微恍惚地喃喃自語,「這不可能!」
下一瞬,他死死盯著赫連皓,「赫連皓,不過是一本話本子,我不相信是真的。」
「你肯定是不想將修仙之法說出來,所以才找了這麼個借口。」
赫連皓微微擡手,準確無誤地接住大長老扔開的書,嗤笑一聲道:「大長老,事實擺在眼前,何必自欺欺人?」
唐清晨見大長老還有力氣朝她爹扔書,心中不悅,便又給大長老下了毒,讓大長老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地靠在床頭。
赫連皓看到她的動作,微微一笑。
在看向大長老時,神情又變得冷漠。
「大長老,告訴我,你家先祖還留了什麼話?」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你的妻兒都會沒命,你也會生不如死。」
大長老神情微變,眼神慌亂地盯著赫連皓,「不,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赫連皓眼神一厲,冷聲開口,「你的先祖算計我族千年,我不過是殺他幾個後人,有何不可?」
唐清晨聞言,弄醒躺在地上的三人,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前,手起刀落,對準大長老的小兒子。
鮮血噴濺,剛睜開眼睛的小兒子,瞬間沒了氣息。
大長老看著小兒子茫然的眼神,微張的嘴,撕心裂肺地大吼。
「不!」
他雙眼赤紅地瞪向赫連皓和唐清晨,眸光中透著恨意。
他的妻子和大兒子卻是愣愣地盯著屋頂,慌張開口,「我怎麼動不了了?」
「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的血是怎麼回事?」
赫連皓和唐清晨都沒有給他們解惑,而是看向大長老,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還是不肯說嗎?」
大長老擡手想給赫連皓一掌,才想起自己又被下毒了。
就算沒有被下毒,武功也被廢了。
「哈哈哈!」
他瘋狂大笑,恨恨地盯著赫連皓,「你根本就沒有開啟修仙路,你是騙我的!」
赫連皓嘲諷地看著他,「到現在,你竟還想著修仙?」
唐清晨看著有些瘋癲的大長老,眉心緊緊皺起,正要開口,大長老的兒子慌亂的聲音再次響起,「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和娘怎麼渾身僵硬地躺在地上,剛剛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